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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修士和凡人的铺面混杂在一起,凡人的铺面很少有修士进去,修士开的铺面却有不少凡人进进出出。有些铺面里的凡人甚至比里面的修士还要多——光看不买,买也买不起,买了也不会用,不过是为窥探一下修士世界的神秘,图一乐子,为以后找些谈资。
也不是所有的铺面都允许凡人进入,奇珍小屋、三惠斋等这些有着深厚背景的铺面就绝不允许凡人踏入半步,其规矩比在其它修行城还要严格,在其它修行城的时候,沈欢可是没少逛这些地方。
再从那些凡人只带敬仰而没有畏惧的神情来看,柳城的秩序应该还是不错的,至少比传言中的糟糕好了太多太多。
“不错的地方。”对眼前见到的一切,沈欢很是满意。
冷言没有接话,那张伪装之后平庸的脸,在往来的人流里,不显丝毫的感情。
一阵之后,冷言在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进去坐坐。”冷言道了一声。
“好。”沈欢知道冷言这般举动的目的何在,笑了笑,沈欢率先迈步走上了台阶。
“客官付账是用灵石还是银子?”一进酒楼,小二很是热情地迎了上来,一脸殷勤地问道。
“用灵石付账如何,用银子付账又如何?”沈欢有些好奇。
小二脸上殷勤不减,“若是用灵石付账,客官请上二楼或者三楼,若用银子付账,客官只能待在一楼。”
沈欢哈哈一笑,“灵石我没有,银子要多少有多少,我去二楼。”
说罢,沈欢绕过小二,迈步就向通往二楼楼梯走去。
小二急了,急急追了上来,挡在了沈欢面前,“客官,这怎么行,你……你这是坏了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通融一下如何?要不这样,我给你大把大把的银子,这银子足以把你压趴下,你看怎么样?”沈欢继续玩笑。
小二的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客官,你放过我吧,我上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一双还在吃奶的儿女……”
说话间,一直跟在沈欢身后的冷言很是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而后绕过沈欢和小二,径直向楼梯走去。
小二像是很有眼力的样子,并没有阻挡冷言,可当沈欢准备跟着上去的时候,小二再一次将沈欢拦了下来,这一次小二再没有了好脸色,脸一板,冲沈欢道:“客官你不能上去,我这也是为你好,若要上去,后果自负。”
沈欢一指走到楼梯口的冷言,奇怪道:“她能,为何我不能?”
小二看向沈欢,一脸轻蔑道:“她是上仙你不是。”
沈欢很是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小二只是个凡人,可这小二一眼就看出冷言是修行之人,沈欢又如何不惊讶。
“看到没有——”小二一指挂在腰间的一块玉牌,神情倨傲道,“是上仙是凡人,没有瞒得过我的。”
“这玉牌有何奥妙?”沈欢好奇问道。
“这玉牌能感受到灵力波动,一旦感知,玉牌就会变换颜色。”小二答道。
“原来如此。”沈欢道了一声,也不再和这小二玩笑,取出一块灵石,丢给小二,笑道,“这赏你的,记住了,下次说谎的时候别把八十岁的老母挂在嘴边,那让人听上去很假。”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大概是被人第一次赏赐灵石,小二一脸狂喜,也不管沈欢是不是修士,嘴里忙不迭地谢道。
上了楼,在冷言对面坐了下来,感觉不时有目光向身上瞟来,沈欢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整层楼上,除了他之外,楼里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灵力波动。很显然,这层楼就他一个凡人,至少那些向他瞟来的目光是这样认为的。
感觉到了自己的异类,沈欢也是一脸的无奈。
那些投来的目光顺带也在沈欢对面的冷言身上停了停,感受到了只有修士才有的灵力波动之后,那些目光全都收了回去,不再光顾。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或者招惹是非,或者惹是生非,更多的当然还得属搬弄是非。
修士虽被凡人称为上仙,可世上哪有和凡人挤在一块地盘里的上仙,不过是凡人在抬高修士的同时,也为自己脸上贴贴金——“看,我和上仙住在一起”,卑贱之中又显尊贵。
既然和凡人挤在一块地盘上,免不了要沾染上凡人的俗气,便是真的上仙和凡人呆久了,也同样如此,所谓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修士还不是真的上仙。
于是,在确定沈欢不是某一个隐藏了修为的入世老怪之后,楼层在经过了短暂的沉寂之后,又重新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听说没有,常湖玉家那个被玉家人称作玉家数百年来最有资质的玉绮罗,竟然被人抓去当做了炉鼎。”
“那玉绮罗还不满十二岁,那人也真下得去手。”
“那人像是还留下了名号,自称‘阴公’什么的……这个阴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你们可是知道?”
