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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十年的沧桑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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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了许久,路过了十多个岗哨,穿过一片迷雾山谷,几人终于是走到了目的地——几座别致的小木屋。
  “这里是生药谷!”李钦介绍道。
  宫九颜微微有些意外,和意想中的山寨完全不同。这些低矮的小木屋清新自然,简单却别有格调。木屋周围花草从生,一片绿意。木屋上爬满了墨绿的藤蔓。
  “师尊!”一个清秀的年轻人走出木屋道。
  “宣儿,准备些茶水,招待几位客人!”白衣中年吩咐道。
  宣儿应下,将明姬几人接了过去。
  “你们俩,跟我来!”白衣中年又道。
  “大虎,你也跟他们一起过去吧!”宫九颜吩咐道,大虎摸了摸头上短短的犄角,跟了过去。
  宫九颜昆易红樱三个人则是被白衣中年带进了旁边的小木屋。
  “你应该不认识我吧?”白衣中年淡淡道,以前素未谋面,当初救治宫九颜时,宫九颜一直昏迷,后来醒来时又失去了记忆,自然是不认得他。
  宫九颜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应该是第六王座,姬元一吧!”
  天周十位王座,两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其余七个也见过了,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消失多年,传闻中已经死了的王座——姬元一!宫九颜知道他没死,宫越和昆野曾经还不止一次提起过他。
  “那你知道她是谁?”姬元沉声道。
  宫九颜看姬元一面色沉重,显然是要说出刚才压抑已久的话。
  “红樱,这是元一王叔,昆易王兄!”宫九颜拉着红樱介绍道。
  红樱微微曲身一礼,轻声道:“见过元一王叔,昆易王兄!”
  看到宫九颜的做法,昆易满脸不解,姬元一脸色突然又是一变,畅然一笑道:“呵呵呵!很好,你是要先斩后奏?”
  “不敢!”
  “九颜,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天下那么多女人,你非要……”昆易满是气愤道,虽然这个吸血妖女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不但口吐人言,还懂礼节,但是吸血妖女毕竟是吸血妖女,难登大雅!
  姬元一伸手,示意昆易不要再说,初次见面,这些话说的多了,反而伤感情。
  “昆易,你带着你弟妹,天周帝子妃去那边喝茶休息一下,我有点事要和他谈谈!”姬元一轻笑道,刻意咬重了弟妹和帝子妃这几个字,似乎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去吧!没事的!红樱!”宫九颜示意道,以免她害怕。他正好也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红樱和昆易离开,姬元一在一个箱子中翻出一件黑色的衣服,衣服短小,大概是给几岁的孩子穿的。制作却是别出心裁,用料也是极其讲究,宫九颜伸手一摸,心中剧震!
  宫九颜当然记得这一件黑色的衣服——天御暗流衣!衣服上还有些残破的痕迹,当初昆野带他去第二王府时为了保他安全,特地让他换上这件改好的衣服。
  “你既然认得昆易,想必你的记忆也已经恢复了,从你和昆易的对决来看,你的灵力也恢复了,这些年灵力修炼也没有落下!”姬元一缓缓说道。
  “天御暗流衣怎么会在元一王叔手中?”宫九颜疑惑道,他只依稀地记得自己昏倒在帝都第二王城的一条街道里,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当时你被玄鳞送到这里,浑身是血,昏迷不醒!我看玄鳞相送,又有天御暗流衣在身,便将你救了下来!当时你的帝君圣印被抽离,魂魄残缺,一直昏迷不醒,后来师尊夫子和你老师杨逸也赶来。本来你魂魄残缺,已经是个死人,只待魂魄消散,魂归天道!他们两人却非要救你,师尊不惜散尽家财,杨逸更是亲自背着你深入无尽森林中心,寻找烁魂草救你!……”姬元一缓缓说道。
  宫九颜眼睛紧闭,泪珠话落,心中悲怆,杨逸救了他,却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必然已经…………
  他一直都记得那个严厉无比的剑道老师,从最小时候教他握剑,那时候他年纪太小,还没有剑长,杨逸便教他将剑竖在胸前,以至于现在都习惯了剑竖在胸前。再到宫九颜年龄稍微大些,教他剑招,剑法,授以剑道!宫九颜自小以来就喜欢练剑,不喜欢他父王教他的枪法。宫九颜反应灵敏,行动迅速,灵觉敏锐,悟性也是极佳,剑道天赋极高。杨逸一直以来也很喜爱这个天才弟子,悉心教导!
