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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函钿雀金鹦鹏,沉香阍上吴山碧。杨柳又如丝,驿桥春雨时。画楼音信断,芳草江南岸。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
一曲温庭筠先生的菩萨蛮道尽江南春光,又含些许惆怅。
晚春的江南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热意渐起,十余小童无识美妙春光,欢快的在溪水边逗乐、追逐、嬉闹,一片欢声笑语与潺潺溪流交汇成美妙乐章,偶有群鸭游过更是相映成趣,好一派春意。
溪边高地上,一位头戴桶子样抹眉梁头巾,身穿一领皂沿边麻布衫,脚蹬麻布棉鞋,面白须长,身材消瘦的先生含笑注视一众童子。
“梁先生,您好。”一位粗壮汉子牵着头水牛从溪边走过。
“水根,回家了啊!”梁先生微笑点头。
“嗯,今天家里有客人,早些回去。梁先生,谢谢您对小儿的教诲,有时间到家里坐坐。”汉子恭敬的答道。梁先生微笑点头,汉子牵牛走过,朝嬉闹中的一男童喊道:“邱云,回家”。一位皮肤黝黑两眼精溜年约七八岁的小儿一听赶紧停止嬉戏,跑过来喊了声“爹”不情愿地跟在后面,不时回头朝小伙伴们做鬼脸。
转过一片竹林,出现一溜房屋,大多是土坯瓦房,有的人家已经生起袅袅炊烟,父子俩回到家中,见门口站了位头戴包巾身着粗布褐色麻衣的虎背熊腰壮汉,邱云双眼一亮飞奔扑上“舅舅”,汉子呵呵大笑,张开双臂抱起邱云转了几个圈,从后背掏出个风筝,邱云一看眉眼张的更开了,一把抢过风筝。“小云,去看看姆妈饭有没有做好了。”水根笑着吩咐,小云嘴一撅,不情愿的走开。
“允中,走镖回来啦。”
“姐夫,这次去的蜀地——”两个人走进屋内聊了起来。
“姐夫,小云又聪明又机灵,放在乡下太可惜了,不如跟我进城,怎么样。”
“嗯,嗯,——我们村去年来了位梁先生,学问大着呢,小云在跟着读书,现在也有些长进了。”
“梁先生?”
“梁先生学问大着呢人又特别好,对孩童和我们村人都非常客气,有些家贫孩童不但不收钱粮还给书、笔——”水根对梁先生极为称道,滔滔不绝的讲起他的事迹。
汉子乐呵呵地听着,却不答言。原来这位汉子姓危名允中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道镖局”大镖头,一身功夫在江湖赫赫有名,人称“八臂神拳”。
入夜,一家人热闹的吃晚饭,允中难免被邱云缠着讲了一些江湖见闻。
晚饭用罢,允中提议带邱云去村边走走,虽然乡间灯火稀少,但天上星辰点点,微风清徐,很是为惬意。来到竹林中,允中停住脚步,衣袖随后一摆,小云跌了一跤,立即翻身而起去抓允中衣袖,身形步伐颇为流畅,允中微笑游走,直至小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才缓下步子,笑眯眯道:“不错,比前年长进不少,你没有和别人这么玩过吧?”
