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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雷声大作,乌云翻滚。
雨水落下,迷了人眼,迷了人心。
村落再次安静,宁静的夜,只有雨声在耳畔回荡。血,泥土,在雨水里混合,淡淡的腥味,清晰可闻。
“哒。”
泥土沾满皮靴,秦方生走来。
王德川把手中的少年,抛出,少年跌进泥泞的水洼中,溅起黄色的浪花,血迹在雨水下渐渐消散。少年,傻笑的少年,或许在死亡的那一刻,才知道生命的可贵。
王德川伸手,手上的血顺着手面滴下。
手札放在王德川的手中,秦方生道:“小孩也不放过吗?”
王德川冰冷道:“他眼中有仇恨。”
少年虽傻,他也知道有人杀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父母。傻,不代表没有仇恨。秦方生无话可说,有些事,面对之时,是那么渺小,你做不了什么。
不可一世的邓叶雄死了,死的很满足。
孙六娘死了,为了少年而死。
李福明也死了,手中还握着剑,死的很不甘,他还有事没有去做。
李儒天自然也死了,他的剑,在人生最后一刻,断了。断了他的一生,断了托仙真人一只手,一只本可以救下紫菱的手。
火焰在雨水中渐渐熄灭,只有那难闻的焦味还残留,全村人都死了,也许在死亡的那一刻会后悔。
秦方生希望他们没有后悔,就如邓叶雄,就如孙六娘。
“秦方生。”
李嫣然跌跌撞撞一路跑来,绣花鞋满是泥土,名贵的罗群脏乱不堪,眼中只有远处的一个人。
秦方生捂住李嫣然的肩膀,美人入怀,秦方生能感受到女孩的颤抖,皮肤上的冰冷,这一刻两人相依,互相取暖。
这一战他们赢了,赢得很惨,百人车队,不剩一半。李青重伤,吴刚重伤,托仙真人废了一条手臂,只怕再也无法握剑杀人。
托仙真人面色苍白,刚包扎好的伤口,还有未干枯的血迹,血在雨水中,很快便染红了一层不染的白纱布。
托仙真人最后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李儒天,转身,这一刻仿佛真人更像凡人,因为他的背不再挺拔,老态龙钟,说不出的萧瑟和落寞。
大雨,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王德川看着天空道:“雨停了,便烧了,烧的干净。”
……
幽州,琼华楼歇业停整,工人忙的热火朝天,老妈子无精打采的坐在小圆凳上,哀声叹气,小声咒骂。
王家大少一顿闹,这琼华楼不但要重新整修,还收到了官府特别优待,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试问谁能不心疼,谁能不生气。可惜生气归生气,老妈子可不敢找人家理论,除非闲命太长了。
老妈子忽然站起身,神情有些兴奋,随后又变得萎靡,有客人又能如何,生意这段时间是做不成。
本着职业的素养,老妈子还是上前挤出笑容。
老鸨道:“公子,琼华楼这段时间暂停营业,公子可在这幽州玩上一段时间,等琼华楼再度开业,必然恭迎大驾……。”
老妈子声音越说越小,神色也越来越淡然,这人一看便不是有钱的主,干净朴素的衣物,身上背着满是补丁的行囊,风尘仆仆。
“月华可是在这里?”来人问道。
老妈子皮笑肉不笑道:“小哥儿,这里可是琼华楼,月华小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来人接着道:“我只想见一面月华小姐,问些事情。”
见月华,那更不可能啊,合着这小子不但不是来消费的,还想免费见月华,这倒是天下最大的好事了。
老妈子神色微冷:“小哥儿,你这话有些强人所难。”
来人想了想,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手中。
老妈子气急而笑:“小子,你当老娘是乞丐不成,赶紧滚蛋。”
来人道:“只有这么多,我只想问月华小姐一些事,不耽误时间,请宽容。”
老妈子这下真的恼火了,这小子不识抬举,老妈子招招手,立刻围了一圈人。这些人各个威武雄壮,满脸横肉。
其中还有些青黄不接的****打杂的伙计,他们实在太无聊了,今日巧了,来了一个解闷的,他们可是盯了好久,身边有这些家伙,他们有恃无恐,脸上带着心灾乐祸。
老妈子很满意这些打手的表情和速度,每个月几两银子没有白给。在揍这些不开眼闹事的人上,他们可没有让老妈子失望过,一次也没有。
老妈子插着腰一手指着门口道:“小子,赶紧给老娘滚蛋。”
来人无奈一笑,抱拳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得罪了。”
