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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重逢时你以将我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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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笙不要拒绝我,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逆夏态度坚决。
  陌笙见她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踏出第一步时,已经是妥协的开始了。
  见他点头,逆夏见他点头,心中一喜。
  目的达到,逆夏这时才注意到陌笙只着(zhuo)的单衣,已经被雨水淋湿。
  他的身体在些轻微的颤抖这,唇色有些发白。
  逆夏心中一紧。
  她怎么就忘了,他当年落下的病根,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她还逼着他淋了这么久的秋雨。
  平常的人这么淋一场都极有可能感冒,更何况是他!
  逆夏心目中一怒,她恼怒自己,为什么不慢慢去想别的办法。
  毕竟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重要啊!
  逆夏急急的说到:
  “我们先回去。”
  不料两人却是同时落音。
  相视一笑。
  她舍不得他淋雨,他又何尝不是。
  ……
  “先回去,换一身干的衣服,擦干头发,我们再好好谈谈好不好。”
  陌笙软语道。
  逆夏咬着下唇,使劲的点这头。
  陌笙一笑,伸手将两人头上的外套撑起,慢慢的下了楼梯,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他们沉浸在两人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楼梯上的雨迹和脚印。
  注视着他们走下楼梯,泯末从阴影处现出了身影。
  手中的雨伞还滴着雨滴。
  像他冰冷的心滴着的血滴。
  泯末面上一片阴翳,向前几步,双手搭在栏杆上。
  随风飘进的雨丝打湿他的双手和手臂。
  他丝毫不在意。
  阴翳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雨中相依的两人远去的背影。
  紧握的双手青筋暴露。
  她倾身吻他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浮现。
  那人发出一声冷笑。
  枉他担心她!
  枉他见外边下雨逃课出来寻她!
  枉他一片倾心待她!
  枉他……
  枉他心心念念许多年,就是放不下她!
  ……
  初见她时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清晰一如昨天。
  从小他在分裂的家庭长大。
  从记事起,记忆里就是父母昼夜不歇的争吵话语,时不时的大打出手身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么刺激着他的神经。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他们还不离婚!
  折磨这他们,又折磨这自己!
  离婚,多好。
  那些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他们离婚!
  终于,他的愿望实现了,他们离婚了!
  他本以为噩梦终于结束了,
  却不想,这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从此,他像个货物,从这边被推到那边,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他开始反抗,恶意的报复,
  离家出走,旷课,打架,斗殴,恐吓,抢钱,打老师……
  没有人在意他,他也没有在意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没有顾虑。
  他的肆意,他的嚣张,他的跋扈,和宫夙不同。
  至少宫夙有底线有所在乎,而他没有。
  他做尽了坏事,被一所又一所的学校开除。
  又转进一所又一所的学校。
  初二那一年,他又转进了一所学校,
  他在想,在这里他会呆多久那?
  一周?还是两周?
  一如既往,他惹事生非。
  那天在校园的一个角落,他被人围堵。
  这种事他早已司空见惯,
  他下手没有任何顾虑,不顾性命,不顾一切。
  打不死有人会善后,
  打死了,又如何!
  可是打他的这群小子不同。
  他对峙这,混战一触即发。
  “你……你们不要闹事”
  带着颤音的女声在这时候响起,
  他们同时朝她看去。
  泯末一愣,这貌似是班里他前面坐的那个女孩。
  他对她有点印象,
  她是一个清丽的女孩,犹如雨后的小花。
  她不惊艳,没有无与伦比的美丽,没有妖娆的气息。
  却又有属于她自己的独特,她不染尘世,有别人没有的清灵。
  雨后的小花,不就是干净清丽的吗?
  “校长带着领导在那边视察,如果不想闹大就赶快走!”
  她的声音再度响起。
  和她的人一般清灵动听。
  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她强装镇定下的担心和害怕。
  她在害怕,他知道,她在撒谎。
  她的双眸满是惊恐,却又带着异常的坚定。
  这么害怕,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吗?
  他眼底闪过动容,有些意味不明。
  却也只是片刻,又被冰冷覆盖。
  围堵他的人惊疑不定。
  终究他们还是因为畏惧丢下一句狠话落荒逃离。
  他没有搭理他们,目光肆意的盯着这个女孩。
  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盯得她背脊发凉。
  女孩皱眉: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他嗤笑一声:
  “我就是想看看多管闲事的人有几个胆。”
  “你!……不知好歹,!”
  女孩有些动怒,却还是提醒了一句:
  “以后不要再惹事了,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扭头便走。
  他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里有些复杂,
  她,是第一个为他挺身而出的人。
  却是个陌生的人。
  她弱小,她害怕,她却也义无反顾……
  她开口的一刹那,
  他冰冷的心,动了。
  就那么一瞬间动了。
  突然,他有了一种就在这个学校好好呆下去的冲动。
  自此,他假装去不在意,
  这个女孩却还是悄无声息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然而不久,那几个混小子真的再次将他围堵,
  这次她没有那么巧合的出现。
  一场混战后,
  他毫无悬念的被开除了,
  离开教室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
  她眼底是失望。
  那目光如同石头,跌进他的心底泛起了涟漪。
  他,让她失望了吗?
  那又如何,他什么时候让她抱有希望了?
  他抬脚,没有一丝犹豫,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后悔吗?
  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可后悔的,
  然而他还是后悔了。
  离开的日子里,他开始越来越希望再次回到这里。
  学校却再也不肯接受他了。
  从此以后,他变了,不像以前的他了。
  慢慢的,他学会了笑,
  因为总是会想起她,想起她,他就会笑。
  慢慢的,他喜欢上了笑。
  他真的变了,
  收起以往的不好,
  不知不觉中,他越来越好。
  不为别的,他只想再次见到她的时候,
  是最好的他。
  他坚信他们还能见面!
  那个女孩的名字,
  那个女孩的相貌,
  那个女孩的声音,
  那个女孩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记得,
  他都记得!
  后来几番辗转,他终于查到她来了这所学校。
  查到她的班级。
  他义无反顾的转了进来。
  第一天他迟到了,
  不是因为睡过头了,相反他起的很早。
  在镜子面前,他练了一遍又一遍,
  再次见到她,他该怎么打招呼,
  该怎么笑最自然,最好看?
  该怎么说最得体,她会喜欢?
  分开的两年,他对她陷的更深了。
  他到了教室,一眼的扫视他就看到了她。
  她还和记忆中一样,一样的美好。
  挂起最好看的笑,
  他不知道,此刻他的笑比演练的时候耀眼的多。
  可是那个人却没有看到
  ……
  她,在发呆,
  他在她旁边坐下,她终于回过神。
  她看向他,
  他掩下心中的狂喜,
  她却只是扫了他一眼。
  她没有认出他……
  他如坠冰窟,
  她是不是记不得他了,
  可是他记得她啊!
  记得她的一切……
  她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如他初见所言,他,真的只是她的一场闲事吗?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他记不记得还有什么意义吗?
  好像没有意义了吧。
  可是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
  他不甘!
  即使她不记得,他也要守在她的身边,等着她把他记起。
  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记不起他。
  他每天都在期待,每天都在失望。
  他心里只有她,然而她的心里只有他,
  那个病弱的少年——陌笙。
  一次一次,她毫无意识的让他遍体鳞伤。
  这次,亦是如此。
  逆夏你是不是,根本不值得我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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