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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公子………………
姚公子…………
姚公子……
“姚公子?”
姚玥缓缓睁开双眼,这一动作牵扯着细微的神经,却让他整颗脑袋都一阵剧痛。
“姚公子,你终于醒了!”
那一声声呼唤的声音听起来喜出望外,姚玥再定睛细瞧,有一瞬间,他是愣住了,可是转瞬间,又觉得正常。
既然能在这山匪窝里看到金霓裳,那么看见艳蝶花,也算不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了。
“公子,你感觉怎么样?”艳蝶花低俯着身子,眉眼里全是担忧。
许是跟姚三爷的那层关系,艳蝶花看姚玥分外像是长姊看弟弟,“二爷也真是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打晕,他并不知道你身子弱……”
话里话外,艳蝶花似乎不希望姚玥记恨那个俏爷。
“……”
姚玥扶着自己疼痛欲裂的脑袋,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待坐直身子,四下打量,他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周围暗沉沉、阴冷冷的,不见天光,唯一的光亮是地上的几架火盆。火光跳跃,映出这削石凿壁的山洞和一面寒气森森的铁栅栏。铁栅栏的大门上挂着胳膊粗的铁链,上头锁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铜锁。
这分明是个监牢!!!
“这里是黑虎山庄的地牢。”艳蝶花上前扶着姚玥,“一般都是用来关押人质的……”艳蝶花语气平常,就像在某个山清水秀风景迤逦的山庄,介绍着某一处清幽典雅的卧房。
艳蝶花扶着姚玥往里面走,这地牢很大,却没有什么可以坐卧的地方,唯有靠近山壁的角落里铺着一些茅草,算是个歇息的地方。
“艳……”姚玥想说些什么,刚一开口,却猛然想起,艳蝶花已非千凤楼里的姑娘,再叫花名,未免无礼。可是猛然间,他又记不得艳蝶花的真名了。
姚玥明明记得,艳蝶花在书信里提起过……唉,都怪这脑袋太疼了。
艳蝶花最擅察言观色,见状抿唇一笑,“公子叫我芸儿就好。”
是了,柳芸!!!
姚玥赧然一笑,“还未来得及问姑娘,姑娘一路北上,怎地也会陷落于此?对了,我还看到了金姑娘……呃,还不知道金姑娘的芳名……”
“……”柳芸莞尔一笑,“当年霓裳进千凤楼,是因为她阿爹赌输了银子,拿她还赌债的。她娘家姓何,她阿爹唤她舞凤。只是霓裳不喜她阿爹,连带着,也不喜那个名字,离了千凤楼,还是让人唤她金霓裳,我便也随她了。”
“我之前见到她了,那山匪黑爷,似乎……”
姚玥顿了顿,脑海里闪现出金霓裳挂在黑爷身上撕咬撒泼的模样,还有黑爷那满不在乎仍满脸笑意的神情。他有些说不清楚,这俩人到底算是个什么关系?
柳芸却已然明了,更准确的说,她其实早就知道。
“这黑虎山庄的大当家,似乎看上霓裳了。”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
姚玥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再回想起方才一幕,似乎觉得说得通了。
“可是……”
“可是……”
两人异口同声,姚玥看看柳芸,他原本想问,那大当家如此看中金霓裳,而霓裳与柳芸姐妹情深,怎地也会流落如此下场。
可是看到柳芸开口,姚玥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柳芸似乎也知道姚玥想问什么,她笑了笑,“可是,我并不赞同。”
这句话,表明了柳芸的态度,似乎也解释了她在这里的原因。
但姚玥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赞同?”
世人常说,女子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予一个疼她爱她的男子,若那黑爷真心待她,为何不赞同?
难道说,柳芸嫌那黑爷是山匪粗鄙之人,不可托付终生?
“不怕公子笑话,我与霓裳虽从风尘中来,却并不屑风尘中事。此话听起来荒诞可笑,却有我们的道理。”
柳芸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笑,可是她眼底流动的光,却是沉静严肃的。
“不经世间疾苦之人,不知世间福乐之事,像我们这种烟花柳巷出身的女子,最知道人情冷暖,也最懂情爱凉薄。”柳芸的侧颜趁在黑漆漆的山洞中,被火盆里明亮的火光勾勒出来,显现出一种高雅冷艳的气质,却是魅惑诱人。“公子或许不信,可是我能在人们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情愫。”
“……”
姚玥不解。
“……”柳芸侧过头来,目光柔和的,噙着笑意,“打个比方说,公子看着杨公子时,眼睛里满是信赖。而杨公子看着公子时,那目光又是怎么挪都挪不开的……就是这种情愫。”
“……”
姚玥一愣,信赖,挪不开?
他脑袋里这两个词像是两把重锤,哐一声猛然撞碎了一口大钟,叮叮当当乱响轰鸣,钟碎余声还嗡嗡作响,回响个不停。
柳芸却已继续说道,“可是那黑爷看着霓裳时,他的眼底,分明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不希望霓裳成为谁的替身,那对她不公平。”
姚玥不知道柳芸是从哪里看出黑爷眼底还有一个人的,他刚想细问问,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有这本事还去什么兴谷,回七香镇摆个摊算命不是更好?”
