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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的味道……嗯,不错,所有的药物都将药性发挥到了极致,纯而厚,世间只怕再无人能熬制得出来如此醇厚的三萜汤,只是她明明是修行之人,为何却对俗世的汤药这等着迷?”
“只用猴儿果便能熬制出这种味道的酒来,也算是难得……不对啊,前几天我让这家伙替我熬几壶灵酒,怎不见动静,莫非这家伙将我的灵物拿去换了灵石?”
“唉,这姚家的人可是越来越懒了,送来的海鲜一天比一天还要不新鲜。”
……
骄傲青年嘴里喃喃,眼睛却始终盯着对面屋檐下那个劈柴的麻衣青年,眼中虽然满是敬意,可嘴里却依然不屑,“嗤,一天到晚除了劈柴还是劈柴,人都快变成一把柴刀了,自己也不嫌累得慌。”
正午时分,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可此时的乌海镇上,除了这九个年轻人,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哪怕是从此地过往的行人都不见一个。
冷清!除了冷清,还是冷清。
只是这九个年轻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清,享受并且乐在其中。
可这样的冷清,却被从青楼传出的一阵阵忽高忽低的笑声给打破,这笑声高亢时如龙游九霄,让人不禁热血沸腾,低缓处,千宛百回,让人痛断肝肠。
“一天不吊丧,你会死呀!”卖海鲜的年轻人从柜台上抬起头,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呯”一下关上的店门。
接着,“呯”“呯”又是两声,声音分别来自饭馆和酒馆。
看了看那两处地方,骄傲青年叹口气道:“好好的一盘爆天翅和一坛上好的猴儿酒就这么没了,虽说既不能吃又不能喝,闻闻味道也总还是好的,唉,实在是可惜了!”
笑声继续,各家店铺的门陆续关上,唯有骄傲青年依旧坐在大得不得了的客栈门口,看着对面的麻衣青年在那里劈柴。
笑声中,麻衣青年依旧继续他劈柴的姿势,举起柴刀,然后挥下,再举起,再挥下,不见一丝的凌乱。
很久之后,从青楼里发出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当关闭的铺面再次打开的时候,他们惊奇地发现,一个长着苹果脸,身穿一件绿裙的少女从街的尽头走了过来。
少女看上去很是憔悴,可那憔悴却掩饰不了她眼中浓浓的情意和一脸的羞涩与胆怯。
街道不长,就算少女走得再慢,也有走完的时候。
少女站在了乌海客栈门口,看着在屋檐下劈柴的麻衣青年,咬咬牙,鼓足勇气道:“我来……”
麻衣青年头也不抬地打断了少女的话,“这家客栈已经不营业了,你要住店到别处去。”
无声的眼泪流了下来,很久,少女抬起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泪,而后取出一枚玉简放在地上,平静说道:“我来是替人送信的,那人说你认识他,他说他叫王小二。”
正要劈下的柴刀顿时凝住。似放下了心头的重负,麻衣青年长出一口气,手一伸,将地上的玉简摄入手中,而后进了客栈。
再出来时,麻衣青年的腰间已经多了一把剑,一把锈迹斑斑的剑。之后,麻衣青年如一卷狂风,向乌海镇外卷去。
“妈的,在我的地盘上住了三年,一文钱租金没交过,这样就想溜了,没门!”咆哮声中,一个腰扎围裙的青年从饭馆里冲了出来。
“老子最见不得赖账不给的人,我来帮你。”一个体格雄壮的青年带着一身酒味从酒馆里冲了出来。
“难得有热闹,瞧瞧去。”银铃的笑声响起,一个彩衣女子从青楼里冲了出来,向那三人追了过去。
“卖了三年的海鲜,连骨头里都是海鲜的味道,要再不出去走走,自己都快成海鲜了。”从海鲜铺里走出一个青年,这青年边走边说,说是在走,速度一点也不慢,眨眼的工夫,整个人就从乌海镇消失不见。
只是从海鲜铺里出来的青年并没留意到,在他身后,有个素衣女子正不声不响的在和他拉近距离。
“此景,当作文以记之。”一书生从书屋里钻了出来,酸酸的感慨一声,而后一步迈出,人就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骄傲青年很是有趣的看着这一幕幕。当那书生消失不见之后,这青年一扭头,对站在药铺门口,白衣赤足面带几分恼意的女子道:“你就不要去了,都走了不好,总得留个人看家不是。”
神情高傲,语言霸气,好似这女子是他家的女佣。
“谁稀罕这狗窝,你要舍不得,你留在这里好了。”女子瞪了这骄傲青年一眼,带着一脸的不甘,向乌海镇外冲去。
“都走了,谁来看家……”
骄傲青年喃喃一句,而后目光一转,将视线停留在了绿裙少女身上,似才看到这绿裙少女似的,骄傲青年一拍额头道:“这不还有一位。”
到绿裙少女面前,骄傲青年脸上的骄傲的已经被微笑取代,如春天一般温暖的微笑。骄傲青年开口问道:“小妹妹,你可不可以留在这里替我们看看家?”
