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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寄情剑 / 第十二章 渔翁

第十二章 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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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安掉落在狼群当中,闻到了众狼口中的腥臭味儿,面前缓缓出现一个狼头、两个狼头...
  月溪从上向下看去,已看不到洛安的人了,只见众狼已将洛安围得死死的,到处都是扭动的狼屁股。
  月溪嘴上露出一抹轻笑。
  霎时间,众狼似乎受了什么惊吓,纷纷后退,眼中透着不甘,又似无可奈何,慢慢地,众狼渐渐散去。而洛安高撅着屁股,趴伏在地,那屁股尚在一抖一抖的。
  洛安看到众狼退走,而自己却安然无恙,忽地泪流满面,莫非自己天命所至命不该绝,又或心诚则灵,导致群狼善心大发?
  月溪纵身跳下树枝,洛安哭嚎着向月溪爬去,紧紧抱住月溪双腿:“我没死!我没死!月溪啊,啊。”
  月溪抬腿将洛安踢到一边道:“我不瞎。”
  洛安抹着泪道:“我早知自己有天神护体,哪能这么轻易死去。”正抹间猛然想起是月溪将自己丢进狼群的,不由得大怒,又扑过来张开双手作势要掐死月溪:“你为什么丢我下去!你这么想我死么!”
  月溪又抬腿一脚将洛安蹬开道:“你背后涂有我们青楼的伤药。”
  洛安不解道:“什么意思?”
  月溪道:“伤药里有凤尾草和海螵蛸。”
  洛安道:“那又怎样?”
  月溪道:“据说狼最讨厌这两种药的气味。”
  洛安一愣:“据说?”
  月溪点头道:“据说。”
  洛安道:“你们没有试过?”
  月溪道:“当然没有,你当我们傻啊。”
  洛安愤然道:“所以你拿我去试?”
  月溪不置可否,说道:“事实证明,狼确实讨厌这两种药味。”
  洛安气得浑身颤抖着,指着月溪道:“你...你...”
  月溪也不理洛安,径自背对着洛安躺下道:“睡了,我不捆你了,你想逃走就趁现在。”
  洛安一怔,逃走...我去哪?
  洛安沉默一会,问道:“你不是点了自己的听会穴么?怎能听到我骂你?又怎能知道狼攻击你?”
  月溪问道:“我长着几只耳朵?”
  “两只。”
  “我点了几只耳朵的听会穴?”
  洛安恍然道:“一只。”
  月溪不再搭话,已然沉沉睡去。
  洛安望着月溪轻颤的睫毛,心里直打鼓,几次想狠心转身就走,但看着瘦小的月溪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又不忍离开了。
  洛安突然有种想上去抱抱月溪的冲动,但念头刚闪过自己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先在月溪的折磨下能活着到杭州再说吧...
  洛安靠在树下,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清晨,阳光透过树林,洒下万点斑驳,将露珠映的晶莹剔透。翠鸟叽喳,试图唤醒这片树林。
  洛安缓缓睁开眼,发现月溪已不在身边,洛安忙站起身来四处环顾,哪里有月溪的影子?
  洛安喊道:“月溪?你在哪?”
  没有人应。
  洛安见月溪双剑也已不在,忽感到心里一阵失落。月溪,你丢下我自己走了么?
  也好,至少再也不用心惊胆战的活着了。
  洛安正沮丧间,忽想难道是月溪遇到了危险?于是他开始紧张起来,大喊道:“月溪!”
  但见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又想到以追杀月溪的人的凶狠劲,自己断然没有还活着的可能。洛安知道,月溪走了。
  洛安感到鼻子一酸,默默地离开这里。
  刚走了十数步,只见月溪头发湿漉漉的披着,扬着俏脸,手里拎着两把剑站在自己的面前。
  洛安心中大喜,快步上前就要抱住月溪。他发现,只要在他想逃跑的时候,月溪都会出现在他面前。
  月溪抬脚将洛安踹倒在地,冷冷道:“你要去哪?”
  洛安喜道:“月溪,我在找你!”
  月溪道:“哦?”
  洛安问道:“你去哪了?”
  月溪道:“洗澡。”
  洛安指了指月溪手上的剑,又问:“洗澡带着剑做什么?”
  月溪道:“随时杀偷看洗澡的人。”
  洛安的心一颤。
  月溪道:“你偷看了?”
