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红城烟雨 / 楔子

楔子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她年纪轻轻可已经名动天下,因为她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据说她还拥有倾城绝世的容貌。
  她是一个杀手,但她只杀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徒。
  她在江湖中名声极大,因为在潮音阁中,她是最受器重的人物。
  她的轻功无双无对,她杀人的时候来无影去无踪,所以江湖中人人称她为——“紫魅”。
  当然,这些都是江湖传言,其实在她冷酷孤寂的背后,却有着如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她叫苏紫玉。
  在官府的眼中,她是罪该万死的女贼,可在老百姓的眼中,她却是劫富济贫的侠客。
  苏紫玉从来不错杀一个人,她杀的或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或是为富不仁的恶霸。
  她替天行道,将每次杀人所得的钱财都用来接济那些多年前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
  这些人中有些曾是她父亲治下的平民,还有一些曾是她父亲的部下,后来国破家亡,她的父亲壮烈殉国,这些人颠沛流离,最终无家可归。
  于是苏紫玉用劫来的不义之财,替他们置办家业,购买田产,使他们避世而居,终于重新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这次她杀了一个朝廷巨贪,还有十几名官兵,劫得白银五百两,现在,她正骑着快马奔向江南一个偏僻的村落——浣溪村。
  天气转寒,她要为那些受她接济的百姓雪中送炭。
  紫云驹载着苏紫玉驰骋在一条幽深的小路上,走着走着,天空中忽然降下了霏霏白雪。
  在江南这样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便是寒冬,也很少下雪,苏紫玉美貌的脸庞上柳眉微蹙,不由得放缓了马儿,思绪也随之回转,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一年腊月时分,相同的季节,两匹骏马同样信步在这条小路上,马上一对少年男女有说有笑,并肩而行。是时,天降大雪,雪花纯洁而美丽,那场面,就如今天一模一样。
  一身紫衣的少女勒马不前,她伸出如玉般的素手,迎接着片片飘雪的降临,直到雪花落满她乌亮的青丝,落满她肩头的裘裳,落满她的掌心而融化成颗颗冰凉的水珠,她微微一笑,轻叹道:“这些年漂泊江湖,居无定所,都快忘了故乡的雪是什么样子。”
  身着蓝色长衫的少年策马靠近,清瘦俊郎的面容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他看了少女一眼,目光中流露着难以捕捉的倾慕神色,轻声说道:“你想家了吗?”
  少女点点头道:“是呀,自两年前北方沦陷,我匆匆出逃以后,从此便再没回过西京。”话语中透出无限的悲伤与凄凉。
  少年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有我在,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我就带你回去。”
  少女清眸一亮,激动道:“真的吗?你……你不怕带着我,给你惹上麻烦么?”
  少年打趣道:“以前我当你是贼,那时候只想一门心思地捉你归案,之后也巴不得这辈子再与你没有任何瓜葛,可现在却不同了。”
  少女瞥了他一眼,问道:“现在你又当我是什么人了?”
  少年看着她婉转的眼波,心中一荡,白皙的脸上不禁有些微微发烫,结结巴巴地道:“现在……现在我当你是、是我的朋友。”
  少女噗嗤一笑,道:“真没想到一向铁面无私的神捕蓝亭,有朝一日竟会与我这个杀人如麻的女贼成为朋友。”
  蓝亭一本正经地道:“因为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女贼!”
  少女感激道:“蓝公子,我谢谢你手下留情,对我网开一面,也谢谢你肯相信我,与我到浣溪村去看那些逃难而来的百姓。只可惜你我身份有别,去过浣溪村后,我们也该分道扬镳啦,我可不想连累你。”
  蓝亭惊道:“你……现在官兵正在到处缉拿你,要我离你而去,我实在是、实在是放心不下。”
  少女道:“蓝公子,你有情有义,恩怨分明,眼下的朝廷之中,难得有你这样的清官,你若真为了我好,便该以你神捕的身份,多惩治几个贪官污吏,还天下一个玉宇澄清,使老百姓都能过上富足的日子!”