老妈子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后打手们已经知道,该他们出手了,撸起袖子,露出他们为傲的粗壮手臂。一群人一窝蜂的冲了过去,这一顿揍,轻则伤筋动骨,重责卧床不起。
“当。”
众人急忙勒住脚步,整齐划一,来人的剑牢牢的插进地板中。
老妈子一惊急忙道:“小子,你要造反啊,这里可是幽州,可是我琼华楼。”
来人放开剑,一步走前,众人再一次后退,老妈子一把揪住最近的一个大汉怒道:“怕什么,饭桶,这小子不敢用剑,都给我上,打死打伤无所谓。”
一帮大汉这才露出自信的笑容,也对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外来人还敢出剑杀人不成,这人还不是笨蛋,不过你不敢动剑,也莫要怪我我们不客气了。
一帮大汉摩拳擦掌,蜂拥而上。
拳脚声,随后便是谩骂。
琼华楼中工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瞪着眼睛看着有趣,一群大汉宛如小姑娘,哭爹喊娘,抱腿痛哭。
太惨了,局势一面倒,一群人斗不过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兄弟,你看看小兄弟一拳,那哥们便碎了一口好牙,再看那一脚,那大汉顿时瘫软在地。
那些可怜的****,原本就瘦弱的小身板,那就更惨了,眼水鼻涕糊了一脸,艰难的四处乱爬。
老妈子的得意,渐渐消失,随后开始恐惧,碰到铁板了,没有用剑,一群打手就被打的哭爹喊娘的,要是用剑,老妈子一哆嗦。
来人拍拍手:“现在我可以见月华了?”
老妈子点点头,随后又急忙摇摇头。
来人无奈道:“可见,还是不可见?”
老妈子支支吾吾道:“公子啊,来的不巧,月华小姐回家省亲去了。”
来人皱眉,老妈子急忙道:“公子啊,我可没有骗你。”
“哪个混蛋要见月华啊,知会本公子了吗。”
王家大少,晃晃悠悠的走来,依然的潇洒,依然的醉醺醺。身边跟着一脸不自在的王通,王浩生得知有外地人来琼华楼找月华,那是十匹马也难不住啊,命苦的王通。
王浩生努力的睁开眼道:“你……”话还没有说完,王家的大少爷趔趄,急忙扶住门框。
来人抱拳,王浩生仰起头道:“王家大少,王浩生。”
王浩生眉毛轻挑,尽是威胁之意,月华可是本公子的人,小子识相的赶紧滚蛋。
来人道:“谷月,秦方生的朋友。”
谷月从鬼老那里出来,马不停蹄的来到幽州,来到幽州就听闻琼华楼一事,王家大少为青楼女子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成众人的笑谈。
这王家大少也是个妙人,仿佛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酒,继续来琼华楼,真是痴心一片。多少名门闺秀,哭晕在绣房中,多少青楼女子为之叹息。
谷月来到幽州便知道此事,也知道争风吃醋的人居然是秦方生,谷月很生气,死性不改的家伙,来幽州就为了这个。
王家进去有点难,所以谷月想先找到这个当事人月华。
巧的是月华不再,更巧的是王家大少来了。
“秦方生?”
王浩生神色一顿,立马变得极其难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谷月。
王通急忙上前道:“小子,什么秦方生不秦方生的,我们不认识。还想走着离开幽州,就快点滚蛋。”
现在“秦方生”这三个字可是王浩生的禁忌,自己再不有所动作,怕是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
王浩生扯开王通骂道:“大爷的,你们兄弟一起来泡我的女人不成,你找死是不是,本公子是谁,本公子是……”
王家大少有些激动,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双腿站不稳,手刚指到半空,才醒悟自己没有扶门框。
“咚。”
王大少,幽州人又惊又怕的大少,就这么在“情敌”面前,摔了一个狗吃屎。
老妈子一看,吓得半死,精贵的大少爷要是磕着了,碰着了,自己这琼华楼可就别开了,自己也要卷铺盖跑路。
老妈子急忙扶起王浩生,摸摸这摸摸那,深怕有闪失。还好,这大少爷身子骨不弱。
王通脸色难看的扯开吸铁石般的老鸨,惹得老妈子一阵不高兴。
王浩生含糊不清的还要说,王通开口道:“小子,离开幽州,再让我见到,后果自负。”说完也不管王大少的不满意,拉着便走。
老妈子回过神来,尴尬的看着谷月。
谷月无奈道:“在下告辞。”
老妈子发善心的提醒道:“小哥儿,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幽州,你朋友那个什么秦方生和王大少关系可不好,现在四公子又发话了,你还是早点走为妙。”
谷月作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