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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明手臂抬起,对准叶川的方向,正要挥下,突然被人抓住。
“先生要见他。”
“切。”李天明的脸色变了变,狂热的表情渐渐冷漠了下来,看了叶川一眼,然后让开了道路。
“走吧。”穆雷转身带路。
叶川想了想,跟了上去。
先确认清楚柳叔的情况吧。
顺着摇摇欲坠的楼梯走上去,穆雷走在前面,李天明跟在后面,两人将叶川夹在中间,以防止他的小动作。
叶川索性不再管两人,而是观察起四周的情况,看一下等会儿应该怎么突围。
等爬到六楼的时候,一点昏暗的灯光终于出现。
泰勒·李就坐在小火堆边的木箱子上,看见叶川出现,对他施以表示欢迎的笑容。
“你好。”泰勒·李站起身,伸出了手。
叶川并没有握上去,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好。”
星期五的警告他牢记心中,远离泰勒·李,换一种意思,那便代表着无论相距多近,也不要触碰到他。
泰勒·李也不生起,很自然地收回了手,说道:“你很普通,却又不普通。”
叶川没有答话,他也懒得思考泰勒·李话语中的意思,所以直接问道:“我来了,你们绑架过来的人在哪里?”
“稍安勿躁。”泰勒·李推了推眼镜,“在我的生活中,遇见过很多的面孔。有的如同路边的尘埃,过眼云烟后忘却。而有些人,则如同泥沙中的金子,深深烙印进我的脑海。特别是你身后的李天明,我见到他时,便明白,他就是我所寻找的人。”
叶川扬了扬眉毛,他明白道,此人正是为了李天明所来。
“可你不一样,叶川。你就像一片树叶一般,被风吹过了我的视线,可当我继续前进时,你又轻飘飘地落在了我的眼前。”泰勒·李上前一步,“你就如同一个拿着能够释放超能力武器的普通人,弱小,却总能让人记忆犹新。”
叶川嗤笑一声:“第一次见面你就能掰扯这么多?”
“那便足够了。”泰勒·李微微笑道,“我能够一眼洞穿你的伪装,亦能一言定下你的命运。”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问道:“你,认识星期五吗?”
“认……”叶川突然一愣,而后陡然如堕冰窖,全身寒毛炸起。
不自觉间,自己的思维已经被泰勒·李带偏,竟是差点着了泰勒·李的道。
不过很显然,方才下意识的回答,虽然仅仅只说出了一个字,但带给泰勒·李的信息便已经足够多了。
“先前我遇到星期五的时候,他接过一个电话,是他的弟弟打过来的。”泰勒·李颇有意思地打量起叶川,“原来就是你啊,有趣。”
该死!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叶川额头冷汗直冒,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太冷静了!太放松了!他们,李天明,穆雷,还有个叫“简”不知道躲在哪儿的女人——他们的表情太过于冷静了,好像预料或者确信了叶川没有危险一般。
叶川环视四周,神经紧绷!
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你不用找了。”泰勒·李缓缓走到叶川面前,他的嘴唇完全没有动静,声音却在叶川脑海中响起,“这是等级的绝对压制,是我能力的绝对控制。”
叶川只感觉呼吸都变得难受起来,喉管一直在收缩,让他有了一股绝望的窒息感。
到现在为止,他竟然都没有搞清楚,泰勒·李的能力!
未知,才最恐怖。
“你……你……到底是?”叶川艰难地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这样会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你觉得什么最可怕?”泰勒·李垂下了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尘埃,“绝望,才最可怕。”
“人最绝望的是什么时候?是他认识到,他自己没有办法的时候。走投无路,弹尽粮空,他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那个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降临。这些人,这些旧人类,是蝼蚁。”泰勒·李橫起手掌,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而蝼蚁的上限,是有止境的。”
叶川只感觉窒息感越发严重,但他已经坚持着从喉咙里蹦出了自己的话语:“至少,他们不会放弃,他们会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是吗?”泰勒·李问道,“旧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穷极一生,又能做到什么?又能突破什么?”
他突然笑了笑:“果然,你虽然拥有着新人类的身体,却依旧只是作为旧人类而活着。”
“你,是被星期五,强行进化的吧。”
叶川睁大了瞳孔。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是星期五要他严格保守的秘密!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并没有觉醒。”泰勒·李好像失去了兴致,“星期五居然制造出了这样一个废品。”
他扭过头,对着黑暗说道:“去吧。”
简压着脸色苍白的柳澄海走了出来,而后送开了放在他脖颈后的手。
柳澄海只感觉到僵硬的身体慢慢能够动弹起来,他刚要向叶川跑过来,一看到泰勒·李的眼睛,立马脸色变了又变。
“该死,你……想干……什么?!”叶川痛苦地吼了出来。
“没什么。”泰勒·李淡淡地说道,“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作为旧人类的蝼蚁,绝望是什么感觉。”
柳澄海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自己动作了起来,他慢慢朝着烂尾楼的边缘走了过去。
“叶川,叶川!”明明他的脸部还可以动弹,身体却依旧不受他的控制,双腿自主迈动着走向了空荡荡的楼层边。
“不……不……不要!”叶川拼了命地呐喊道。
柳澄海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叶川!来不及了!作为一个父亲,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嘱托,所以我就不废话了。”
脚边便是毫无遮挡的高空,冷风吹乱了柳澄海的头发,他只是轻轻说道:“叶川!”
“活下去!”
“张队!就是这里!”
张一杉拿出对讲机,怒吼道:“包围!给我包围!直升机,把灯光打上去!我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警用直升机飞速靠近着烂尾楼,强烈的白束光线对准了楼层的边缘。
“张……张……张队!”
“什么?”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张一杉的面前响起。
肉体碰撞在警车车盖上,扭曲变形的车盖板溅飞出几颗螺丝,一颗直接擦过张一杉的侧脸,划拉出一道长长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