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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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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出世
  这是一座十分陡峭山峰,其险峻堪比庐山,却无庐山“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高度,是一座矮山,因此称不上雄伟巍峨。
  山路只一条,蜿蜒曲折而上,在临近山巅的一块笔直光滑的石壁没了,石壁上有许多根藤蔓,长短不一。
  顺着藤蔓往上,在石壁顶端终于到了矮山顶,入目有一大块不甚平坦的阔地。阔地长满青草,娇艳花儿星星点点缀衬在草地里,煞是好看。
  青青草地的尽头生长了一棵参天大树,郁郁苍苍,攀枝错节,将阳光密不透风地挡开,遮出一片阴凉。这片阴凉里蹲着一间安静的小木屋,仿佛没有人在里面。
  一阵微风吹过,木屋里走出一个青年。他面庞俊俏清秀,眼眸熠熠发光,神采十足,一头乌黑干净的长发没有束,任其自然地披在肩头,穿了一席淡黄色的布衣,并不华丽,但是看上去很干净,和整个人的感觉一样。
  青年对着青天说道:“大叔,今天我满二十岁,你让我在弱冠之年下山,我觉得是时候了。”他背了一个包袱,上面写着“薛云”两字,他叫薛云。
  薛云对老天说大叔,其实是对死去的云草说。云草是一个收养他的男人,在山脚下捡到遗弃的婴儿薛云,带回矮山照顾,连“薛云”这个名字也是他取的。他不许薛云随他姓,于是为他取姓为薛,单名一个云字。
  在薛云的记忆中,云草脾气很怪,面无表情,而且经常咳嗽,脸色苍白,一个月前病逝了。
  别看云草病的不轻,手无缚鸡之力,但每每有人被他看到在矮山出现,立刻会被云草一巴掌扇下山去,因此薛云很是怕他。
  不过云草从来没有打骂过他,这不意味着云草喜欢他,因为同样从来没对他笑过,二十年来对他只有一张冷冰冰的脸。
  即便如此,薛云依然对他十分尊敬与感激。云草不仅救了他,还教会他许多东西,打猎、劈柴、煮饭、读书写字诸如此类。在后来云草病入膏肓时,薛云便照顾他,直到他死去。
  薛云来到一个山洞门口,仰头看见“无名墓穴”四字,自言自语道:“云叔不许我进去,可是我要离开了,进去看望他,不会被他骂吧。”
  他虔诚地双手合十,喃道:“就只一次,希望云叔不要生气。”然后走进洞中。
  山洞里亮如白昼,薛云发现在石壁上每隔十步镶嵌一块亮莹莹的石头。这叫晶莹石,在矮山上说不上稀少,却也不常见,前几个月薛云经常被要求寻找这个东西,再交给云草。
  薛云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云叔知道快死了,所以才让我到处找石头。他一定不喜欢黑暗,怪不得会用晶莹石把洞穴变亮。”
  这个山洞不深,只是崎岖,好在路就一条,不会迷路。薛云走到最深处,这里有一口石棺,除此之外,石棺旁边倚了一把插在剑鞘里的剑。
  薛云在石棺前跪下,低沉说道:“云叔,你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许我跪。但是那天晚上你不要我跟来,我这几天很想你,想,想见见你。”他哽咽了,泪珠在眼眶打转。
  奇怪的是他突然扇自己一个耳光,说道:“云叔说过,不许哭!”他是个坚毅的小伙子,眼泪仿佛瞬间蒸发掉,眼神里又只剩下了恭敬。
  云草在他心里的威严毋庸置疑。
  薛云磕了三个头,说道:“我要下山了。”心里想:“我去山下能干什么呢?”他抬起头看着石棺,似乎等待石棺里的云草能给他答案,然而只是徒劳,云草已经死了。
  薛云突发奇想,站起来盯着石棺,手放在棺盖边缘,试探性抬了一下,能够抬动,多亏平时重活干得多,力气大。
  下一秒薛云叹了口气,沮丧地摇摇头,他不想打扰死去的云草,死者应该长眠,掀开棺盖等同于对死者不敬,薛云绝不愿做。
  这时剑鞘倒在地上,薛云捡起剑鞘,拔开一看,一柄普通的青锋剑,薛云心中奇怪:“云叔从不用剑,也不会武功,为什么把它摆在这里……我干脆拿走它,留个纪念,云叔大大方方,肯定不会介意。”
  他朝石棺深深鞠躬,沿着原路返回而去。
  矮山脚下有一条江,其水是为绿,人唤之为绿春江。一个村庄依山傍水地坐落于此,植被覆盖,鸟雀成群,屋舍田地井井有条,道路错综复杂,村民慢慢悠悠地像在散步,生活节奏怡然自得。
  村口两小二半跪在地上斗蛐蛐儿,叫喊声此起彼伏,好不激烈,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俩又在斗蛐蛐儿。”
  两小二同时回头望去,笑道:“云哥。”迅速用小盒子装起自个儿的“宝贝”,跑到薛云的身边把他围起来。
  一个眼睛有灵气,机灵的小孩儿问道:“这次下山要换点什么?咦,你没有背野猪下来吗?”
