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熟悉的车站,熟悉的味道,一张卷饼,一杯豆浆,解决了早餐之后,陈枫踏上归家的客车。
彼时的他望着窗外飞速略过,在道路两旁的杨柳,想着自己才刚刚开始的人生,嘴角不由的向上翘。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不得不说,他现在像一个诗人了,而且想起了一首骚人的诗:
黄色的林子里有两条路,很遗憾我无法同时选择两者,身在旅途的我久久站立。对着其中一条极目眺望,直到它蜿蜒拐进远处的树丛。
我选择了另外的一条,天经地义,也许更为诱人,因为它充满荆棘,需要开拓;
然而这样的路过。并未引起太大的改变。
那天清晨这两条小路一起静卧在无人踩过的树叶丛中
哦,我把另一条路留给了明天!
明知路连着路,我不知是否该回头。
我轻轻叹息,叙述这一切。
许多许多年以后:林子里有两条路,我——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人生有这样两条路,一条很美,另一条也很美,上次我走了那一条,这次我选择另一条!
……
……
“师父就是前面,老林村站点停就行,我后面有东西。”
“嗯,你慢点啊。”
“好的”
滴滴,呼,陈枫下车了。
没人来接,农村孩子抗造,电话里说的也很清楚,还是他交待的:“接什么接,怪不方便的。”
于是,他一个人抗着行李包,走在了乡间小路上,说是小路,其实一点也不小,08这几年国家政策偏向于农村倾斜,别的不说,路修的蛮好,而且这时的水沟还没臭,环境勉强算得上及格线的边缘。
进了村,约么早上9点钟,7,8月份,这时候正是农闲,路上能见到的人很多,招呼也就打个不停,三爷爷,大叔叔的叫着,其实真正也没有多近多亲的关系,但是你不叫,老一辈的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然后就去找你爸妈叨叨:“你家孩子看起来太老实了,不愿意说话,以后,哎。”
他们这么一说,时间长了传到爸妈的耳朵里,爸妈再来几次耳提面命“见人说话啊!”,陈枫也明白过来味了,不就是说句话,认个大爷,叫个叔叔,还都是邻里乡亲的,怕啥。
“四大爷,干什么去啊。”
“去西头一趟,有点事。”
……
“刘叔叔,好!”
“张姨,去哪里啊?”
一路夹杂着乡音和不停的问侯,在别人“这小子懂事了”的目光中,陈枫行至自家大门旁。
房依旧是那个房,家还是那个家。
独栋,大别墅,房前院后加起来,将近1000平米,这要搁在沪市,那可就是贼拉NB的存在,可惜在老林村,这样的院子不说家家户户也差不离。
“爸,妈,我回来了。”扛着大包进了家,他一点没打怵,开心中带着快慰,也没有丝毫近乡情怯的感觉,就是有一种回到港湾的温暖,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回来了,回来就好,进屋歇着去吧,这一趟出去涨见识了吧,哈哈,我就说,孩子还是得锻炼锻炼,不然怎么能行。”大嗓门,豪爽的不得了,老爸哈哈着看着陈枫进了屋。
“孩子瘦了。”老妈和他爸的关心点根本不在一个面上。
“瘦点好,结实。”
“嘿嘿。”陈枫笑了笑,然后打量起了老爸。
陈父,08年也接近50岁了,白头发,皱纹不深,有点秃顶但不明显,他身上冒着细汗,手指甲隐隐有些发黑,不是得了什么病,是上面有很多泥土,指甲缝子里也都是,双手一样,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抹子(盖房子需要的工具)。
老人总体来说是健康的,和后世一样,用陈父的话说,就是他底子硬。
陈母则不一样了,女人和男人比,身体方面本就是比不了的,再加上,陈母生他的时候伤了元气,一直都是体弱,这么些年,跟着陈父操劳,大毛病小毛病累积下来可是不少,所以一眼看过去,就很心疼。
前世的时候,17年,她积劳成疾——甲状腺癌。
癌症啊,农村人的思想,沾上了这个字,就是必死的结局,那段时间,陈枫陪护,陈母抑郁苦闷,经常夜里偷偷看他,而且看着看着,眼泪就不停的向下落。
泪水不小心落在睡在床遍他的手背上,他醒了,问她为什么哭,弄明白了原因,他先是轻声,后是大声的:“妈,你没事,医生都说了,这病能治,最少也能活10年。”
劝啊劝,可一夜间母亲还是老了,好些天缓过来的时候,总是念念不忘的说:“妈还没看娶媳妇呢,呜呜……”就别提那个难受了劲,当时他从燕京辞职回来看护,身上没有多少钱,这一场大病,折腾到头,他母亲说的最多的就是:“妈花了你娶媳妇的钱,是妈花了你的钱,呜呜。”然后哭的更厉害了。老人啊,很多的时候都是恨不得,把他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你,辛酸的很。
可说实在的,这钱不是他出的,他开始在屋子里寻找另一个身影——她,他的妹妹,不是亲妹妹,胜似亲妹妹。
7岁,花一样的年龄,陈冰琳,小妹妹。
说起来这一切,他的叔叔,真是太狠了。
想到这个,他眼睛遍寻一圈,奇怪的是没看到那个幼小的身影,与此同时陈枫感受着被母亲攥着有些生疼手,心里叹息:母亲这时候,手劲有点大啊。
很好,得保持这个健康的状态,这辈子可不能让她操劳了,那时她劳心劳力,这会就让我累一点。
然后他问道:“妈,我妹妹,小冰琳呢?”
