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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芬芳因怕蹄声惊动两丐帮长老,悄悄跟在后面,约行半个时辰,忽闻后面蹄声急骤,恰似疾风暴雨一般,回头看时,只见一匹雪驹如飞而来,瞬间已到眼前。马上一青衣骑客,却不是晓桃是谁?林芬芳喜极叫道:“晓桃,晓桃。”
晓桃亦已看清自己帮主,喜应一声,一勒马缰,白马人立,立时止住奔驰之势,停在面前。晓桃圆脸上微现嫣红,喘了口气道:“遵帮主令谕,姐妹们又在天山野谷,觅到这匹汗血野马,如今已驯化,转送交帮主,帮主你给它起个名儿吧。”
林芬芳闻言笑靥如花,细细打量白马,只见此马身约一丈,头高八尺,浑身白毛欺霜赛雪,更无一点杂色,四腿稳健、颀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便道:“那就取名肃霜吧。此名春秋时已有之,那时候唐候有名马一匹,便叫肃霜,后为楚得之。
晓桃拍掌笑道:“好极,好极。”手抚马鬃,又把脸偎在马颈,亲昵地道:“真是罕世奇驹,穿越大漠时,他竟不用两天。”忽然抬起头:“咦,帮主,您不是已有玉青马吗?为何……为何……噢,我知道了,您一定是送给慕容小侠吧。”说罢眨眨眼,续道:“你这心思,真用得深呀!”说罢又做了个鬼脸。
林芬芳玉面生霞,啐了一口,笑骂道:“死晓桃,鬼晓桃,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举手作势欲打。
晓桃慌得急忙闪躲,嘴里兀自咯咯笑个不停,连道:“哎哎,小姐,我可没有说,是你不打自招的。喂喂,别打,哎哟,打死人了。”
原来林芬芳一掌挥去,晓桃一个“蹬里藏身”,翻到了马腹下,嘴里兀自大惊小怪地尖叫。林芬芳更恼,想给她一点小小的苦头尝尝,便在此时,忽听来路蹄声又起。
晓桃闻声,不再耍笑,“滋溜”一声翻上马背坐好:“小姐,这两人从黄河渡口起便一直跟着我,莫不是打着白马的主意?您快看看。”
林芬芳闻言只得罢手,抬头看去,只是嘴里兀自凶凶地道:“死晓桃,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再敢,我定然撕了你的嘴。”
只见两骑马疾驰渐近,马虽非骏马,马上乘客身手却甚觉矫捷,这二人穿着玄色紧身衣裤,一脸剽悍蛮横之色,目光透着阴险暴戾,两太阳穴隆起,显然内功不弱。左边的脸微红,右边的脸阴惨惨的白。
两大汉策马驰近,一勒马缰,停在三丈开外。
白脸大汉阴磔磔一笑,侧头向红脸大汉道:“兄弟,咱们今天运气不错,不但有两匹罕世奇驹,还有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等着,哈哈哈。教主命我们寻觅奇剑宝驹,咱们将神驹送去,便是奇功一件,至于这两个小姑娘嘛……哈哈哈!”言语中,甚是淫荡猥亵。
红脸大汉微微一笑,道:“大哥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只需得着两匹马,也就罢了。我说两个小姑娘,你们的马借给我们骑骑,使得么?”后半句却是对林芬芳、晓桃说的。
晓桃本就恼这两人一路跟踪,闻言气得杏眼圆瞪,骂道:“什么恶狗,在此喷粪。先尝尝姑奶奶几粒丸子。”声止手扬,双手六颗飞蝗石飞射而出,呈品字形,分取两大汉面门阳白穴、胸前灵台穴、魂门穴。其快如电,绝不亚于硬弓劲矢。
两大汉似乎不敢大意,手一伸,闪电般地拔出一柄宽不过寸,长有二尺的奇剑在手,只听“叮叮叮”几声繁音密响,一人砸掉三颗。
白脸大汉磔磔阴笑:“两位小姑娘有啥功夫都使出来,大爷俩今日跟你们玩个尽兴。”
林芬芳闻言,气得柳眉倒竖,知道难免一场恶战,遂两手分握十粒飞蝗石,运上十成真力,也不打话,疾射而出。八粒成一线飞取大汉曲池穴、中枢穴、悬枢穴,余下两粒则疾射马的顶门。这一手正是“天女散花”手法,认穴奇准,出手亦狠。
两大汉只当女子并无多少腕力,更皆以为这两个青衣少女武功不相上下。却不料晓桃自小跟随林芬芳长大,武功亦学自林芬芳,两人情逾姐妹,却是师徒之实,武功之悬殊可想而知。
何况林芬芳剑法并不出奇,暗器确有过人之处,曾经迫退铁鹤鬼王的徒弟白衣无常。又岂是弱者?