  洛安的头一颤,忙道:“没有。”
  月溪道:“你为什么不偷看?”
  洛安的四肢一颤,说道:“因为我在睡觉。”
  月溪道:“不睡觉就会偷看么?”
  洛安全身在颤,说道:“不会!绝对不会!”
  月溪道:“我有这么丑么?连你都不会偷看?”
  洛安牙齿打战道:“会!绝对会!”
  月溪道:“那你为什么不偷看?”
  洛安叹口气道:“因为我还不想死。”
  青楼的伤药果然灵验无比,洛安的伤口竟已开始愈合,再看月溪更是生龙活虎、精神满满。
  二人顺着河流一路向南,到了一处,水流渐缓。但见远处青山叠叠,近处绿草萋萋。水清见底,葭苇轻摇,草鱼不惊。
  一老者头顶草笠,一袭浅灰布衣,一丈单竹长杆,正坐在河边垂钓。
  二人走近瞧去,那老渔翁身旁放着一只木桶,桶内已有四、五条鱼,尚在时不时蹦跶一下。想来老渔翁坐此垂钓时候不短。
  只听“哗啦”一声水响,又一条鱼被钓出水面,老渔翁喝道:“好啊!”
  老渔翁一边从鱼钩上取下鱼一边道:“只有耐得下心、沉得住气,这鱼才会上钩。”
  老渔翁见有人在旁观看,更是精神抖擞,轮杆便要甩钩,以展现自己独特钓鱼技巧。
  月溪此时从洛安手中将溪剑拿过,剑却不出鞘,一双妙目紧盯着渔翁。
  洛安小声问道:“你干什么?”
  月溪道:“你见过钓鱼不用鱼饵的人么?”
  洛安一凛。
  那老渔翁双手握着长杆,轮了一圈,就要抛钩。岂料动作较大,鱼钩随着钓线转了半个圈子,竟不偏不倚钩进洛安的衣袖,刺进皮肤些许。
  老渔翁见状,忙起身走来,口中道:“这位小哥儿,对不住对不住,嗨,也是这钩子不长眼。”
  洛安勉强笑道:“老人家,没事的。”说着就伸手去取鱼钩,不料一阵酸麻传来,洛安头一昏,倒地不省人事了。
  老渔翁附身取下鱼钩道:“年轻人怎地如此不济事,一只小小鱼钩也能将他吓晕。”
  “铮”的一声轻响,月溪右手拇指将溪剑推出剑鞘数寸。
  老渔翁起身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钩子在面前晃了晃,似要收回,但是这一晃竟然晃到月溪右眼前一掌距离处,再动一动就会刺中月溪的右眼。
  月溪右手将溪剑向前递去,拇指一推,溪剑又出鞘数寸,横在老渔翁左肋处。
  从老渔翁取钩到月溪递剑只在一眨眼的功夫,但两人动作均有条不紊,像事先排演过一样。
  老渔翁的鱼钩停住了,他不能再动,他知道他再动虽能刺中月溪,但月溪的剑也能出鞘杀了自己。
  月溪的剑也停住了,她的剑还没有完全出鞘,她没有把握一剑杀了老渔翁,而且在自己拔剑、出剑时很有可能先被老渔翁杀掉。
  他们都在等。
  月溪在等老渔翁露出破绽,那样自己就有十足的把握杀掉他,只要老渔翁身上有一处肌肉耸动,自己就可以动手。可是盯了半响,老渔翁莫说肌肉耸动,就是连眼皮也是一眨不眨。
  老渔翁也在等,他感到月溪的杀气不盛也不弱,一直处在缓和的状态,他在等月溪杀气有所波动,只要月溪的杀气有丝毫不稳迹象,自己就能击杀月溪。可是从头至尾月溪的杀气始终平缓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两个人均一动不动,像两尊雕像一样。
  一炷香、两炷香...五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月溪已隐约知道这老渔翁是谁了,她只有更加冷静才行,就连情绪都不能有任何波动,此时月溪已感动手中的剑似有千斤重,但是她必须忍住。
  历经了无数次生死,月溪知道怎样杀人,更知道怎样才能活下去。
  就在这时,洛安转醒过来,口中说道:“咦?我怎么睡着了?难不成昨夜没睡好么?”
  月溪心中一喜,洛安没事!
  这一喜,竟使杀气有所减缓。
  月溪暗叫一声:“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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