“谨——谨遵舅舅教诲,没——没有和别人玩过这游戏,只是在无人处或夜间自行练习”,小云喘着粗气答道。
“很好,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小云依言盘腿座在地上,允中手摸邱云头顶,邱云只觉似乎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身上游走,很是舒服。小半时辰后,允中露出欣喜之情道:“起来吧,带我去拜见一下你的梁先生”。
“拜见梁先生?”小云一幅惊讶模样。
“我想去见识见识你父亲口中的大好人”允中笑言。
“哦”小云轻轻回答露出疑惑之情,允中只做未见。
不一会,来到一片竹林中,只见三两间茅草屋,已是到了梁先生居所,也是村中学堂。
“梁先生,我舅舅来拜会您。”小云站在中间茅屋门口喊道。门“吱呀”一声,梁先生踱步而出,见一虎背熊腰,眼含笑意的汉子站在门外。
“既是小云舅舅便是贵客,快屋里请。”
“冒昧打扰,还请恕罪则个,小可姓危名允中”允中作揖致歉。
“危先生客气。”梁先生轻轻搭起允中。
允中微微一怔,露出笑容,走入屋内,两人寒暄起来,无非是承蒙照料,望多多费心之类,允中偶然带一两句江湖人物和新近发生之事,都被梁先生微笑带过。
拜访回家路过林子,允中又教了一套呼吸打坐之法与邱云,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显露,并嘱咐要好好跟梁先生学习诗书礼仪和为人处世之道,邱云虽觉诧异但毕竟年纪尚小只不停点头牢记。
第二日一早,允中修书一封请邱云带与梁先生,并将些许银两与数张银票交予水根,嘱咐到:置些田产,改善生活。水根硬推不掉,只好接受。
允中快马出发,一路上鲜艳的映山红在漫山遍野的绿色中显得格外绚烂,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一派春意盎然景象极为惬意,不一日将至洪城,到官道岔口,见一茅屋饭庄,便停马休息,纵目看去,有三桌客人,一桌似是行商之人,一桌一老一少两人,似是祖孙俩却见孩童眼有惧色,一桌似是兄弟二人在说些家务事,允中微微一笑,吩咐小二照料好马匹,挑一路边位置座下,点上三四小菜一壶水酒,悠然吃了起来。
“小子,快吃。”耳中传来轻微训斥之声,允中不由注意起来,余光扫向一老一少,那老人一头白发,满脸皱纹,面无表情,牙齿却很齐整,少年虽然灰头土脸,衣衫残破,眼泛泪光,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很是清秀。
“快点”老人竟伸手点了少年一指,少年轻微的“啊”了一声,脸色十分疼痛,允中立即心中明朗:此少年定是被老人虏来的。正待发声,忽听“啪”的一声,另一桌两位客人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道:胡高,休要虐待孩童。”边说间,两人快步占住胡高身后方位。
原来这位竟是江南江湖有名的黑道高手素以阴险毒辣著称的“煞面野狐”胡高。允中顿时明白过来,解救小孩之心更是坚决。
“哈哈,赣南双英,就凭你们也想抢这个小孩。”胡高仰首而笑,面无表情,眼睛却望向允中。
“赣南双英”允中似有印象却想不起来。
“我二人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今天八臂神拳危大侠在此,看你往哪里逃。”个子稍高汉子喊道。
“这两人竟然认的我。”允中微微一怔,全身暗中运劲,起身到:“胡高,我正想为百姓除害,你自己倒撞上来了。”
“哈哈哈,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说话间,胡高左手拎起小孩,右手朝允中打出一捧银针,允中双掌一推将银针击落,只听“拍”的一声,胡高与右后方汉子对了一掌,飘出仗余远,那汉子突然一头栽倒,被允中扶住,一瞧汉子满脸黑气,允中连封汉子“玉堂”、“膻中”等穴位,顺手为其把脉,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大侠,我哥哥怎么样?”另一汉子满脸焦急问道。“这位兄弟中了五毒针,定是刚才対掌之时,胡高将毒针藏于指间,此人如此恶毒卑劣。”允中道。“求危大侠救兄长一命。”汉子一听赶紧跪倒央求,允中一把扶住,“请教二位尊姓大名,为何认得在下?”
“我叫李诚,这是我哥哥李实,五年前先生赣南走镖路过青云岭,凭一双拳头折服了青云三霸,当时我兄弟二人正在青云岭做客,是故识得大侠。”
“你们是青云三霸的朋友,此三人虽然啸聚山林,却是劫富济贫之人,颇有侠义之风。此处离洪城不远,雇一马车进城医治吧。”李诚赶紧叩谢,即请店家雇了辆马车赶往城中。
“胡高真面目,你可见过?”