当下两大汉轻轻松松举剑去挡,“叮叮叮”磕掉三颗,只震得手腕酸麻,第四颗却已飞进剑幕,两大汉大惊失色,也是他们武功精湛,应变奇速,急忙使个“铁板桥”,接着使个“平沙落雁”,身形向后,平平急射而出,恰似一支箭矢,射出一丈,落在地上。
便在此时,只闻两声马的悲嘶,他们的坐骑已然扑地身亡,原来飞蝗石已射入马脑,马顶门上留下一个血洞。
这一变故,只高兴得晓桃拍手拍脚,笑道:“好一个恶狗滚地爬,咯咯咯,好看极了。”
两名大汉大意失了荆州,只气得暴跳如雷,各使个“乌龙绞柱”站起。红脸大汉首先骂道:“不识抬举的臭蹄子,待爷们抓住你们,叫你们知道厉害。”一张脸几乎成了紫茄色,目中凶光大炽,剑诀一领,一个“宿鸟投林”,飞纵三丈,疾刺林芬芳。
林芬芳急拔剑招架,还了两招。
那白脸汉子脸色铁青,忽然一扬手,三枚喂毒紫毫针无声无息疾射乐极忘形的晓桃。原来他用心歹毒,且生性狡诈,只想先射杀一个,然后两人对付一个,那就胜算在握了,以免变生枝节。
晓桃正在眉开眼笑,哪里看得真切,眼看难逃厄运。忽地一个青影似天外飞星电射而来,一带晓桃,两人同时落在左侧丈余,正是林芬芳。
原来她久走江湖,那些鬼蜮伎俩,自然懂得。她见白脸汉子总是阴磔磔的,知道是个难缠人物,当下留上了意。一见他向晓桃扬手便飞纵而出,于间不容发中救了晓桃。
晓桃一落下地,方知已从鬼门关上转了个圈回来,顿时怒目圆睁,拔出佩剑,越女剑中一式“三凤点头”,挽三朵剑花,“矍矍矍”疾点白脸汉子胸肋、腹前大穴,端的是出手狠辣,绝不容情。
白脸汉子阴笑一声,斜纵四尺,柳叶窄剑反手一圈,“叮叮叮”磕掉来剑,一式“风卷荷叶”,斜削而来,晓桃一斜左足,滑出三尺,不退反进,一式“越女浣纱”,剑光闪闪,疾刺而出,原来她恨极了白脸汉子,出手便皆是毒招。
这边林芬芳与红脸汉子又复战在一起。林芬芳阅历颇丰,便不似晓桃那般急躁冒进,一招招使开“越女剑法”,稳扎稳打。
四人两对,腾挪纵跃,叱咤呼喝,剑影刀光,一时之间,斗了个难解难分。
约一盏茶功夫,四人已对拆一百多招。晓桃与林芬芳毕竟是女流,内力不济,这时渐现不支,但林芬芳尚有攻有守,支持不败。晓桃则已险象环生,步步退后,唯有苦力招架,哪有还手之力?一则她功力较弱,再则适才一味急躁冒进,内力耗损过甚,那白脸汉子的每一攻招,在她都觉得重如泰山,每一招都极险地避过,几乎连跌带滚了。
一旁看得林芬芳急怒万分,自己被红脸汉子缠住又怎能分手?唯伤心泪落,急声高呼:“晓桃,你找个机会快逃吧。”明知徒呼无用,却并不停。
这时那白脸汉子一招“左右拦扫”刺出,一把剑似左似右飘忽不定,晓桃急使抬“越女遮帘”左遮右架,不料白脸汉子的剑一斜,使个“粘”字诀,一粘、一绞、一挑,晓桃的剑已是脱手飞出。心中大骇,疾退一步,一个踉跄跌在麦田里。
那白脸汉子一招得手,心中一喜,一招“顺水推舟”刺出,满拟这招定能得手,不想,麦田比路面低,只差一寸,没有刺中。
