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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眼前竟还有这么多人,这么晚了还在吃饭,虽然不像学校旁边的酒吧那样热闹,三三两两地做在一起也很有情调,尤其是那几个老外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些啥,有一声没一声地哈哈地笑,让这家店高了一个档次,有点国际化,我也纳闷这老外也有心力来途经隧道繁多的A市,要是我早知道这么麻烦,也许早打退堂鼓了!既然有老外在这家店里吃饭,我想饭菜应该很不错!
我们坐在了一靠窗桌边的座位,我意外发现这店竟然没有菜单簿,等了好久都不见服务员上菜单,心里不免有点纳闷!
“我们去点菜!”他起身看不远处的柜台,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柜台边的玻璃窗前摆放着各种菜样,乍看去还以为是假的,走进看才发现它们是真的,而且都是新鲜的,用一层塑料保鲜膜与细菌的世界隔离开来!
几个厨师隔着玻璃窗正在热火朝天的蒸烹翻炒,那火苗和油烟清晰可见,原来还有这类型的架势,我还是头一次见,烹饪师傅不在后厨而是在前台,“菜单”随摆随做,我想这也算是该店的一大特色和卖点吧!直到后来才明白是我“孤陋寡闻”了而已!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似乎有很多张眼睛在盯着我看,就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让我不经意间蹑手蹑脚起来!自己像是头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土不拉几的,死死地跟在他身后走来过去!这时一年轻男服务员走近我们,是一个极为敬业的服务员,像贴身护卫一般,手里拿着他的独家武器——笔和纸,紧随在我们身边!我睁大眼睛看看菜价一个比一个贵,我更是心慌的不得了,不知道该点哪个好,眼前竟然一片模糊,也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钱真是一个好东西,会让人变得理直气壮,也会让人体面,不会像我那样唯唯诺诺,心虚!虽然我知道并不是我请客!
就点个菜而已我却出了一身汗,搞得像是要上战场一样紧张!转了一圈,我只点了一个比较便宜的菜,虽然有心仪的,但一看价格够我平时吃好几顿的,于是也不敢再点了!他似乎看出我的担忧,便又补充了一句“弟弟,随便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瞬间心里有了底气!
我抬头看看他,再看看菜样,就这样又走了一个来回,依旧不知道点什么好!“哥哥,你点吧!”我靠近他!那服务员似乎也有点不耐烦了,抿着嘴还皱着眉!
哥哥似乎很有耐心,不急不忙地用手拉着我的手,我的心忽然咯噔一下,连忙瞅瞅周围,像是做贼一样,心慌意乱,感觉自己的脸都像是被蒸了一样,不停地淌汗!我试着挣脱他的手,但他的大手有意将我的手攥的更紧,我忽然倍感淡定,他看看我,然后脸上又露出颇为从容的笑容,三下五除二地点了好几个菜,真够利索的!我就这样像一个受了惊吓的猫咪一样,紧紧随在他身后!
我在想两个人能吃了那么多吗?我赶紧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哥哥,好了,我们就俩人,吃不了那么多吧!”
“哈哈,别管了,听我的,没关系的!”他松开手,摸了摸我的头。
他倒也不墨迹,马上便领着我回到了原位。因为身高悬殊,看去就像是家长领小孩的样子,所以在我们回到自己座位的途中,总有人不禁意地要投来异样的眼光,那眼神里,好像有一种好奇,像是在看一种怪物似的;又有一种让人觉得有星光熠熠的感觉,感觉是看明星似的!不过我很快惯了这样的眼神,所以也便没有搭理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既没有回看,也没有再多的紧张,只是直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直到我看到他跟在我后面坐下的时候,我有开始明白了——他和我的穿着截然不同,确切的说应该是气质,他太亮眼而我太low!所以你可以想象的到,这种差异,难免会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们究竟在看些什么?
似乎他也觉得气场不对,坐在我对面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总算是有点工夫平静下来,两个人竟像乌龟对王八似的,大眼瞪着小眼!他突然说了一句:“感觉还好吧?”起先我不并不明白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他是指这店的环境怎么样?或者是指菜怎么样?我便很快的回答了一句“很不错!”等他高兴地笑的时候,我忽然间又明白了,他是指他这个人怎么样,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怎么样?等我意识到,很快便开始六神无主了起来,脸也跟着“唰”的一下子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而此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比相片上耐看多了,真想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看,感觉他脸上的每一个部件都是艺术品,需要仔细观看欣赏,但这样盯着看未免对人家不礼貌,所以我也便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其实我也想问他“感觉怎么样?”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口,于是两个人忽然间又陷入了沉默,不过我好像很喜欢这种沉默,也很享受这种沉默。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仿佛空气中都荡漾着甜甜的味道让人心花怒放。
若不是菜上桌了,我都忘记自己已经饿了一天了,一看到这菜我便不由得流口水了,担心真的流出来,赶忙悄悄咽了回去。我需拿捏着自己,让自己举手投足间尽量显得更优雅,更淡定从容一些,不能让自己掉范儿!但胃口很快就暴露了我的张牙舞爪,他似乎看到了但也没怎么表现出他的在意,反而一直微笑着为我加菜问我够不够吃?要知道我已经吃了第三碗米饭了。奇怪的是他竟知道我不吃辣,知道我喜欢吃菠萝饭——他又给我点了一个菠萝饭!其实也没有必要,我知道在这种店里面菠萝饭很贵,等我回到大学校园,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因为在我们的校园里就有一个傣家餐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钟爱YN菜,刚去YN的时候,我并不是吃的很习惯,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吃越爱吃。除了YN菜喜欢辣的,其他的菜,我通通都不吃辣。但也没再多想,或许是我什么时候和他QQ聊天的时候告诉他这些吧!