  蓝亭惭愧道:“在我奉命前来捉拿你之前,我只以为你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女贼,还不问是非将你打伤。却没有想到,姑娘心怀天下,行得都是侠义之事,蓝某枉为朝廷官吏,与你相比,着实是无地自容。”
  少女淡淡一笑,道:“若你当我是朋友,就叫我一声紫玉,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听起来多见外。”
  蓝亭一愕,随后哈哈大笑道:“好,以后我就叫你紫玉。你也不必再称我为蓝公子,你我年纪相仿,你直呼我的名讳就好。”
  苏紫玉轻轻地叫了一声:“蓝亭……”
  两人目光相对,却都沉吟不语,一时间寂静的小路上似乎可以听得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此时无声胜有声,在这一刻,这一对少年少女的心中同时迸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可是他们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这种初识不久却心照不宣的默契的感觉,甚是奇妙。
  凉风拂来,苏紫玉深吸口气,却觉肺部传来一阵震荡,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也触碰到了蓝亭原本平静的内心,蓝亭关切地道:“你怎么样?之前我下手太重,你受了我一掌,实不该再长途跋涉,冒风雪来此。”
  苏紫玉一边咳嗽,一边摇头,她吃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知者不怪!”
  “哈哈哈哈……堂堂神捕竟然和一个女贼钦犯在这里卿卿我我,蓝亭,你一直盯着那个女贼瞧什么?难道你贪图这女贼的美貌么?”说话间,一个身着黑氅、头顶斗笠的汉子从道旁林中转出,此人身材高大,却步履轻盈,双足踩在雪地之上不发出丝毫声响。只是他头上斗笠太大,将他面孔完全遮住,瞧不清容貌。
  蓝亭心中一惊:“此人闭息功夫好生了得,我竟然毫无察觉!”脸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问道:“阁下是哪位?”
  黑氅人不答,反而纵声大笑道:“姓蓝的小子,都说你是天下第一神捕,功夫了得,怎么恁不争气,偏偏看上一个女贼,还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哼,老子真替你脸红!”
  蓝亭脸色一变,怒道:“阁下到底是谁?”虽然恼火,但仍对对方极尽忍耐。
  黑氅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大声说道:“给你两条路,杀了你面前的女贼,跟我回京请罪,如若不然,老子只能代为出手,将你与女贼一并杀了!”
  蓝亭冷笑道:“口出狂言,看我先取你性命!”长提口气,身子腾地从马背上一飞而起,几个起落,便闪至黑氅人面前,右臂一屈一送,呼地一掌,向黑氅人拍了过去。
  黑氅人也不畏惧,喝道:“我倒看看所谓的神捕有何能耐!”手臂一甩袍子,也递出一掌。
  砰地一声,两掌相交,蓝亭白皙的脸上立时染上一层绛红色,黑氅人却连退三步,使另一手按住胸口,虽看不清他神态,但这一番掌力比拼,料他也并未占得什么便宜。
  蓝亭收掌而立,气定从容道:“现在还大言不惭么?”
  黑氅人半晌不语,却忽一跃而起,跳过蓝亭举起双掌向一旁的苏紫玉拍去。
  蓝亭大吃一惊,骂了句:“好贼子!”身子化作一道蓝光,倏地迎了过去。
  他身法比那黑氅人快了一倍,居然后发先至,赶在对方袭击苏紫玉之前将其截住,但黑氅人居高临下,势道极大,蓝亭又与他连对三掌,这才将他拦住。
  此时蓝亭脸色越来越红,他挡在苏紫玉身前,冲她道:“你先走!”
  苏紫玉见他舍身相护,望着他单薄的背影,热血上涌,冲口道:“我不走!”
  蓝亭厉声道:“你伤势未愈,快走!”转身挥掌在苏紫玉马背上重重一拍,马一吃痛,载着苏紫玉发足便奔,须臾奔出十余丈远。
  苏紫玉回身大叫道:“蓝亭,蓝亭……”声音中透着关切与担忧。
  蓝亭冲她微微一笑,朗声道:“到前面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马儿奔得极快,苏紫玉几乎已经看不清蓝亭的身影,只是他声音依旧从容不迫,不由使苏紫玉心中一定。
  跑了两三里地,马儿在荒草丛边一座破庙前停了下来,苏紫玉担心蓝亭寻她不到,也不再前行,当即下马进庙。她拾了一堆干柴,生起火来,坐在火堆旁边,一边避雪,一边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蓝亭。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苏紫玉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她透过破烂的窗洞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下来,雪也仍旧还在下着。
  她渐渐感到焦虑与不安,自语道:“他怎么还不来?”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笃笃响声,听来正是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苏紫玉欣喜万分,起身迎出庙门,只看见一匹紫鬃的白马远远跑来,停在她面前。她认得这匹马儿正是蓝亭的坐骑紫云驹,可除了这匹马之外,却不见蓝亭的踪影。
  苏紫玉四下张望一通,茫茫雪原,哪还有半个人影?