“没有。”
“他为何挟持少年,那少年是什么来历?”允中问道。
“禀大侠,那少年是赣南人士,姓张名好。原本家境殷实,却不料上月中旬惨遭大难,一家10余口只剩这小孩。当晚他还是因私塾有事留宿在先生家中才幸免于难,哪知第二天却被恶贼虏去了,后来正巧被我兄弟二人撞见,我二人武艺低微,不敢硬抢,只能一路跟着,哪只却早被恶贼发现了,正巧遇到大侠您,本想借您之力,擒杀此贼,救出张好,却不料兄长遭此大难。”李诚伤心地说道。
“放心,我定会竭力救治令兄。”允中眉头紧皱。
却说胡高狂奔10余里看允中没有追来找了个密林,把张好往地上一扔,随手点穴,盘腿座下运息调整。半柱香功夫后,睁开眼睛,随手一抹,出现了一张深目细眉、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的脸,口中却直吐脏言:“妈的,臭小子,快说那张图藏在哪里?”“我不知道什么图。”张好昂着脖子咬牙道。
“死鸭子嘴倒硬,你中了我的五毒针,没我解药你随时毙命。”
“哼,你舍不得我死。”张好昂首道。
“那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指点在张好肋下,这次特意发力,只听“咔嚓”一声,断了一根肋骨,张好咬牙忍住,虽疼出眼泪却没有丝毫求饶之意。
“哼。”胡高拎起张好挑小路往北而行。
“这小子年纪轻轻,竟能忍受我的折磨,难道他真不知道那张图藏在那?不对啊,我探了2年多,分明他们家嫌疑最大,等我到了北边,找个地方好好和这小子玩玩,让他尝尝我的手段。”想到此胡高“嘿嘿”两声冷笑。
胡高携张好白天歇息,晚上专挑小径疾行,饿了便易容购买干粮,一日深夜行至一密林小路,忽传来阵阵乌鸦凄厉叫声,饶是胡高恶贯满盈,也心生战栗。行至路边破庙,远远瞧见门前有一高大黑影,一身黑袍披头散发似地狱幽灵,胡高心生戒备,一手拎着张好,一手扣满五毒针,只待事发,飞针掩护夺路而去。
果然,路过庙门时,黑影传来声音:“胡高,小孩放下,你可以走了。”
“你是谁?”
黑影转身,一根火红龙头杖在淡月下似蟒蛇张大血盆大口,格外夺目。
“原来是,原来是火龙老祖。”胡高不由退后两步,转动眼珠暗道:“遇到此人,只怕难以全身而退,还是保命要紧。”
原来这火龙老祖乃是江湖成名数十载的高手,内外兼修,一身功夫罕见敌手,更兼善恶不分,做事只凭个人喜好,无论黑白道遇上都头疼的紧。
“原来老祖也对图有兴趣,既是如此,那小子便拱手相送了。”言罢,将张好往老祖身上掷去,一把毒针飞出,老祖不退反进,左手一把抓住张好,右边龙头杖一挥,胡高急忙后跃,跌入密林中。
张好一看,只见老者眉毛倒立,鼻高目深,满脸皱纹,虬须满颚,神色极为威严。
“嘿,胡高,竟敢暗算老祖,纳命来。”老祖大喝,身形一闪便入林中。
只是胡高身形已然不见。原来这胡高犹擅易容与逃命不然早死多少回了。
老祖提气喝道:“胡高,今日且饶你一命,倘若再被老祖撞见,必取狗头。”只震的张好两耳轰鸣作响。提起张好飞也似的去了。
行至数十里,老祖将张好放下,见他昏沉过去把脉一查,原来张好毒气攻心外加肋骨折断和内力波及受伤十分沉重。老祖掏出一粒药丸,将张好下巴一拧灌入口中,左手抚背,竟输些内力与张好。约一炷香功夫,张好悠悠醒转:“你也要找图吗?我真不知道。”竟又昏过去。老祖摇摇头,心道:“只得先把这小子医好。”抱着张好奔小镇而去。
到得小镇,延请了大夫为张好医治,观张好伤情竟一时半会不能离开小镇,火龙老祖摇摇头:“可怜的孩童,还是先就医再赶路吧。”大夫为张好敷好药并开出一些药方,只是对所中之毒无医治之法,老祖道:“你只管医治外伤,其它我自有办法。”
张好昏睡两日才醒,两日内老祖在雇请小二煎药换药灌药之余,不时输些内力与他。这日,见张好悠悠醒转,老祖一把脉,心中一沉:毒竟然更深入了。张好又在客店医治了10余日,外伤有所好转。这一日,老祖吩咐小二煮一大桶热水提进房来,把门窗关好将张好放进水中,右掌抚其“百会穴”,竟是用自身内力为其疗伤,约一柱香功夫,张好全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老祖将张好提起,一指点破张好右食指,抓住张好倒提起来,跃上房屋横梁。不一会功夫,张好食指“滴滴答答”流出黑色血液,身上汗珠亦似滚黄豆般滴下,又过了一炷香功夫,老祖头上冒出蒸腾白气,张好血液逐渐变成红色,老祖飞跃而下,将张好放入床中,顺手塞进一粒药丸。
正准备盘腿调息之际,门口传来一身轻笑:“江湖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火龙老怪竟然大发善心,损自身功力为小子疗伤。”
“哈哈,掌门,这小子确实有门道啊。”
“当然,不过这也正是我等为武林除害,弘扬侠义的时刻。”
门“嘭”地一声被打破,进来三位汉子,居中一位身材欣长,白净面皮,颚下几缕长须,负手而立,傲然而视,左边那位身材微胖,五短身材一幅精干模样,右边一位脸色蜡黄,中等身形。“你们衡山派倒来的不慢——。”老祖突然左手抱起张好,右手挥出火龙杖,杖中喷出一团黄雾,衡山三人忙挥袖急退,老祖穿破屋顶,传来一声大喝“下去”。“嘭”的一声巨响,老祖又回到屋中,“哈哈,原来辛大庄主亲自出马了。”屋顶上一位年约四旬的光头壮汉,手持大刀,“哈哈,不联合正道力量,怎能降妖除魔,还我江湖朗朗乾坤,徐掌门,弘扬江湖正义的时刻到啦!”
