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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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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盛夏,夜晚驱赶不走恼人的闷热,繁华都市的闪烁霓虹,大大小小的招牌林立,比起艳阳少了一份燥热,却多了些许炫目与不安。
  这个城市有太多繁杂的标签,“花城”、“羊城”等等等等。而在夜晚的时候城市才会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就如忙碌一周的人们,褪去了繁重工作与责任,脱下伪装或保护的“外衣”,回归原本的自己。
  有人说:“人活着,不过就是为了一口饭。”而这个城市在这个时候褪去各种人为给予的标签之后,却因为简单“一口饭”而有着“食在花都”的美誉,看似随便的路边摊、大排档总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珍馐佳肴。
  一家经营了二十几年的大排档的门前,这个时候已经满满当当的坐满了食客。虽然桌椅都摆到了街边,但汽车尾气与随时可能出现突击检查的城管阻挡不了周五晚上小酌一杯的人们。
  刚到这里的两男两女看到老板生意这么好,随意跟老板打了个招呼,两个男生便自己动手在路边的树下支了个桌子。看起来这四个人也是熟客了,老板拿了四支啤酒和五套餐具放到桌上,象征性地问了句“是不是老样子啊?”四个年轻人满怀期待的眼神对老板点点头称是,老板便转回厨房忙碌去了。
  或许是因为熟客的关系,不大功夫,老板便端着这家店的招牌菜“特特特大号蒜蓉粉丝蒸元贝”从厨房中走出来,将装着十只元贝的铁盘放到桌上。往常的食客通常都是不顾贝壳的烫手马上用手去“抢”,不给食材流失一点点“锅气”,贪婪地吸吮着贝壳的鲜甜。而这四个年轻人只是报以“欣赏”的眼光、伴着吞口水的声音还有一丝丝因为克制而带来的尴尬。
  老板看着这四个年轻人的滑稽样子,笑着问道:“王婉晨还没来?”提起王婉晨这个名字的时候,年近五十的老板竟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好像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小伙子一样。
  四个年轻人一脸嫌弃的点点头,到不是嫌弃老板奇怪态度,而是因为这个叫王婉晨的姑娘又迟到了。其中一个画着浓妆的小美女酸酸地说:“人家现在不一样了,是警花啦。叫我们准时,自己还迟到。”
  “‘大明星’酸谁呢?亏我还打包了芝麻糊给你们吃!”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女孩,骑在公路自行车上,对着阴阳怪气的浓妆姑娘大声嚷着。女孩大声的叫嚷也引起了食客们的注视,在街灯的照耀下,女孩的额头上的汗珠带着点点光亮,不带一丝妆容,单单精致的五官足以让人心动,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女孩匀称的身材,尤其是两条大长腿。
  食客们的目光让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食客们才收回贪婪的眼神,却还有人不自觉地偷瞄几眼。女孩将自行车靠在树上并没有锁。
  浓妆姑娘用手将最大的一颗元贝端到了马尾女孩的碗中,还依依不舍的吸了一下手上的汤汁,然后才自己享用美食,却也没有妨碍她揶揄马尾女孩,“我已经不是明星了,现在追潮流改行当经济人了,不过当年的校花现在变成了警花,杀伤力却还是不减啊!”两人的相爱相杀看在小伙伴眼里,也是会心一笑。
  马尾女孩坐了下来,没有在意小伙伴们的揶揄,而是举起矿泉水瓶,高声说:“庆祝我们大学都顺利毕业,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干杯!”
  “干杯!”
  马尾女孩名叫王婉晨,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本该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却因为高中偷偷躲在被子里看的一本推理小说,而励志做一名刑警,在这个夏天以侦查系第一名的好成绩得偿所愿。
  浓妆女孩放下酒杯继续着朋友之间的调侃,“王大美女,工作一周状态如何啊,警犬的工作是不是很繁重啊?”
  王婉晨被气的小脸通红,从口袋了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扔向身边的浓妆女孩,笑骂道:“你才是警犬!就你嘴巴臭!”
  浓妆女孩完全没在意糖果砸中了额头,将掉在桌上的糖放在嘴里,说:“这么大了,还是‘老毛病’,整天身上带着糖,也不招蚂蚁。王婉晨,你是不是有糖尿病啊?“
  终于,旁边另一个身材微胖,脸圆圆的女孩看不下去了,在桌上拿了鸡翅递给浓妆女孩说,“好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
  王婉晨很得意有人帮自己解围,得意地说“看看!还是有人疼我的,不像某人,看见我就知道‘咬’。好像小狗看见了骨头。”
  戴眼镜的男生喝了一口酒,说:“你也别说别人了,你不是有了机会,也没有饶过她嘛。”
  另一个一身高级西装的帅气男生笑了笑,表示赞同。
  就在几个小伙伴互相调侃的时候,一个年迈的乞丐向他们缓缓走来,微胖女孩看到赶紧从钱包里拿出五元钱,放在乞丐的碗里,并报以微笑。
  浓妆女孩无奈地笑着说:“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乞丐得了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依然抖动着破碗,碗里的硬币撞击的声音是那么刺耳,好像在说:“只有一个人付款,你们一共五个人。”
  戴眼镜的男生皱紧了眉头,刚想发作,却看到浓妆女孩从LV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浓妆女孩站起身来,走到乞丐身边,乞丐眼睛盯着那粉红色的钞票,连忙鞠躬,脸上带着“阴谋得逞”式的微笑。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碗里没有多出那张让他卑躬屈膝的百元大钞,反而连之前的那五块钱也“不翼而飞”。
  看着浓妆女孩手里的两张钞票,乞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容狰狞地破口大骂。好在老板和周围的食客们出声帮了女孩,才赶走这职业乞丐。
  浓妆女孩回到座位上,将五块钱和百元大钞拍在桌面上,对微胖女孩说:“看到了吗?”
  微胖女孩点点头,一脸狡黠地说:“看到了,你连乞丐的钱都抢!”
  “哈哈哈哈!”
  “看我不戳爆你这一身小胖肉!”
  朋友之间的打闹还在继续着,时间也就奔向午夜了。王婉晨或许是说累了,笑累了,对着厨房中还在忙碌的老板,站起身来高声喊着:“老板,加一份干炒牛河”。
  当她坐下的时候,路边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王婉晨身后马路边上。在路灯的照耀下,一动不动地站着,明明头顶便是路灯,夜里耀眼的灯光却好似照不到出这个身影原本的样子,也许如盘旋在路灯上的飞虫,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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