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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一阵鸡鸣声响起。
窗外的天似乎亮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床边的木质窗格。
我这是在哪儿?我的脑子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吕瘸子的香有毒!
我的记忆终于恢复了过来。
“起床啦!吃早饭啦!”
门外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然后一个穿着青布衣服的妇女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她的样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好像······董老太太!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瞬间晕了过去。
我穿越了?吕瘸子这混蛋!不知请魂吗,怎么让老子穿越过来了。
······
渐渐地,我又醒了过来,天似乎黑了。
而这次,我在那个女人的肩膀上。
夜晚的农村路途十分的泥泞。
深一脚,浅一脚,她走的非常的艰难。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脖子上已经满是汗珠。
“唔·····”我下意识的发出了声音。
“贵儿,别骂,妈在这儿,妈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她转过头来笑着安慰我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不是想带弟弟去捉泥鳅吃吗,等你好了就去。”
······
我的意识再次迷糊了起来。
·······
“李大哥,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快站起来!”一道粗壮的男声传来:“我是医生,你儿子生病了我当然会救······”
“谢谢李大哥了,李大哥,这些年我欠你们家的实在是······”
“妹子,别说了,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你的日子苦我们也知道,咱们乡里乡亲的,还能不帮忙嘛·····”
“李大哥,你放心,欠你的,我一定想办法还上······”
······
再次醒过来,我又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上去是不知道谁家几十年前的老房子。
只见青衣女人左右手各牵着两个孩子,背上还背着一个。
而我则站在他们不远处。
老房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拿着半个红薯,满怀歉意地看着青衣女子,说道:“娟啊,今天就只有这么多了。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实在是太能吃了······”
“丁姐,谢谢你了,足够了,我再去李大哥那看看·······丁姐,你放心,等过段时间日子好过了,我会还的。”
青衣女子接过红薯,小心翼翼的藏在了怀里。随即转头看向我,说道:“贵儿,咱们走·····”
“我·······”
我开口欲言又止,不,这不是我的世界。
我不应该在这儿·····
我转身想要逃跑,却没想到这时候的路面完全是土路,我一下摔倒在地上,小腿上瞬间磕出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贵儿!”女子的惊呼声传来······
······
我眼前再次黑了过去。
······
好烫,为什么我身上这么烫······
“妈·····我饿······”我身边传来了一道男童幼稚的声音。
“强儿,快睡吧,睡着就不饿了。”女子温和的声音传来。
“妈,为什么别人都有新衣服穿,我就只能穿哥穿剩的衣服·····”男童声再次响起。
我勉强睁看眼一看,只见烛光下女子正在床边缝鞋底。听到这话,她的身子瞬间顿了一下,紧接着转过头来,充满歉意地看着我身边的男童,哽咽说道:“强儿,妈对不起你们,妈······妈实在是给不了你们好日子过。你们一定要快快长大,等你们长大了,就能靠自己娶媳妇,过上好日子了。”
“妈,我不要娶媳妇,我要一直陪着你······”
“真的吗?”女子的双眼流下了两行泪水。
“真的,妈,我想吃你煮的鸡蛋。”
“等下次你过生日的时候,妈就煮给你吃······”
“妈,我也要吃鸡蛋······我最喜欢吃鸡蛋了。”一阵更为幼稚的呢喃声传来。
“好好好,华华也都有的吃,都有的吃。”
“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买一百只母鸡,这样我们每天都有鸡蛋吃了······妈,我热,睡不着,你帮我扇扇扇子呗。”
“好,呵呵,你这小子,强儿,你记住了······咱们家欠村里人实在是太多了。到时候有钱了,一定要先还掉村里人的恩情。”
紧接着,蒲叶扇子的摇晃声响起,我感觉到一阵阵凉凉的风吹了过来。
······
“唉······孩子·······妈欠你们的,也实在太多了。”
········
“哐!”一阵推门声响起。
“妈,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段时间学习紧张,你就不要来了。”
这是一间充满了七八十年代气息的学校。
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华华,妈送一筐鸡蛋来给你······”我的手上似乎提着一竹篮子鸡蛋。
“哈哈,董富华他妈又送鸡蛋来了······”
“是啊,每次都是鸡蛋鸡蛋,就没点新鲜的。”
“你看,她妈穿的多土······”
董富华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怒吼着说道:“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叫我小名了,叫我富华!还有,妈,我不爱吃鸡蛋!”
随即一阵摔门声传来董富强径直回了教室。
我顿时怒气冲天,怎么会有这种混蛋!可我的身体却不受我的控制。
“唉·····”我只听到自己口中传来一阵微微的叹气声,在门外驻足了两分钟之后,再次看了窗户里那个身影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妈,你怎么又来了,等等,你这鞋子别穿进来,我这地刚拖呢·····”
“妈,你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老喜欢往外面跑。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出事怎么办,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吧,我有空会回去看你的·····”
“妈,银花说,董宝要上学了,咱家最近也不不是很宽裕·······”
“妈,我最近厂里很忙,您就别来给我添堵了。您要钱我这有。”
······
董家兄弟似乎离我越来越远,就像是定格了的黑白老照片,慢慢的远去·····远去·····
·······
“大妹子,你怎么来了?”
“听说村里的老龄会在组织捐款,我来捐一点。”
面前是一个红红的捐款箱。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上正在笑。
紧接着,我掏出了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
一面是一叠厚厚的纸币,大多是五块十块的,一块五毛的也有不少。
“大妹子,你这钱可省的不容易,我看你还是······”
“我呀,歉村里的实在是太多了,李大哥,我能还就还上一点。我也老了,可能我还不了多少了。现在家里的鸡也挺能生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鸡蛋好像越来越便宜了,我一大筐鸡蛋都卖不了十块钱。”
“妹子,你是没去过城里的超市,那里面真是·····唉,不说了,不过猪肉倒还是挺贵的。”
我停顿了许久,缓缓开口说道:“我老了,养不动猪了。可惜我那几个儿子,小时候都没吃过几次猪肉,我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了!”
······
“我欠村里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欠村里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欠村里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了!”
······
这几句话似乎是魔咒一般,在我耳边环绕。
“不,我们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给村里的!”我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紧接着,我似乎看到了董老太慈祥的的微笑,正化成一张黑白相片,渐渐离我远去·····
不,那是墙上董老太太的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