“她?”
陈父,陈母的先是诧异,心想“这孩子怎么问起她来了”,然后罕见的沉默了一下,最后陈父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出去玩了,去西头,你老姨家里了。”
“哦!”陈枫点头答应,他看的出提到“妹妹”两个字时,父母情绪的不对劲,他更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最狠,最恶心的人莫过于他的叔叔,陈父的弟弟——陈家康。
其实陈枫的妹妹陈冰琳是4岁来到陈枫家里的,并不是亲生妹妹,是表妹,而她的最主要的作用是任何人都不到的两个字——抵押!
对的,就是抵押。
老叔的女儿,用来抵押10W块,然后她的父亲去南方做事,搞生意,说是一年后回来分成,10W块钱能变20W,赚了钱,他拿其中5W,剩下15W给出了钱的人分。
比起很多骗局,这是一个超级超级简单的骗局,但却也是一个非常精心的骗局。
说它简单,是因为它的理由并不复杂,就是大家一起合伙做生意,他拿大头,他出资最多,他分成也最多,他还理直气壮,让你们不得不相信他。
而说它精心,就要复杂多了:一来陈家康同志,一直都是在县城做装修生意,家里究竟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但表面上看去,至少资产颇丰,而且当天的时候他还当着N多人的面把现金存进了卡里。
二来是,这个骗局巧妙和狠心之处在于,陈家康同志坑死了他的三个亲戚,两个是他亲生的哥哥,一个是亲生的女儿,哥哥是村里人跑不了,按了手印,女儿更是跑不了,这就是人们笃定和相信他的理由。
何况陈家老大还出了2W块,那可是所长,眼光能差吗?所以他们绝对相信,特别是陈家俊做了担保时,痛痛快快几家人6W块钱拿了出去。
05年6W,也许这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屁,但却成了陈家康坑死他哥哥陈家俊的一尊大山。
理所当然的陈家老三没回来,所以陈老二背锅。
从此开始,老林村,陈老二家里早年的风光不见了。
“你不是担保人吗?这钱就得你换!”
“这世间还没有王法和天理了么,所长弟弟怎么了,所长欠钱都得换,不还钱,我告你去。”
“你不还谁还,他家的孩子不是还在你家呢吗?”
连哭带嚎,在你家门口管你要钱
逼急了陈父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孩子不要了,你们背走吧。”然后小冰琳就开始哭。
村里人又开始嚷嚷别的:“我们要孩子干嘛?还多一张口,陈老二我们也不逼你,当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跟我们说的,这钱得你还。”
至此,陈老二家一落千丈,从村里数得上的人家变成了吊车尾,连大女儿上学都需要贷款,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还钱。
陈父抽着烟,一口,两口!
坑死谁,就坑死亲戚,他咋想也不通,他和老三的关系那么好,怎么会这样!
陈父那几个月里沉闷如同一尊泥象。
然后,他开始学习瓦匠,学习铁匠,学习木匠,年近50,他成了水陆空全通,哪里有活哪里做。
人们也很少在陈父面前讲“兄弟和睦”这四个字。
陈家老二几年没缓过来,一屁股债,但不论谁劝他让念书不好的孩子不念,让上大学女儿退学,他都跟人急,指着别人鼻子骂:“***,你再说一句,你TM再说一句,老子就不还你家钱了,爱去哪告去告,逼急了,老子死了,看你管谁要!”
他这么一说,那人就不说话了。
陈枫书就这么向下读,他就在要债人的疯狂慰问中这么长大,你说没影响?这么可能!
不说别的,没这一桩事,他基本就是混也要被父亲逼着去读书的,咋也不可能因为家境的缘故,退学打工。
那些被骗的,都是可怜人,谁家也不富裕,甚至有人是疯狂借钱来投机的,不过对他们来说还都好,他们能找到一个陈父,陈父找谁呢?
4岁的小女娃?她也很绝望啊,她能怎么办?
呵呵,陈父只能咆哮着,N+1次在睡梦中鞭打了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