  苏紫玉正自迟疑,紫云驹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跟着它俯首在苏紫玉肩头蹭了一蹭,双眼中流出两行眼泪。
  苏紫玉心底一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担忧和焦灼,她翻身跨上紫云驹,双腿一夹,往先前的来路寻去。
  一口气回到方才与蓝亭分别之处,只见四具尸首零散地趴在雪地之中,大雪已几乎将这四具尸首完全覆盖了。
  苏紫玉难掩悲痛之情,跳下马来,将那四具尸首一一刨出来翻看。第一个天灵盖被击碎,七孔流血而死;第二个与第一个相距四五丈,胸骨尽断、五脏破裂而死;第三个倒在道旁的石堆之中,脑袋撞在一块大石上,头破血流而死;第四个却直挺挺倒在雪地之中,手臂向上伸着,可四肢僵硬,早已气竭而亡。
  这四人都穿着相同的黑氅,显然是同一路的,可四张都是陌生面孔,苏紫玉并不识得其中任何一人,就以伤势而言,他们毫无例外都是死在蓝亭掌下,想到蓝亭以一敌四,苏紫玉更是惶恐不安。
  可是,四名敌人都已命毙于此,为何独独不见蓝亭?
  苏紫玉放声大叫:“蓝亭,你在哪?”连叫三声,终于听见一棵腰粗的树干之后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苏紫玉跑到树后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见蓝亭倒坐在雪地中,背倚树干,腹部一柄长剑贯穿身后,鲜血染红了他下半身的衣衫,一条右臂软软地垂在身侧,关节已尽皆碎了。
  苏紫玉凄声叫道:“蓝亭!”双腿一软,扑倒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蓝亭身受重伤,虚弱已极,神智本也不甚清醒,听得苏紫玉呼唤,这才缓缓张开双眼,他勉力抬起左手,轻轻抚着苏紫玉的背心,微笑道:“紫玉,你……你怎么哭啦?他们已被我、已被我通通杀了,你该高兴才是……”
  苏紫玉抽泣道:“你……你干嘛独自逞能,你……”看着蓝亭遍体鳞伤,她心痛不已,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蓝亭浓眉一紧,呕出一口鲜血,仍旧安慰道:“你……你莫哭,我……我将追兵都杀了,他们以后、以后便寻不到你了,只可惜,可惜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去看那些百姓,也……也不能带你回、回西京去了……你、你一个人,日后可要……可要小心……”
  苏紫玉看着他惨白的面孔,早已泣不成声,只是不停地点头。
  蓝亭吃力地抬起左手,指着紫云驹道:“这匹马儿……名叫、名叫紫云驹,它日行千里,我把它送给你啦,若……若以后再遇上追兵,你……你不要逞强,只管骑着它赶快、赶快逃,逃得越远越好,我不在,你千万、千万别给他们捉住了……”他缓缓吸了口气,用沾满鲜血的手掌轻抚了抚苏紫玉面颊上的泪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这辈子……能、能与你相识,我……我欢喜得紧……”跟着他嘴角一扬,神情永远停留在了安详的微笑之上,双眼一闭,再也醒不过来了。
  ……
  时光荏苒,当苏紫玉再次走到这里的时候,蓝亭的坟茔边上已长出许多野草,野草虽然也被大雪覆盖,被寒风吹倒,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像蓝亭一样,他虽然已不在人世,可他永远屹立于这片山林之中,也永远活在苏紫玉的心里。
  苏紫玉下马祭拜,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什么都不说,蓝亭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们是朋友,是同样心怀天下的朋友,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是心照不宣的朋友!
  风萧萧,马儿鸣,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足迹,逶迤绵延,通向那笼罩在冰雪之中的村庄……
热门推荐
太乙最强装逼打脸系统玄浑道章大魏读书人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一品丹仙大乾长生坐忘长生武侠之神级捕快洪荒星辰道仙府长生玄幻模拟器真君请息怒绝世强龙诸世大罗大奉打更人皓玉真仙女帝好凶掠天记天元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