便在此刻,一个白影似流星掷丸般疾飞而来,一缕锐风突袭白脸汉子腰侧“肾俞穴”。自身不能不保,白脸汉子斜身飞退一丈,刚回过身来,白影一晃又失,忽觉背心“膻中穴”一麻,早已软倒在地。
那白影恰似一道白色旋风,一瞬间,飞纵至红脸汉子身侧,一指点向红脸汉子腰侧“章门穴”。那红脸汉子正全神应付林芬芳,哪里提防到,应指便倒。
来人正是慕容正,用凌云步中一式“龙翔浅底”,一式“云龙抖甲”,点倒了两名大汉。
林芬芳惊魂稍定,待看清来人,不觉百感交集,娇呼一声“大哥”,便飞扑向慕容正,泫然欲泣。慕容正轻抚她香肩,轻声道:“好了,贤妹,没有事了。你可不要像小姑娘一样,‘梨花带雨’可没有‘芙蓉映日’好看那。”
林芬芳一拧腰肢,退出两尺,娇嗔道:“你呀,人家为你,差点丢掉性命,你还说笑。”忽觉有外人在场,说漏了嘴,不觉羞得满面红云。
慕容正奇道:“为我,此话怎讲?”
便在此时,“刷刷”两条人影落在当地,正是丐帮六袋陆、金两长老。慕容正回身打过招呼,便目注林芬芳,静候回答。
林芬芳不好意思再说,低首无语。
一边晓桃早已爬起,边拍身上尘土,边道:“喏,这匹雪色龙驹,正是小姐送你的,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想劫去,还想……”说到这里,越想越气,狠狠地踢了几脚两汉子,疼得两家伙连连呼痛。
慕容正目注那匹龙驹宝马,心里已然明了,不觉大受感动,踏前一步,轻拂林芬芳香肩,轻声道:“贤妹高义,大哥心领了,只是这匹龙驹,大哥无论如何不能收受。贤妹,日后赠与该得人吧。”言下之意,乃是骑此马者,该是与你并驾齐驱之人。
林芬芳闻言突然转身,“嘤咛”一声哭了出来。原来她虽乃旷达女侠,往日豪爽无拘,不逊男儿,但自见慕容正后,便为他俊逸潇洒、神仪天成、正义爽直的形貌性格吸引,一颗芳心早已牢系在他身上。加以这几日同行同栖,更是情根深种。情愫既深,不觉间便现出了女儿本色,见慕容正如此推拒,悲从中来,哪里抑制得住?直哭了个伤心欲绝。
晓桃一见小姐痛哭,姐妹情深,心中暗恨慕容正无情无义,一双大眼,怒瞪慕容正,似乎便要动手。
这倒把慕容正闹了个手足无措,急忙打躬作揖,赔尽不是,说尽好话,林芬芳只是不理,反而越哭越伤心,直哭了个花枝乱颤。
金长老、陆长老本是过来人,一见此阵势,心里早已明白了九分,见慕容正急得满头大汗,心中不忍。
金长老便趋前几步,道:“既是这位女侠执意坚送,慕容小侠你便暂时收下好了。”一面以目示意慕容正,慕容正会意,便轻声向林芬芳道:“既是贤妹执意要送,愚兄便暂时代为收下,日后……日后……”却是怎么也不知道如何说,只得顿住。
晓桃见慕容正答应收下,也未辨他言语中尚有推脱转圜之意,心中怒意顿时冰消。便飞纵至林芬芳身边,拉住她衣袖,连摇道:“小姐休要再哭,慕容大哥已答应收下了。您快止哭。”林芬芳何尝未听出慕容正言语闪烁,但自思亦不能逼之太甚,当下渐渐止哭。
陆长老欲将话题引往别处,当下走到被制住穴位的两名大汉面前,回头向慕容正道:“小侠可知这两人的来历?”