“我……我能留下么?”绿裙少女睁着一双大眼睛,神情似像在做梦。
“你不留下来,又如何替我们看家?”骄傲青年笑道。
“那以后呢……以后……”少女突然不说话了。
“你要愿意,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可要是有人赶我走怎么办?”
“他敢!”骄傲青年脸一板,“谁要敢赶你走,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谢谢,谢谢你!”绿裙少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替我们看家,要谢的人应该是我们——多谢!”骄傲青年略施一礼,洒脱一笑,随后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出了乌海镇。
……
历山,山峰苍翠,叠嶂万里,景色异常优美,便是整个天元大陆也极其少见。只是此山并无灵脉,山中更无灵物,鲜有修士来此,再加上山中凶兽横行,以此山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内,也罕有人迹。
但是今日,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间乌云涌动,惊雷在乌云中嘶嘶作响,若有修士在此,定能认得,此云乃为劫云。
来此渡劫的,除了冷言,还会有谁?
冷言暗暗叫苦,依她的本意,本来还应该再往山中行上千里的,这样她才能在渡劫的时候,不惊动旁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到历山边缘,那修为就再也压制不住,爆发出来的修为勾动天地,劫云瞬间便在头顶聚集起来,此时,别说在行上千里,就是再多走一里,对她来说都是一种风险。
虽然明知道在此渡劫会惊动历城众修士,冷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急布下一座粗糙的渡劫法阵,取出一堆灵石堆积在面前,又招出幻空戒里的那些渡劫法宝,刚做完这些,数道儿臂粗的闪电凝成一股,当头就向冷言轰了下来。
渡劫的法宝虽然备下了不少,但不到万不得已,冷言绝不会动用。天劫天劫,上天之劫,那是上天赋予修行之人的一种劫难,劫难之中死亡无限,可在那无限的死亡中依然有一线生机。
历经多少,才能抓住多少,未来的成就才能有多少,俗世如此,修行更是如此!如此道理,冷言又如何不知。
“散!”
迎着当头落下的闪电,冷言玉指一点,勃发的灵力从玉指中激出,如巨浪遇上的坚硬的磐石,粗大的闪电顷刻散去,似巨狼在撞击中散成了水滴和水雾,水滴和水雾一样的闪电却并没有如真的水滴水雾一样散去,而是化作了丝丝电流,如同被人召唤着一般,瞬间将冷言整个包裹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巨大的散发着光芒的茧。
只是一刻,仿佛眨眼之间,电芒缠绕的茧猛然炸裂开来,显现出里面的冷言。
像是领教了天劫的威力,冷言绝尘的脸上闪动着自信的光芒,便是不用准备的那些渡劫法宝,天劫也奈她不何,她有这个自信。
似被冷言的这种自信所激怒,更多的劫云在天边凝结,而后聚集在一起,汹涌地聚向冷言头顶上空,一时间,电嘶雷吼,风刃雨枪,从漆黑如墨的云层中滚滚而下……
“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历山渡劫。”
历城,一处庞大的院落里,凌一峰望着天边的劫运,一脸的兴趣。作为化魂期修士,他自然看得出,那是有人在渡化魂劫。从劫云的规模来看,渡劫之人极其不凡,若渡劫成功,假以时日,其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不是逼不得已,谁会来历山渡劫,此人,我要了。传令下去,渡劫之地百里范围,皆为禁地,擅闯者,死!”
“遵公子令。”一道人影从院落中消失不见。
“走,看看去。”
话音落,一条数百丈的灵舟凭空出现,凌一峰一步踏出落在了灵舟上,灵舟开动,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向聚集天边的那处劫云飞去。
离劫云还有十里的地方,灵舟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前进,若再往前,很有可能被天劫波及,凌一峰就是再爱才心切,也不愿再去领教天劫之威。
站在船头,凌一峰凝视着十里外劫云下的那个渡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