人都是在得意时容易忘形,我光顾着吃,却忘记了要保持自己好的吃相,我想我刚才的吃相一定很难看,因为满满桌上的菜大部分都被我吃光了,像机枪扫射的战场一样!
我也很是奇怪自己明明很能吃,但就是长不胖,不知道是天生的体质还是说肠胃吸收不好,更或者是说还不到发胖年龄,总之有很多女孩子羡慕我这样的状况,而我却一直想长胖,却怎么也不胖!
哥哥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着我吃,或者是“伺候”我吃,这样我难免会紧张,很不自在!不过胃口大开就忘我了,等我终于吃足了也喝足了,也发现该店的客人越来越少了,我已经吃得足够撑了,他还问我要不要再点一些再吃一点。我连忙摆摆手说:“够了够了哥哥——”我心想他是把我当猪仔喂了吗?“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吧。”我似乎元神恢复,说起话来也了气力!
“家”?一个敏感的字眼,我投入角色难道有这么快吗?难道我真的很快就依赖上他了吗?难道真的把他的那个水泥冷冰冰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吗?
他又是微笑,慈爱的长者跃然出现在我这个孩子眼前,不管我这个孩子怎么样撒娇或者耍赖都不会真的发脾气。
我们很快就坐到了车内,这一刻,我觉得我自己好幸福,也明白了“幸福”俩字的含义。幸福真的是来的太突然了,幸福得我都快要死掉了。这样的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然而那样的青涩那样的纯真也是我这辈子再也无法拥有了,尤其是那种单纯的心情,就像田野上的嫩绿一样,春风拂过荡起层层绿浪,又像心底的那湾没人到达的湖泊一样,神秘幽静而纯真自然!
“你要是困了就在车上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或许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疼爱,以至于我觉得他真是太体贴不过了让我温暖至极,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这样温暖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肯定要感动地哭的稀里哗啦了。我以为我自己就足够温柔体贴了,没想到他更胜我一筹!
我没有应他,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怎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们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难道,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吗?我心里忽然有了这样荒谬的疑问!我不信!难道他对我这样好,是另有企图吗?此刻的我,万万不能这样想,因为我害怕我这样一想,就把所有的美好和纯真,都破坏掉了。就好像一副完美的作画,多滴了一滴墨汁一样,世界变得不那么完美无瑕了。
我想起了儿时的种种,由于家里条件不好,总是省吃俭用,直到现在也是一样,几乎没和父母一起下过大的馆子,也没有一起去旅行过,仿佛生活总是那么艰辛,虽说父母很爱我,也很幸福,但两种幸福却完全不是同一种概念!
“你怎么了?是累了吗,还是不舒服?”他开动了车子,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看来我真是太容易被感动了,我摇摇头,眼看着自己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马上别扭到车窗的位置,还好,车窗是开着的,温暖的风又吹了进来,很快就把我的眼泪给风干了。但我想他肯定是看到我的眼睛红了,不然,他怎么会追问“君君,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你告诉哥哥,哥哥去带你看医生。”刚发动的车子马上就停下来了。
我赶忙扭头过去,笑着对他说“没有哥哥,没有——”
他也真是的,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决不罢休。“那你眼睛怎么红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眼睛里面吹进了什么东西子——”我想了一个很俗气的原因,然后赶快装出眼睛很挣扎的样子,继而又补充道:“不过现在好多了,好像我的眼泪已经把它流出去了。”
“你确定不要紧吗?”
我“嗯”了一声,然后马上又觉得这样“嗯”不好,又补充道,“不要紧不要紧——”
“那好吧,我们回家吧,你也很累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回家休息吧。”他关心得慢慢将眼神从我身上挪开!
“好!”我真是高兴极了,欢喜极了,也终于明白被人关心被人喜欢是多么令人幸福的事啊。可我忽然想到《情深深雨蒙蒙》依萍的一句台词,“幸福往往很短暂,还会长着翅膀会飞。”我的心忽然一哆嗦,希望我的幸福,我没有长翅膀,他也不会飞!我忽然不敢想那么多了,此刻的我,只想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即使它是梦一样,我也不愿意让它醒来。
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很在意他的反应。我想珍惜我们之间纯真的感情。至少对于我来说那是纯真的,就像春水一样,冬雪一样,夏花一样秋果一样,真真切切实实在在!也想好好的去把握他,因为我不想让他,变成长翅膀的鸟说飞就飞走了。
车子终于又开动了,暖风轻轻的吹进来,不停地玩耍我的头发,也不停的抚摸我的脸庞。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专注的表情,俊俏的脸庞,让我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爱河,不能自拔,任由河水轻轻的流淌!
车子内忽然响起了一首歌,听上去好熟悉,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原来是黄义达的《喜欢你》,“都不必多说,属于我的私密的快乐!喜欢你陪著我,我不算什么,不是那个什么的什么,可是你认可我是我!注定的转折,或只是巧合,你看透倔强的壳发现里面最柔软的我。眼前的一切,不再是钢铁,不是我寄居的壳而是因你发亮的世界!喜欢你……喜欢你……”
我不明白他放这首歌是想要表达什么?但我肯定,他肯定对我有感觉!你让我想起了另外一段算不上感情的感情,是比较模糊的,是不确信的,也是发生在高中时段的——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是同班同学。我们经常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读书。他坐在我的前桌,我坐在我的身后,我们甚至去过对方的家里,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对方的父母也比较喜欢我们俩,只是那时候太过单纯,也不懂得我们俩之间的感情也算是爱情,直到多年后的我,回头才发现,我们那样的兄弟之情,也可以称得上是类似爱情!
我坐着他的车,听着他的歌。吹着风,看着他,街灯一盏接着一盏,从我们身边溜过!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很快便到了我们所谓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