“!!!!!!”
地牢里二人俱是一惊,姚玥更是霍地站起身来。
铁栏外,火光烁烁,杨丵抱着胳膊歪着脑袋,他那咧着嘴笑的模样还是那么的嘚瑟和欠揍。
“咔——咔哒——”
两根铁丝在那拳头大的铜锁锁孔里鼓捣了两下,眨眼的功夫就开了。
“哗啦啦啦啦——”铁链子落到地上,地牢的铁门被杨丵一把拉开。
“怎么样,没事吧?”
杨丵抓着姚玥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仿佛他眼前好端端站着的这个人,只是他自己的幻觉似的。
“……”
柳芸安静的站在一旁微笑。
姚玥被杨丵拽着,东问西问,他答非所问的应着,脑袋里全是那句“挪不开”,真是疯了!!!
“我没事。”姚玥不漏声色的躲了躲杨丵,可惜还是被一把抓了回去,杨丵将衣袖解开,卸下臂弩绑在姚玥的胳膊上,“这里不安全,我已经找到一条出去的路了,待会儿你跟着我,咱们先出去再说。”
“……”
姚玥转头看向柳芸,“可是柳姑娘……”
“她死不了。”
杨丵毫不怜惜的吐出四个字,他头也没抬,却斜挑着眼角看着柳芸,“人俩人的事儿你瞎掺和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眼里有谁没谁,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就能阻止他们了?”
姚玥不明所以。
杨丵一边绑着臂弩的绳带,一边耐心的解释道,“这地牢里连个看守都没有,不是那匪头子太过自信就是他压根没想看押牢里的人,再加上我这一路过来,多少的小喽啰往这里运茶运水,看押个人质可犯不上这么优待……”
姚玥更糊涂了,他可没看见什么小喽啰啊。
“……”
杨丵嘴角一挑,嘿嘿两声。
姚玥当下明了,是了,杨丵出手,哪个还能走进来?
绑好臂弩,杨丵拉着姚玥的袖子就要拽他走。
“等等!”
姚玥还是不放心柳芸,“不如你跟我们出去,不管怎样,呆在这里终归不是办法,或许,你再劝劝金姑娘……”
话音未落,地牢大门外传来一个底气十足的男音。
“不用劝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一队脚步声伴着金戈铁刃的叮当声从地牢大门涌进来,眨眼间,整座地牢被围的水泄不通。
无数柄寒气森森的刀刃对着地牢中的三人,黑爷拖着一把寒铁大刀,分开众人,走到他们面前。
“仓朗朗朗————”
大刀的刀刃划过地面岩石,抖了三抖,闪出一片雪光。
黑爷手腕一翻,刀柄甩出一道扇面的影子,接着,刀柄往地面一座。
“当——————”
火花四溅!!!
“你小子有点本事,胆敢孤身一人,闯我这黑虎山庄。”
黑爷横眉立眼,身上气势迫人。
可是不知怎的,姚玥听着黑爷说话,觉得那语气里一丝的愠怒却是有九分的赏识。
“这么多年,能踏进我黑虎山庄的人可不多,而像你这么偷偷溜进来的,更是唯一的一个。”黑爷单手持刀,刀刃直指杨丵胸口,“来吧,十招定胜负,你赢了,我放你三人离开山庄;你若是输了,她,跟他……”黑爷指了指柳芸和姚玥,“我一样放他们走,不过,你得留下。”
“!!!”
姚玥一惊,抬手就拉杨丵的衣袖。
黑爷眉眼不动,满脸都是志在必得的挑衅。
“……”
姚玥见状,心里登时凉了,杨丵这个人心气儿高,最是个不服输的。
这一场仗,看样子是非打不可了。
可是还未等姚玥的心彻底凉下去,杨丵却嘿嘿一笑,“大当家的,你误会了,我根本不会什么武功。”
“!!!!!”
姚玥大吃一惊,瞪着眼看着眼前示弱的杨丵,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杨丵拽紧了姚玥的衣袖,仍旧笑嘻嘻的看着黑爷,“我就是一贼,除了翻箱倒柜,没什么大本事。今儿是狗急了跳墙,您是不知道,您绑架的这位,可是我顶在乎的人呢,所以就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来试一试……”
“……”
姚玥攥紧拳头,心里头有一块肉,一抽一抽的酸疼。
那疼的感觉并不厉害,可不知怎的,他却难受的想哭。
杨丵插科打诨的说了一通,言外之意就是打也不打,人还要带走。
黑爷微微皱眉,方才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这小子,就是个无赖么。
这可是给你生路你不要,如此说来,倒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黑爷收回了大刀,转身就走。
临走时,他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
“既然这位小兄弟不识抬举,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别忘了老子立下的规矩,擅闯山庄者,死无全尸。”
黑爷拖着大刀走出地牢。
地牢里,寒光一片,数把刀刃齐齐对向杨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