  曾经杨逸教他练剑的一幕幕在宫九颜脑海中闪现,如此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剑法之道讲究,快,精,巧,利!”
  …………
  宫九颜的思绪如潮,却被姬元一打断。
  “你们深入无尽森林,我去天狩猎手团问了几次都没有消息!后来我去了一次无尽森林中心,回来的时候沿路寻找,都没有找到!当时我和以往一样,顺路去天狩猎手团看看,再去南离书院看望师尊!那天,我看到你活着,发呆地站在草地上!”姬元一突然一顿,双手负在身后,转过身去,又继续道:“当时,第二王座姬优和帝师都已经来过这里,他们已经知道你在这里,我没把你从天狩猎手团带走,怕他们再回生药谷找到你!随后便去了南离书院和师尊商量,谁知道我被姬优尾随!当时我和师尊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师尊到现在都还在怪我!”
  “当时,我确实已经死了,只是偶然得到先祖庇佑,又活了过来!”宫九颜沉声道。
  “先祖庇佑?”姬元一有些疑惑道,先祖庇佑之类,这些都是唬人的鬼话,怎么会真有死人庇佑活人的说法。
  宫九颜手中帝剑幻化,解释道:“千年前,先祖因为这把魔剑,犯下罪孽,最后自我了结,以帝印封印了这把剑,他的帝印也夹杂着一缕魂魄。姬优杀我之时,夺走魔剑,魔剑从我胸口穿心而过,恰好让原本封印魔剑的帝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先祖帝印上的一缕魂魄,助我死而复生!”
  姬元一转身,目光紧紧地盯着宫九颜手中的剑,面色苍白。曾经无数大能强者不惜涉险要得到的帝剑,居然落到了宫九颜的手里。
  姬元一久久沉默以后说道:“帝印,不是应该帝君身死,帝印就会消散吗?”
  “也许是因为帝印之中还有先祖的一缕魂魄活着吧!”宫九颜猜测道,就如同他自己的帝印一般,被强行抽离,带着他的一缕魂魄,即使他死了,他的帝印也不会消散。
  “你好像还有事要问?”姬元一看宫九颜欲言又止,反问道。
  宫九颜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他知道姬元一是帝师王座姬耀阳之子,同时,他父王也是帝师王座的得意门生,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的师弟。
  “我想知道,我父王和帝师王座的关系,帝师王座不是我父王的师尊吗?”宫九颜问道,虽然动手的人从来都是姬优,但是真正在帝都一手遮天的人,从来都是帝师!换言之,也就是他的师公——帝师,想要他的命!
  姬元一微微一叹,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两杯茶,伸手示意宫九颜坐下。
  “他是你父王的师尊,这没错!但是,你出生之后就不再是了!”姬元一泯了一口茶后缓缓说道。
  “为什么?”
  “他门下,算上我,只有四个弟子,三个王座,一个大将军!你父王修灵天赋卓绝,悟性极高,心性纯良,他一向都是很喜欢你父王!我还有一个妹妹,姬烟儿,从小和你父王一起在第八王府长大,青梅竹马,她很喜欢你父王宫越。他很乐意看到两人在一起,一个是他最心疼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得意弟子,天作之合。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时我和你父王,义父昆野外出,一起去无尽森林历练,你父王和你母后在无尽森林邂逅,一见钟情,结为连理,你父王更是将她接到了天圆地方的帝氏家族之中。他听说这件事之后很生气,却不是太在意,对于当时的宫越来说,一个封号王座,有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你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姬元一看了宫九颜一眼,宫九颜被看得心中莫名一慌。
  “宫越当时迫于他的压力,又不想与他反目,只能答应迎娶烟儿,并且立为正室,将你母后立为侧妃!你的出现让这一切都化为泡影。你出生时就身负帝印,未来帝君,母凭子贵,宫越断然不敢再将你母后立为侧室,未来帝君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能是侧室。”姬元一缓缓说道。
  “为何?”宫九颜不解道,对于正室侧室之类不是太明白。
  “自古以来,都有长幼尊卑之分!正室的后人,称为嫡系,侧室的后人,称为庶出!按照古制,庶出都是要比嫡系低一个等级,所以你在帝都听说的那些世家公子小姐都是嫡系,而庶出几乎都是上不得台面!你身负帝印,未来帝君,谁敢让你成为庶出?同样,烟儿是帝师王座的女儿,我的妹妹,她也不能成为侧室!虽然烟儿不在意正室侧室,都要嫁给你父王!但是总是有些人无法逾越!”
