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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座光秃的山,与四周树木葱郁的山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微风徐徐,暖阳轻拂大地,又是一日早晨。
林仁与胖子两人努力许久,终于在太阳探出头之前爬上了山,来到一件茅屋前。
“汪汪!”小黄欢快地叫了一声。
林仁用斜眼看它,只道:“你这蠢狗,自己不知道爬山,让我抱着也就算了。现在看我和胖子两人气喘吁吁,你反倒高兴地不得了。”
小黄虽然聪明,但林仁这数句话又怎能全听明白,就不管他,自顾自从林仁怀中跳下去,去追逐一只在半空翩翩起舞的蝴蝶。
“呼,呼——”胖子大口喘着粗气,抹下一把汗说道:
“林子哥,你说蔡前辈为什么要挑这样一个山头作为居身之所呢?这鬼地方,草都没几根。”
林仁却是从他人口中与自己近来的遭遇之中知道一些内幕,但此时不便说,只道:
“你且勿作他想,我要你拿的东西可还在身上,没落下吧?”
胖子拍了拍鼓胀的腰部,那儿挂着一个大袋子,大嘴都咧到耳根处,自信道:
“当然在的,这东西我可不敢丢了。”
“那还等什么?去敲门吧。”
临门一脚,胖子却不敢再走,正犹豫着要不要叫林仁一起,忽然吱呀一声,门自己打开了。
蔡长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可是蔡检与林仁?都进来吧。”
两人便进了屋,屋内不似想象中昏暗,仿佛别有洞天。放眼看去,屋内光明敞亮,左边数步外摆有一盆奇特的盆栽,模样似花,花瓣却是绿色,大得出奇,在世间其它花未开的季节里绽放出属于它的美丽。
右边摆有一桌一椅,整洁明亮,显然是蔡长生工作之处。
正前方地上摆有一个蒲团,上方挂有一幅画像。
林仁见着那画像便是一惊,不因其它,而是因为这画像中人分明就是那日登天梯走完全部台阶后见到的那名老者。
正思考两人是否只是相像,蔡长生忽然表情严肃开口道:
“蔡检,你可愿拜我为师?”
语气中正、威严。
胖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高昂道:“弟子愿意。”
蔡长生神色渐缓,手指正中央高挂墙上的画像道:“那便好,你且去拜过祖师。”
胖子听言,恭敬地起身走过去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叩三响头:
“弟子蔡检拜过祖师!”
蔡长生点点头,手凭空一抓,一柱烟头燃烧的香火出现手中,递给胖子。
“上香!”
胖子接过香,插在香炉之上,又鞠躬三下,走回林仁身旁。
蔡长生大刀阔斧走到祖师画像下方,身下蒲团忽然一变,变成一张太师椅,蔡长生屈身坐下。
胖子再退两步,跪倒在蔡长生面前,手从腰间拿下包裹,双手呈上,大声道:
“弟子蔡检,请前辈收我为徒!”
蔡长生招招手,也不见灵气波动,包裹从胖子手中飞出,落到蔡长生面前,自动打开一角,露出其中果香扑鼻的灵种果实,却是这一月蔡检与林仁交足任务所需果实后剩下的灵种果实。
蔡长生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半响才吐出一字:
“可!”
胖子面露喜色。
一张小桌子出现在胖子身边,上面放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林仁不知其意,身为蔡朝王爷之子的胖子却是知道,站起身并端过茶,恭敬送到蔡长生面前。
“弟子请师父喝茶!”
蔡长生接过来喝过一口,递还给胖子,胖子顺手放回小桌子上。
至此,拜师大礼算是初步完成。
蔡长生高坐太师椅上,语气威严道:
“为师属于天元宗灵秀峰一脉,你既入我门下,自然也属于灵秀峰一脉。入我门下,需戒骄戒躁,遵守宗规,且心怀正道。不得意气生事、不得凭借修为欺压他人、也不得做欺师灭祖之事。
此几样,若你有违背一样,哪怕日后你修为通天,或躲入海角天涯,为师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必会将你找出,废去你一身修为。”
胖子当即立起三指,对天发誓道:
“弟子蔡检在此发誓,今后弟子哪怕成为一方大能,修为通天,也绝对会听从师父今日的叮嘱,若有违背,必叫我堕入无边黑暗,丧失神志,修为尽失!”
轰隆!