“连玉家的人都敢动,这人也不是我等招惹得起的,算啦,说点别的吧——听说石城附近的一座山最近不时有瑞光出现,这事你们听说没有?”
“早听说了,那座山叫麒麟山,传闻乃是一头火麒麟的尸骨所化,石城是烈火门的地盘,其他人怕是没份了。”
“烈火门真是好运气,我要有这样的运气就好了!”有人叹息一声道。
“就你我这样的修为,就算运气来了也抓不住,搞不好还把命给丢了,还不如不来,至少还能多活几年。”
“我辈修士,与天夺命,行的就是不可为而为之事,惧前怕后,那还修什么行,干脆趁早回家繁殖后代得了。”楼中一人嗤笑一声说道。
一场辩论大战由此开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沈欢感觉很是无聊,在他看来,这样的辩论和大兴国那些读书人间的辩论没有什么不同,一到需要显出本心的时候,便撕下一脸的道貌岸然,显露出其下各自丑态来。
沈欢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把众人吵闹的话题引到那两幅通缉影像上去。
想了好一阵,却始终没有一个主意,毕竟在楼里众人的眼里,他只是个凡人,凡人干涉修士的事,那下场只有一个:绝对凄惨!
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中,酒楼的伙计将菜肴送了过来,很是丰盛的菜肴——醋溜鱼,烩三鲜,红烧鹿筋……色香味俱全,再加上一壶百年陈酿,若落在凡人眼里,绝对让人垂涎欲滴。
只是这楼里没有凡人,一楼的修士,冷眼瞧着沈欢与冷言面前的菜肴,一脸鄙夷。一桌菜肴,见不到一样灵物,全部加起来不过几十两银子,更遑论灵石。
这些菜自然是沈欢所点,装什么就得像什么,既然众修士眼中他只是个凡人,他就得拿出个凡人的样子。
无视一楼的目光,对着一桌的菜肴,沈欢大快朵颐。
冷言面色沉静似水,从上楼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只是静静地喝着手里的灵茶,给人的感觉她上此楼就是来喝茶似的。
一阵之后,楼里的辩论已经结束,谁也没能说服谁,但这并不妨碍众修士的谈论,各种消息和隐秘照样被人一桩一件地搬了出来,再被人增添上一些,或者减去一些,直至显出事件或者隐秘的一个大致轮廓出来。
冷言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消息和隐秘并不是她现在急于想知道的,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对自己和对面那家伙的通缉,为何竟在这柳城里激不起一点波澜。
放下手中的灵茶,目光转向众人,冷言开口道:“被水月宗通缉的沈欢与冷言,不知诸位可知道些什么?”
整个楼层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冷言身上。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修士冷声道:“听道友的意思,像是知道点什么。”
冷言点了点头,“不错,我当然知道一点,否则何来一问。”
安静!非常安静……
可就在这样的安静中,却能听到无数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好似潜伏在暗夜里的一头头凶兽,让人害怕的同时,又让人不觉有些兴奋。
也难怪众修士会有如此表现,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还让所有人记忆犹新。这三年来,那个在三年前差点引爆整个大陆的家伙,竟然死一般沉寂了下来,虽有无数有关那家伙的传言,却没有一条被证实,可即便这样,每一条传言的出现,也都会引发出一阵长久的轰动。
现在,又一条传言将会出现,作为第一批得知消息的人,那感觉……想想都让人兴奋。
“小二,上菜,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道友今天这一顿,我请了!”一修士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
“道友不必客气,一条消息而已。”冷言道了一声,而后在众人灼热的期待中,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吮饮起来,十足在吊众人的胃口。
“道友若是知道,尽管说出来便是,我等绝不会泄露沈道友半点行踪。道友若是不信,我等可以发誓。”有修士急道。
“我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