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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大树倒地,动静颇大,吸引了“义卖”的众人,很快便围观上来,啧啧有声。
“兄弟,你说这砍树不都用斧子嘛?啥时候短刀也可以了?”一破烂乞儿向邋遢流浪汉低声讨论。
“哎,这叫练功,明白不?”流浪汉咬了一口馒头,冷静分析道。
范琛在林中见李默遇险,适时出手,仅凭一根瘦弱树枝便迫退两位剑师,背手而立,极有宗师风范。
高瘦胡人挣扎站起,拭去嘴角鲜血,只觉双手发颤,真元紊乱,死死盯着范琛,双眼充满忌惮。
“苗疆婆罗毒门也算绵延数百年的大派,为何和边夷人士沆瀣一气?”范琛朝五毒真君淡然说道,看了一眼高瘦胡人。
刚才在丛林中,看五毒真君的使针手法,略感眼熟,想起曾经叱咤江湖的“百折针”,此针由内功牵引,并非直线前进,而是几番折转,加速刺向目标,威力奇大,数十年后重现,一时未曾想起。
围观众人见高瘦胡人颧骨颇高,肤色气质有异,此刻被范琛点破身份,叽叽喳喳交头讨论,却不敢仗义出手。
大秦在前线节节败退,此刻正是求和之际,边夷人士在大秦横行,官府也是敢怒不敢言。
五毒真君走到高瘦胡人前,搀扶起身,凝重道:“良禽折木而息,而今边夷兵锋正锐,具备千年气象,苗疆挤在中间,不过边陲小寨,本就无甚关系,何来名节有失?嘿……,老道也劝一句,若今日结下梁子,只怕日后难以善了。”
四皇子摇扇大恨,每次好事都被这小子坏了,时隔多年,又陷入当日阴影,可这次的女子实在我见犹怜,国色天香,若无法一亲芳泽,真遗憾终生。
可眼前这老头分明已到高阶剑师水准,再加上招式精奇的李默,战力打平。
四皇子萌生退意。
忽听得林中混乱,分出数十人,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提了金背大刀,体型粗狂,女的拿了细长软鞭,劲装束身,英武不凡,身后众人分成两种服饰,一队金黄,一队雪白。
金背粗汉和软鞭女目光锁定在紫衣女子身上,几乎异口同声喊出声:“甄小彩,看你这回往哪里跑!?”众人谨慎围了上来,杀气腾腾。
“甄小彩?”李默看了一眼紫衣女子,奇道。
忽然金背粗汉踏前数步,巨大体型仿若无骨,轻身越过数丈,凝空劈来,形成弧形刀影,颇具威力。
李默皱了皱眉头,一掌推出,伸指点在刀背上,金背粗汉猝不及防,刀势偏转,在地上划出一个浅浅的沟壑。
李默想了想,松开甄小彩穴道,问道:“他们为何要杀你?”
甄小彩得以自由,跳将起身,含恨刺向李默,道:“滚,登徒子,要你多管?”
李默滑步退开,不屑回道:“就你?我才懒得管。”说罢头也不回走向范琛。
“我二人寻你多时,交出东西,留你全尸!”金背粗汉喊道,和身后众人已将甄小彩围得水泄不通。
“金焱,你和雪晴贵为两派的大弟子,这东西嘛,确实在我身上,但是交给谁呢?”甄小彩狡黠转了转眼珠,说道。
“当然交给我雪山派,至于金乌派,自有掌门前去知会。”雪晴回道。
那叫金焱的粗狂汉子,默然不语,似乎觉得颇有为难,那东西乃本门镇派之宝,若落入雪山派手中,只怕有去无回,平添波折。
但雪山派的镇派之宝,也在这甄小彩身上,对金乌派的绝学有颇多增益,若能得到,那也是极好。
一时踟躇,竟被甄小彩寥寥数语陷入僵持,此女心智,端得不寻常。
范琛好整以暇,树枝在背后轻轻晃动,气氛压抑,狗腿三人组一动不敢动,见李默忿忿走来,打趣道:“贤侄,那小妞能被这几个‘贵客’看上,想必姿色不凡,不要便宜别人了?”
李默装作毫不在意道:“谁要理她,这臭脾气,救两次被骂三回,谁爱去谁去。”眼角余光却是忍不住留心。
范琛却是起了心思,这紫衣女子若能控制,使些独门手段,让这小子尝尽人间欢乐,生了情愫,以后定是如臂使指。
金焱哈哈一笑,朝软鞭女子雪晴说道:“雪仙子,这贼丫头在挑拨离间呢,不若先拿下,无论是死是活,而后再谈你我?”
雪晴见两边人状态有异,也觉不可被甄小彩钻了空子,以她千里驹的脚力,再追起来又要费力气,是以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看到两边达成默契,甄小彩面纱下脸色大变。
金焱金背大刀挽了刀花,疾速劈来,甄小彩长剑出鞘,点在刀背上,却不料那雪晴的长鞭犹如小蛇般,灵活缠来,碰到剑身,一股寒气沿剑入手,侵入经脉,打了个寒颤,动作没由来慢了几分。金焱看准机会,持刀横扫,欲将甄小彩一刀枭首,情势危急,甄小彩勉力后仰,身体极具柔韧性的倒弯成半圆,被寒气所迫,慢了半拍,刀风斩落斗笠,露出绝世容颜,艳光四射,惊呆了众人。
围观众人被这落雁姿色给惊住了,天下竟有如此绝美的女子。
金焱似乎愣了愣,没想到这甄小彩如此美丽,手下放缓。
甄小彩驱出寒气,俏脸紧绷,出剑反击,凌厉非常。
雪晴丝毫未受干扰,反而频频出手,金焱咬破舌尖,脑中清明,顿时暗道惭愧,临阵如此不堪,要被雪山派看轻了,打起精神,一时间甄小彩左支右闪,被两派弟子渐渐压缩空间,危在旦夕。
甄小彩娇叱一声,刷刷数剑暂且迫开人群,转身抬头,扬手射出一个飞爪,飞爪共四趾,颇为精妙,前三后一,前三趾俱为三节,后趾为两节。每节相连处装有机关,去势疾快,击中树干,趾梢锐利插入树干,猛力一拉,凌空而起,越过众人,向上飘去,竟是突出重围。
李默吁出一口气,心中大石落下,脑中却一直回味那动人的面容。
意外陡生,从茂密树林中,射出数只长筒状物体,尾部浓烟滚滚,靠近甄小彩,临空爆炸,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甄小彩顿时陷入茫茫烈焰中,持剑躲避,抵挡不住,被连串爆炸所伤,如断线风筝般掉落在地,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金焱喜不自胜,向雪晴抱拳谢道:“雪仙子聪慧,向唐门借来独门火器,不然这次又要被她溜了。”
雪晴冷冷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兄可不要被这蛇蝎美人伤了。”
“晓得!晓得!”,金焱心知是刚才的失态被雪晴拿来警告,是以自告奋勇上前。
甄小彩只觉天旋地转,真元散乱,似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迷糊听得一个声音:
“上马!”
浑身一轻,被揽入怀中,再也坚持不住,眼皮合拢,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