  薛云说道:“没有。”另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说道:“没背野猪没有关系,我娘说请你去插秧,她用一小罐盐巴来换。”
  机灵的小孩抢道:“云哥别理他,去我家,我爹说请你陪他喝酒,只需要帮我们修一下院墙。”
  薛云一听“喝酒”二字,顿时两眼放精光,差点答应下来。不过他寻思:“霍叔每次只给我喝两口酒,没意思。”便觉得索然无味,说道:“不去了。”
  机灵小孩露出焦急的神色,道:“云哥跟我走吧。”转对另一小孩叫道:“都是你,害得云哥不去我家,害得我没有糖吃了。”
  对方反倒喜道:“有糖吃吗!你分我一点,我就不让云哥去我家。”
  薛云觉得好笑,心想:“你不让我去你家难道我就必须去他家吗?”他说道:“你俩别争,我哪家也不去。”说完就走了。
  俩小孩对视一眼,还是惦记着糖,屁颠屁颠地跟在薛云身后,生怕他逃掉。
  薛云走进村子,不是每个人都和他打招呼,这些人往往有过被云草打下山的经历,对薛云不大感冒。
  对于每一个朝他打招呼的人,薛云通通微笑回应,脚步不停地朝前走,来到一间普通的木房子前。
  薛云轻敲两下门,道:“村长。”木门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布衣老者站在薛云面前,他说道:“找我有事吗?”
  薛云说道:“村子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吗?”老者说道:“我不需要,你去问问其他人。”薛云说道:“我不是需要什么东西。云叔死了,我想在村里定居。”
  老者眼睛一鼓,惊道:“云草竟然去世了。”薛云点点头,站在门口不说话。老者沉默一段时间,然后说道:“生命可真是脆弱,没想到他比我先走。”他望着薛云,道:“你为什么不待在山上?”
  薛云如实道:“云叔让我在弱冠之年下山,就是今天。”老者说道:“若说要定居,其实没有问题,你毕竟当了我们二十年的邻居,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他话音一转:“这是整个村的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今晚我会召集村民,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薛云双手作揖,微微颔首道:“谢谢。”转身离去。村长没有立刻关门,他负手注视着薛云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感慨道:“这孩子……不像云草的臭脾气,却有点云草的影子。”
  时间一转,来到晚上。村长和所有成年村民集合在村中空地,这一看来,村子有十多户人家,聚在一起有点闹腾。
  大家小声地议论此次集合的目的,总之莫衷一是。
  村长把手里木拐杖轻轻一跺,大家立刻住嘴看向村长,后者草草扫了一眼所有人,说道:“都到了吧。”
  身穿灰衣服的孙大娘说道:“都来齐了。”村长又道:“不对,薛云没来。”大家有些疑惑,纷纷心想:“村里的聚会需要薛云到场吗?”
  忽然传来薛云说话声:“我来了。”薛云不紧不慢走到人群,村长说道:“既然人到齐了,我就要说了。”
  村长说话卖关子,倒不是存心,而是他说话节奏慢,村里人早已习惯,没人对此不满。
  村长道:“云草死了……”话音刚落,人们立刻骚动,村长不得不停下来,等人们议论声略小,他继续道:“是人总会死去,大家不必过分惊讶。薛云按云草的吩咐下山,想住在村里,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孙大娘说道:“我第一个不同意。”薛云问道:“为何不同意?”孙大娘插着腰说道:“以前村民上矮山打猎,少不了被云草打,我相信对云草有意见的不止我孙大娘一人。现下云草的义子没了去处就想住在我们村,凭什么啊?”