“辛丑,徐仁则,就凭你们两家想困在老祖,做梦。”
“老祖,把我放下。”张好突然发声,老祖一怔,立即明白,依言将张好放下。随即挥起火龙杖直扑徐仁则,速度之快,堂堂衡山掌门竟来不急拔剑,只得用剑鞘使出一招“蜻蜓点水”卸去力道,身子向后飘去,老祖回杖“左右开弓”已将两侧攻来的剑招击退,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扑一回已将三大高手逼退。“好功夫,好内力。”辛丑在梁上赞道,徐仁则脸微红拔剑出招“百鸟朝凤”直取咽喉,两位壮汉使出“枯藤盘鸦”、“平沙落雁”,三人分攻老祖下盘,中段,都是衡阳派最上乘的剑法,老祖身形一晃,拐头直迎徐仁则,右脚踢出攻敌必救,左手弹出,以极快的身法和高强的内力逼退三人,三人使出绝招各攻要害,转瞬间已过数十招,只看得张好眼花缭乱,感觉老祖处处被动却游刃有余,眼神一瞥,却见辛丑注目场内,心中一惊。“老夫来也。”怕啥来啥,辛丑居高临下,一招“力劈华山”朝老祖当头劈下,老祖身形一闪没有硬接,使出一招“千璇百转”顿将四人绕入拳影,掌劈徐仁则,拐戳辛丑,连环脚踢两壮汉,一气呵成。辛丑使出“辛家刀法”绝技复又攻上,此人内力深厚,刀法霸道,老祖不敢小觑,衡山派三大高手则剑法轻灵飘逸处处直指要害,老祖颇为吃力,十余招后,老祖内力稍一迟滞,右肋便被徐仁则刺了一剑,所幸老祖武艺高强,身法快绝没有伤中要害,张好一见颇为焦急,突然灵光闪现,拔腿就往屋外跑,嘴里大声喊叫“救命、救命——”两道人影闪出,辛丑与徐仁则拦在张好面前,伸手齐点张好周身大穴,客栈内无人敢露出半个头,但只此转瞬之间,剩下围攻老祖的两壮汉已被打倒,原来,两人一走,老祖压力骤减,立马启动拐中毒物,一大捧黄色粉末扑向两人,他们虽有防备但难免分心又被阻碍视线,老祖岂会错失良机,一招绝技“火龙出海”拐击掌劈,两壮汉硬接一招口吐鲜血而飞,老祖正待解决两人,辛丑与徐仁则已然赶到,两人见此场景,心中狠意更甚“辛家刀法”刀刀攻取要害,徐仁则使出衡山派镇山绝技“秋风剑法”,老祖“火龙功”威势更胜,一时之间张好受三人内力波及,呼吸沉重。
“轰”的一声房屋前门坍塌,三人飞出屋内,原来老祖担心张好受不住,便往外引,徐仁则也担心两位师弟再受内伤便也顺着到院中厮杀,三人刀光剑影,拳来杖往瞬间又过数十招,突然三人分开,徐仁则直奔屋内,老祖和辛丑上屋顶,原来张好不见了。
徐仁则一看,两位师弟被人点了昏穴,无性命之忧,老祖盯了辛丑一眼,飞奔而去。辛丑来到屋内,但见后窗打开,许是来人已极快身法潜入、点穴、虏人,两人对望一眼,不由摇摇头,这一战两名老江湖竟成螳螂被人算计,衡山派还伤了两大高手。“仁惠,仁德,可看清来人?”徐仁则解开两人穴道明知无望还是试着问到。“禀掌门并、并没看到,我直接被人点了昏穴。”两人脸怀愧色,徐仁则转身便走,仁惠与仁德相互搀扶而出,辛丑摇摇头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