慕容正摇头道:“在下不知。”
晓桃这时回过头来,闻言怒声道:“还问什么来历?杀了算了。”原来她已恨极了两人,说罢,作势欲扑。吓得两大汉连声告饶。
金长老忙自拦住,只听陆长老道:“不杀你俩可以,但需将你俩来历说个清楚,若有半点虚假,决不轻饶。”
只听白脸汉子哀求道:“各位大侠饶命,小的不敢虚言。我俩本是兄弟,乃山东境内黄河花园口人,只因家贫无法度日,便凭一点家传武艺,在驿路上做些无本生意……”言还未尽,只听晓桃一声娇叱道:“胡说,我分明听你俩说什么替教主网罗奇珍异宝、宝剑神驹,这会儿却胡言乱语。”
陆长老闻言,怒道:“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谅你不说实话。”说罢一脚踢在白脸汉子“气海”穴上。“气海”乃人之死穴,精、气、神所贮之处。这一脚不轻不重,白脸汉子自觉体内真气散走,如有千万条毒蛇、蜈蚣乱钻、乱爬、乱抓、乱咬、乱啮,痛得他五内俱焚,连声悲嘶,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涔涔而下。若非穴位被制,早在地下滚跌翻爬起来。
红脸汉子似乎不忍见白脸汉子惨状,急急求告道:“这位大侠,放过我大哥,小人一定据实相告。”
陆长老冷哼一声,抬手一拍白脸汉子颈部,白脸汉子痛楚顿除。
红脸汉子显然憨直、率真得多,当下道:“小人大哥所言非虚,这是两年前的事。现今我们已投在‘天劫教’门下,此教内幕,我们亦不清楚。只知此教成立于三年前,不久前请到许多高人。教主乃一代鬼才常霸天,教内分五堂,即虎、豹、狼、蜈蚣、蝙蝠各堂,小的投在豹堂,虽为伍主,却只是做些跑腿的差使。此教声势极壮,教徒遍布天下,教内高手如云,教主与护法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据堂主铁鹤鬼王说,天劫教不日将雄霸武林,唯我独尊。”
慕容正闻言心中一动,暗暗庆幸有了仇人信息,当下不动声色,道:“‘天劫教’欲雄霸武林,当要让武林中人畏服,莫非不久前武林中惨案迭发,便是‘天劫教’所为?”
红脸汉子看了一眼白脸汉子,似怕他再受刑,便道:“小得实在不知,天劫教教规森严,我等又职位卑微,只做些替教主网罗宝剑奇驹的事,即使如前所说,也是我从堂主处无心听来,又何况是雄图大业。”
慕容正闻言,知他言下无虚,当下捡起地上的柳叶状窄长奇剑,道:“你乃豹堂人,使的是柳叶剑,那么蜈蚣堂使的当是剑刃布满尖齿,剑尖有钩的异剑,蝙蝠堂的人当是身负双翼,手使短乾的了。”
红脸汉子闻言奇道:“你怎么知道?”不等回答,复道:“我们教主学富五车,资质冠绝天下,天下武功,他几乎尽皆知晓,更加融化贯通,独创六种最厉害的功夫,分授五堂正副堂主,再由各堂主授予本堂三名彪主,下属的伍主及教众,则由彪主指点。是以尽管各堂人师承各别,但入教后武功皆大有进境。不过各堂的伍主即徒众皆只得到内功心法,兵器却可以任选。
慕容正点头道:“好,很好,念你尚无大恶,极讲义气,我便放你逃生去,你大哥太过阴险诡诈,却需废了武功。”言罢身形如一抹轻烟飞纵而出,一掌轻拍红脸汉子“肩贞穴”,解了他穴道,另一掌拍向白脸汉子“气海”“肩贞”**,废了他武功,亦解了他穴道。
红脸汉子原先自忖必死,哪想到慕容正竟如此宽宏大量,当下扶起他大哥,爬倒磕了个头,道:“多谢小侠不杀之恩。天劫教的蝙蝠堂、蜈蚣堂便在此地左近,各位须当特别小心。”
慕容正急忙扶起,掏出张银票给红脸汉子,道:“你既泄露了天劫教机密,他们定难容你,切不可回去,这点银子带去买些田亩隐居去吧。”
红脸汉子感激涕零,再三拜谢,转身负起他大哥如飞而去。
正是:神驹定情,小侠婉言推拒。凶徒招供,略知邪教内幕。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