  “对,凭什么啊。”有人附和道。村长说道:“云草做的事与薛云无关,薛云经常下山帮助我们,是有目共睹的,我赞成薛云留在村子。”
  村长金口一开,便有一个和薛云关系不错的人接嘴道:“就是,云草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他死了,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我们没理由为难薛云。”
  孙大娘一跺脚,别过头去,不想看到薛云。她生气极了,身子直打颤。
  这时薛云说道:“霍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薛云昂起头,朗声说道:“我是云叔养大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各位对他心怀敌意,那我绝不会留在这里打扰。”
  村长皱着眉道:“他是他,你是你,我们不会为难你。”薛云坚决道:“谢谢村长,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云叔对不起大家,我身为他的养子,自不能厚着脸皮打扰各位。”
  “这……”村长想要劝他,却不知从何下口,无奈地叹道:“和云草的倔牛脾气如出一辙。”
  薛云虽然倔,但行事原则性极强。孙大娘等人和他的怨本就不深,这下赞成他说的话,就不把对云草的矛盾迁怒于他了。
  孙大娘说道:“你还是回山上吧,替云草守墓。”薛云说道:“我本是如此打算,可云叔让我今天下山,我就不会回去了。”
  村长说道:“这下你准备去哪里?”薛云摇摇头,道:“不知道,可能去另一座山。”
  孙大娘笑道:“难不成你上辈子是个野猴子吗。山里就别去了,你最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薛云自言自语道:“外面的世界……”心里寻思道:“山里其实不好玩,除了猴子就剩山猪,倒不如去外面玩。”当即点头道:“那就这样。”
  见他决定好,村长说道:“大伙散了吧。”对薛云说道:“你随我来。”届时孙大娘和霍叔异口同声道:“我也去。”
  三人跟在村长后,去到他家中。孙大娘进屋就说:“你别怪我不讲情面,实在是云草做事太过分。我们家靠打猎为生,而云草霸占矮山,让我们家真是……”她没说下去,脸上露出苦楚的表情。
  薛云说道:“我理解。云叔已去,你们以后可以上山打猎了,但是不能去到矮山山顶,云叔埋在那里。”霍叔说道:“这是自然。”
  村长说道:“你准备去哪里?”他问薛云,这是叫薛云过来的主要目的,帮他参谋去处。
  薛云一想,不由苦笑,心里说道:“我哪里知道有哪些地方。”孙大娘主动说道:“出村西行三天路程有一个沧州城,听说很是繁华。”
  霍叔忍不住笑道:“你听谁说的?”孙大娘说道:“听别人说的。”霍叔得意道:“那你的消息没有我灵通。据我所知,沧州城一点也不繁华,赶南边的青州城差远了。”
  孙大娘反驳道:“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消息是不是准确的呢?”她不服气地看着霍叔,霍叔说道:“我不跟你争。”他了解孙大娘是一个好胜的人,和她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村长说道:“青州城确是个繁华之城。薛云,你可以去那里试试,城里富豪很多。你生来力气大,当家丁是小菜一碟。”薛云脱口而出:“能喝酒吗?”村长答道:“不能。”薛云说道:“替别人做事到头来连酒也喝不成,岂不是毫无意义?”
  霍叔打趣道:“你小子肯定想喝酒想疯了。当家丁的是帮主人做事,整天喝酒怎么有功夫做事情呢?”而孙大娘不以为然,说道:“别听霍壮牛的,我觉得酒是可以喝的,只要完成了主子的吩咐,私下喝喝小酒完全没问题。”
  霍叔对她说的话置之不理,不与她逞这口舌之快。由于霍叔和孙大娘各持己见,薛云又看向村长,他是村子见识最广的人,他的话比任何人都要可信。
  村长仍然说道:“规定不能喝酒。”薛云摇头之际,他又道:“偷偷地喝是可以的。”
  “偷偷喝……”薛云心想:“虽说偷偷摸摸不是好事,可好歹能喝酒,罢了。”说道:“行,我去青州城当家丁。”村长颔首道:“祝你一路顺风。我给你一两银子作盘缠用。”薛云吃惊道:“太多了。”村长掏出一两银子,说道:“我存了几十年,哪只这点积蓄,一两银子对我来说不算多。”
  薛云接下银子,说道:“谢谢三位,也替我谢谢村民们的照顾,我走了。”霍叔一听他即刻就要走,急道:“留下来吃顿饭吧。”薛云笑道:“不必了。”他推门而去,潇潇洒洒,只给三人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几日之后,一条由碎石子和泥土混合修建的官道上,行走了十几个人。一行人男女参半,没有小孩,他们身着布衣,皆未插髻,也没佩戴刀剑,显然非富非侠,一群普通百姓而已。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叫文豪的青年,他脸上微胖,肉呼呼的,头发油亮乌黑,一身青色布衣,胸口吊有一块指甲壳大小的玉佩。
  “青青路边草,嘿,天气真是好,我要去城里啊,我要吃个饱。”文豪心情很好,他们一路人是一个村里的,此次前去青州城的目的是购买生活用品。
  文豪身后跟着他爹,文刚,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十分面善,他说道:“这条路不安宁,最近强盗时常出没,你别大喊大叫的,莫要引来强盗。”