  “你是说帝师王座吗?”宫九颜转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姬元一点了点头又继续道:“他是绝不可能让烟儿作为侧妃嫁给宫越,一旦成为为侧妃,烟儿的孩子,几乎永无出头之日。即使烟儿的孩子如你一般身负帝印,任你天赋卓绝,都是要遭到他人诟病的!”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到反目成仇,拔刀相向的地步吧!”宫九颜说道。
  “最后,你父王和烟儿的事只能就那样拖着!一直拖着!没有任何办法解决,你母后被你父王接到天圆地方,即使他想对你母后出手,也无能为力!”姬元一幽幽一叹道。
  “为什么?”宫九颜疑惑道,天圆地方他去过好多次了,虽然那个地方鸟语花香,但是要是动手的话,他好像还是动手打过他父王的。
  “天圆地方你应该去过了!帝氏家族的族地!有远古帝君庇佑,那里是禁止任何形式争斗的!否则会受到远古帝君的处罚,瞬间灰飞烟灭!况且那是帝氏家族的族地,只有帝氏家族的人才能进去,帝氏家族的人谁又会去谋害一个女子!”姬元一缓缓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导致他们反目成仇的原因!烟儿深深的爱着你父王,不在意正室侧室也要嫁给他!但是,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烟儿她,本来从小就体弱多病,又因为此事心中瘀结,在你们东征不久之后,便郁郁而终!花魂早逝!”姬元一说话哽咽,断断续续,眼泪难止。
  宫九颜静静地听着,姬元一早年因为一个女子叛出帝都,这件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帝师唯一的依靠,深爱的女儿又因为宫越郁郁而终,和宫越反目成仇也在情理之中。
  “他之所以不允许烟儿嫁给你父王,除了正室侧室之分,还有就是他不希望你成为帝君!同样,还有很多人不希望你成为帝君!夺走他们手中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权力!”姬元一眼挂泪痕莫名笑道,“烟儿一旦嫁给你父王,整个姬家就会成为你的隐形保护伞!保护着你安全的成长,直到登基为帝!他不想看着你安全的成长,更不能看着你收回天周的大权,除非……”
  姬元一没有说话,宫九颜皱着眉头接过话道:“除非我是姬烟儿的儿子,帝师的外孙!对吧!”
  姬元一沉默不语,如果宫九颜是宫越和姬烟儿的孩子,只怕现在已经安坐帝宫,登基为帝了!
  “我不后悔我母后是一个寻常女子,也没有选择的权力!没有她哪来的我!”宫九颜沉声道,迈步走了出去。
  姬元一突然起身,宫九颜感觉到他还想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到那个程度,我希望你可以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姬元一缓缓说道,像是在祈求。
  “我想知道父王和军父是怎么死的!”宫九颜眼中含泪问道。
  “我只知道是姬优杀了他们!”
  “他!他怎么可能?他都不是军父一合之将!”宫九颜断然说道,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回到十年前,都能与姬优一战!
  “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也许他们担心激怒姬优,怕姬优报复在你们身上,没有全力出手吧!”
  宫九颜转身看了姬元一一眼,姬元一过去在军父口中是教科书式的人物,同样,也是反面教材!
  “他杀了你心爱的人,逼死你妹妹,甚至是杀了你!你就不恨他?”宫九颜怒问道。
  “我恨他?呵呵!我甚至想要杀了他!”姬元一狠然一笑。
  “杀了他能怎么样?杀了他和姬优又能怎么样?你真的觉得昆野和你父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杀了他们,天周怎么办?”姬元一目光冷冽,连连反问道。
  宫九颜被姬元一问得一愣。
  “如果,我和你军父,父王三人联手,天周剩下的七位王座,包括帝师和神隐两个封号王座!他们都不是对手!”姬元一低声说道,走出了小木屋,唯有留下一道身影,悲怆,无奈,落寞……
  宫九颜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曾经父王和军父口中,没有帝印,最接近帝君之位的存在!为了一个女人,直接放弃王座封号大典,为了一个女人,与一个封号王座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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