无形中似乎有雷霆掠过,当是天地应了胖子今日的誓言,日后若胖子违背了他此时的誓言,哪怕到时候胖子修为境界纵横九州四海也无人能敌,也得不到一个好下场。
蔡长生欣慰的点点头。
拜师礼完成。
蔡长生道:“今日是你拜师的大好日子,可惜为师在宗内全无人脉,为师又不想大肆宣扬,所以此时无人前来庆贺,送上礼物,倒是委屈你了。”
胖子这一刻仿佛化身正义之子,正气凛然道:“师父何出此言?今日弟子拜师父为师,虽无人来庆。但岂不知宝剑锋从磨砺出,今日这种情形,也可当作弟子成长路上的一种磨砺,乃是必须之事。”
蔡长生没接话,点点头,转而说道:
“天元宗有十二字辈:合、续、肇、妙、兴、毓、广、南、方、德、建、昌,如今新入宗的弟子都属于合字辈。
灵秀峰一脉因为弟子稀少,你的辈份相较其它峰同入宗弟子要高上两辈,属于建字辈,灵秀峰一脉之人,字辈的字再加上本身名字中的后一个字即为道号,日后你的道号也就是‘建检’。”
贱贱?胖子一脸纠结。
这他娘的,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啊!
不过道号已经赐下,由不得胖子不答应,胖子只有低头谢过蔡长生赐号。
“好了!”蔡长生仿佛看出胖子心中的不乐意,笑道:
“你这傻徒儿。拜入我门下,辈份凭空比其它弟子要高上几辈还不满足,硬要纠结在一个道号上。
来来,为师来检测检测你的资质。”
正题来了!
林仁心中一颤,急忙回过神认真去看蔡长生的动作。
蔡长生伸出一只流转神光的大手,按压胖子额头,不多时,摇摇头道:“不是神异体质。”
拿出一块晶莹剔透宝石,放入胖子手中。
“你且输入灵气到这宝石之中。”
胖子照做了。
一会儿,忽而两道亮光浮现,一道红,一道绿。
林仁与胖子齐齐紧张万分地看向蔡长生。
蔡长生说道:“不错,身具火属灵根与木属灵根。是个好苗子,日后若是努力修行,筑基可成,甚至金丹大道也不是不能期望的。”
胖子闻言沮丧地低下头。
才金丹期啊!
虽然不知道林子哥资质如何,但想必金丹是一定能达到的,日后恐怕会落在林子哥身后,只能仰望林子哥的背影。
蔡长生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胖子的想法,宽慰道:
“唉,徒儿你这想法就不对了。你以为金丹期是那么容易达到的?要知道师父我如今也不过金丹初期,日后想要突破还得寻得天大机缘才有可能,如今说你有可能达到金丹期,你反倒不高兴。
怎么,以林仁为目标了,不想被他落下?”
不等胖子说话,蔡长生略感遗憾地看了林仁一眼,继续道:
“虽然我未曾检测过林仁的天赋资质,想必也是极好。但要说林仁一定能突破到金丹期,却也不太可能,要知道如今这块土地上能达到金丹期并被人获知名号,而且还生存在世上的,不过百人不到。
想要达到金丹期,天赋、机缘、心性,可是不可缺一的。”
这么一说胖子就高兴了,正欲说话,林仁插嘴道:
“敢问前辈,胖子可有成为炼丹师的天赋?”
“哦?”蔡长生闻言一怔,半响,脸上笑开了花。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再转头看胖子,已不是之前的正常师徒之间该有的眼神,而是一种宛如看绝世珍宝一样的眼神。
“想要成为炼丹师,火属灵根乃是必需。但若仅仅只有火属灵根,日后哪怕能成为炼丹师也走不长远,唯有火属灵根与木属灵根兼备。既能操控并熟悉各种火焰,也能凭借木属灵根对灵药产生感应,炼丹成功率大大增加……我,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蔡长生越说越激动,待到最后,甚至伸出手抓住胖子的手胳膊。
“师父你这是要干嘛?”胖子不解道。
蔡长生道:“我带你去圣堂,哪怕丢下我这张老脸,我也要给你找一个炼丹术高超的长老,让他指点你丹道!”
一拉,居然没能拉得动。
嗯?
却见胖子一脸感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自傲。
“师父。”胖子说道,
“你不必如此的,我已托林子哥从藏书殿借出一本炼丹入门的书籍来,我自己可以自学的。”
“糊涂!”
蔡长生怒其不争地喊道:“你可知丹道博大精深,岂是你想自学就能学会的?”
扑通!
胖子忽然跪倒在地。
蔡长生惊道:“你这是为何?”
却见胖子抬起头,眼眶已是红润,他哽咽道:“师父,弟子虽出身王室,但无一刻能如此时一般,能有人为弟子着想,让弟子感受到如家一般的温暖,弟子感动万分。但如果说师父为了弟子着想,却要丢下面子去求那啥子炼丹大师指点弟子,弟子绝对不肯!”
“你——”
胖子紧闭双唇,昂着头,态度坚决。
良久,蔡长生无力地垂下手指,叹道:
“好吧,就如你所愿,你且自学一月,若一月后依旧不得丹道的入门之法,那到时候你可得听为师的,跟为师去圣堂找炼丹大师求对方指点。”
“是!”
胖子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