  文豪说道:“爹,你这就不懂了吧。强盗不是引来的,如果他们没在这里蹲点,我再怎么叫也引不来。如果他们在这里蹲点……”文刚打断道:“住嘴,少胡说八道。”文豪不以为然,一边走路一边哼小曲,兴致根本没受影响。
  只见前方出现一个三岔路口,路口站了一个青年,青年一身灰衣,背着行囊和一把剑,再看青年身材高大魁梧,众人不约而同地认为此人是个武功高手。
  文豪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叫道:“大侠。”青年看着他,说道:“我不是大侠,我叫薛云。”文豪心想:“越谦虚的人武功越高,这人准是个高手。”说道:“薛大侠,我叫文豪。”
  薛云笑笑,说道:“我真不是大侠,我也不会武功。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大,可以叫我薛云。”文豪心头暗笑:“哪有不会武功的人带着宝剑行走的,他准是还在谦虚。”嘴上说道:“是,薛大哥。”
  这时文刚在不远处喊道:“小豪,你别惹怒了大侠。”薛云回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大侠。”众人走近岔路口,文刚问道:“尊姓大名?”
  薛云哭笑不得,心想:“我活这么大从没过这种待遇。”解释道:“我叫薛云,你们别叫我大侠了,我一点武功也不会,这把剑是别人的,只是此刻在我手里而已。”
  文豪半信半疑道:“真不会武功?”薛云说道:“千真万确。”文豪的表情有些失望,他太想见识下武林高手的功夫,以至于心情落差很大。
  文刚问道:“你要去哪里?”薛云答道:“青州城,不过我不知道走哪条路。”文刚说道:“我们碰巧也是去青州城,不妨一道而行。”薛云喜道:“甚好甚好。”
  一场小插曲后,薛云加入了这一行人。文豪在失望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精气神又回来了,热情地找薛云攀谈:“薛大哥你去青州城做什么?”
  薛云仔细打量文豪,然后说道:“你今年多大?”文豪说道:“二十。”薛云道:“巧了,我正好也二十岁,你就别叫我大哥了。”文豪点点头,薛云又道:“我去青州城是想找份差事。”
  文豪问道:“什么样的差事呢?”薛云说道:“家丁。”文豪点点头,说道:“我听说青州城有一个大善人周散,为人慷慨大方,乐善好施,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薛云高兴地说道:“你是青州城的人吗?”寻思道:“我在这里如果遇到青州城的人,事先熟悉了情况,就事半功倍了。”
  文豪说道:“不是。”薛云疑惑道:“那你怎么知道周散?”文豪得意地说道:“我喜欢交朋友,朋友多,知道的也就多了。”薛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还知道些什么?给我说说呗。”
  文豪拍着胸口说道:“这你可问对人了,要说这青州城,是方圆百里最繁荣的一座城。”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了马蹄声,文刚脸色一沉,说道:“糟糕。”众人猜测是强盗来了,连忙聚在一堆,一个个手足无措。
  前面有一个弯道,只见两个马头率先出现,而后众人看见两个白衣飘飘的青年,松了一大口气。文豪说道:“原来不是强盗。”众人在原地等着对方过来,对方靠近之后才发现他们背后各自背了一把剑,文豪欣喜,心想:“这次应该是大侠。”
  文豪握拳作揖,道:“见过两位大侠。”两人勒马停下,先扫了一眼所有人,目光在薛云身上滞留一瞬间,然后一人回答道:“兄台谬赞了,敢问兄台是否曾看见过一个刀疤脸男人?”文豪说道:“不曾见过。”那人说道:“我等是天权派弟子,奉命追杀刀疤脸,那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人,你们遇到要加倍小心。”
  文豪说道:“谢少侠提醒。”两个天权派弟子扬鞭拍马而去,文豪痴痴地望着两人策马奔腾的背影,说道:“我什么时候能交上这种朋友啊。”薛云笑道:“你刚才就交上了,就是我啊。”文豪说道:“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薛云一本正经道:“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万一我是个练武奇才呢。”文豪一愣,明白薛云是开玩笑之后忍俊不禁,道:“好,我相信你,哈哈,以后可要罩着小弟。”薛云笑而不语,文豪说道:“兄弟,我不是故意和你装亲,我和你说过几句话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薛云说道:“正好,我也是,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吧。”文豪大喜,道:“好,薛兄!”薛云应道:“文兄。”
  众人走了有一炷香时间,又听见前方有马蹄声,文刚笑着和旁边的人说道:“没准又是武林人士在追杀刀疤脸,咱们别怕。”
  官道爬上一个斜坡,斜坡那边众人无法看见,听这马蹄声十分嘈杂,绝对不是两三人,薛云心想:“会有这么多人追杀一个刀疤脸吗?我看不对劲。”他说道:“小心点。”同时停下脚步。
  文豪问道:“你的意思是来者不善?”薛云说道:“我也不确定。”
  地平线出现了一个黑点,随后十几个人头慢慢露出来,再然后十几匹马映入众人眼帘,待众人看清对方面目,纷纷大惊失色,只听一人吼道:“是强盗,快跑!”
  驾马飞奔而来的十几个人穿着兽皮,有的人背后背刀,有的人则是弓箭,满脸匪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绿林强盗。
  眼见强盗接近,薛云自忖道:“现在跑已然晚了。”他拔出背上的青锋剑,摆在身前作好架势,只听“咻”的一声,一只箭矢从他眼边划过,紧接着听见一声惨叫,一个男人应声倒地。
  有人死了,局势更加混乱,人们东逃西蹿。文刚和文豪没跑两步,文豪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见薛云留在原地,犹豫了一瞬就转身往回走。
  文刚见状,急忙说道:“你干嘛!”文豪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先走。”文刚自然没走,跟在文豪身后。
  文豪拉起薛云,急道:“快走。”薛云说道:“走不了。”话音刚落,听得一强盗喝道:“猪崽子们,都给我站住!”没人理他,然后他拉起硬弓,接连射出两箭,第一箭偏了,第二箭射中最远一人的脑袋,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地身亡。
  强盗头子吼道:“再逃的话一个也活不了!”此时众人明白逃不掉,慢慢停下来。
  强盗把薛云和村民们围起来,强盗头子破口大骂:“他妈的又是群穷鬼。”他看见薛云,发现这是唯一看着他的人,其余人都埋着头,而且他还拿着武器,强盗头子用马鞭指着他,说道:“你瞅啥?”
  薛云说道:“怎么,不许别人看吗?”强盗头子说道:“嘴巴很倔,信不信我打得你说不了话。”薛云心想:“我再瞪他两眼他怕是直接把我杀了,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低下头,碰巧看见一个被射杀的无辜百姓,顿时又怒上心头,昂首挺胸地说道:“你们滥杀无辜,蛮不讲理,迟早会遭报应的!”
  文豪心里骇然,嘴巴微动,小声说道:“你不怕死吗?”
  所有强盗非但不生气,一个个哈哈大笑,强盗头子说道:“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很多人说了,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薛云说道:“不就是死了嘛,那又如何!”
  强盗头子说道:“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这时有个强盗搭箭拉弓,箭头对着薛云,薛云仍然不惧,横眉冷对着强盗头子,后者举起手,说道:“别杀他,我要好好折磨他。其余的男人全都宰了,女人抓回去!”
  众人心如死灰,心想这辈子都完了,就在此时,薛云突然撞向强盗头子坐下的马腿,虽然薛云不会武功,但是从小打猎锻炼出了大力气,一下将马腿撞折了。
  强盗头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倾斜,他下意识夹紧马背,然而无济于事,依然摔倒在薛云脚下。薛云二话不说将青锋剑插入强盗头子的胸口,对方当场毙命!
  强盗头子确死无疑,两眼瞪得像铜铃般大,死不瞑目是他最后的写照,他闯荡江湖二十余载,拥有一身本领,经历数不清的大风大浪,不料载在一个小鬼手里。
  那个先前放下弓的人再次拉弓,怒吼道:“杀了他,替大哥报仇!”弓箭离弦,眨眼就到了薛云面前,薛云慌忙用剑挡开,仍然被划破了脸颊,一行血珠渗了出来。
  “干!”那个强盗骂咧,然后翻身下马,操着马刀冲向薛云,接着另有两人也下马了,其余人或者拿弓对着薛云,或者用眼神威胁村民,却没有一人关心强盗头子的尸体。
  薛云心想:“我什么武功都不会,怎么办呢。”到了真刀真枪对干的时候薛云就无可奈何了,他那点蛮力靠出其不意能杀死一人,可杀不了所有人。
  他回头一看,身后的是文豪和一干惶恐的村民,显然是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叫道:“贼子住手!”所有人寻声望去,原来是天权派的两名弟子回来了。众人惊喜过望,齐呼道:“大侠救命。”
  强盗眯着眼说道:“好像不是善茬,不过我们人手多,怕个熊。兄弟们,这小子交给我,你们去对付他俩。”他的地位仅次于强盗头子,后者一死,他的话便成了命令,所有人朝天权派弟子挡去。
  薛云说道:“一个人竟敢对付我,我杀了你的老大,你不知道我的厉害吗?”那人说道:“我呸,看爷爷我劈死你!”说罢一刀劈下来,薛云横剑一挡,力气竟是不遑多让,把那强盗的刀推了回去。
  强盗斜着又一刀砍来,薛云双手持剑再去挡,忽然强盗左手轰来一拳,打在薛云肚皮上,薛云岔了气,赶紧一蹲,躲过强盗的马刀,但是强盗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强盗一副神气的样子,说道:“小子,你浑身蛮劲不会武功,是打不赢我的。”薛云蜷缩在地上,肚子岔气后疼得厉害。强盗瞄了眼手下,发现一伙人全不是白衣人的对手,对方一两招就能解决一人,强盗心中一紧,自忖道:“我必须快点离开,不然要栽在这里。”
  “拿命来。”强盗飞快接近薛云,举刀劈下,本以为薛云无力反击,哪知薛云突然来了精神,两眼一瞪,随后持剑相挡。
  强盗气恼,一脚踢在薛云的腋下,就在他又要杀他时,一名白衣人已来到两人旁边。
  那人挥剑挡开强盗的马刀,然后连刺三剑,剑花划烂了强盗的衣服,后者深知对方手下已留情,绝不能再留,大叫一声:“看刀!”马刀扔向薛云。
  白衣人怒道:“不知天高地厚!”轻轻使剑一挑,挑飞马刀,届时强盗已经拍马而逃了,再追也追不上。白衣人蹲下来查看薛云的伤,一阵后,说道:“你的身体很强壮,不然你已经死了。”
  薛云肋骨和腹部剧痛,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只看到除了逃走的那个人,其余人尽数倒地,他心头震惊:“没想到两个人就收拾了十几个人,他们真厉害。”
  白衣人扶起薛云,说道:“我叫权衡,他叫权易,我们是天权派的弟子。”习武之人的厉害深入薛云内心,“天权派”三字深深印在薛云的心底。
  薛云小声说道:“我叫薛云。”其声十分虚弱,权衡又道:“好在这些人只会外功功夫,而你身体力强,休息一时便能痊愈。”
  只见文豪跑过来,问道:“身体还好吧?”薛云勉强一笑,文豪会意,而后对权衡抱拳说道:“谢谢少侠。”权衡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必言谢。”
  权易走过来说道:“师兄,我们该走了。”权衡对村民说道:“接下来的路没有强盗,你们放心吧。”他看着地上的横尸,说道:“平日作恶多端,今朝暴尸荒野就是你们的下场。”
  权易这时牵马过来,两人纵身上马,双双抱拳,异口同声道:“后会有期。”文豪跟着抱拳应道:“后会有期。”两人扬鞭策马远去,薛云望着前者的背影,心想:“他们救了我的命,这份情有机会我会还回去的。”
  再说权衡权易两人骑马飞奔了一个时辰,来到一湖畔,权易说道:“师兄,赶路太疲惫了,不如在此休息,让马儿喝点水。”权衡当即允诺,于是两人牵马来到湖畔,把马儿系在一棵柳树上。
  两人坐到一块石头上,权易说道:“掌门为何派我俩下山抓那贼子,那贼子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让大师兄你出马。”权衡笑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掌门出于谨慎吧,听说吴越名声大,武功不会是三脚猫。”
  权易不以为然道:“我看不是,那贼子剽窃我七星派的武功,内心阴险,掌门说过邪恶之人悟不透正派武功,吴越的武功绝对极弱。”权衡觉得有理,说道:“也许是吧。”
  七星派是武林大派,其下又分七个门派,属江湖上三大门派以下的一大势力。权衡是七星派下天权派的大弟子,实力十分强悍,此番被派下来追杀吴越,他也觉得是大材小用了。权衡说道:“走,我们去青州城打听下吴越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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