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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剑仙一品传 / 第一章 三碗不过岗 1

第一章 三碗不过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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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霏霏夏日炎,秋风瑟瑟冬雪寒。
  四时轮转把日消,最是离人恨路长。
  这首诗表的是一年四时风霜之苦,在家尚好,倘若出门在外,远游之人,更是难熬!想那早春,欲暖咋寒之时,淫雨霏霏,路上湿滑,泥泞难行。进入夏季,七月流火,金乌肆虐,把路人都逼入树荫屋檐下。而秋风之后,总是伴随着秋雨冬雪。风霜雨雪,更是让人平添三分离愁!
  古老的齐鲁大地。一条南北走向的丈宽土路,顺着山势起伏,黄龙一般,奔腾向前。这条路叫管仲路,相传是春秋时期管仲下令开凿的。
  春秋时期,管仲为齐恒公相,张礼义廉耻四维,安士农工商四民,内修甲兵,外通货殖,国势大振。又献策,采用“尊王攘夷”的策略,征得周天子的同意,得以征伐不听命令,不顺从王室的诸侯国。齐恒公八年,纠集鲁、宋、陈、卫等八国,通过幽地会盟确立了中原的霸主地位。
  二十七年,北地的山戎南下侵扰燕国,燕庄公向齐国求救。燕国地处北疆,一向和中原诸国交往不多,齐恒公本欲不救,问计于管仲。管仲分析道:“现在南边有楚国,西边有羌狄,北边有山戎,都是中原的威胁。楚国地大兵强,君臣相得,周天子都奈何不得,没有很好的借口,是很难攻伐屈服的。西狄太远,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得着的。只有北戎,先时已经侵扰我国,幸好为郑公子忽所败。就算他不来,我们都应该设法北伐。如今燕国存亡之际,求救于我,此乃天赐良机。”
  齐恒公道:“燕国地势险要,交通不便,兵车运转困难,和中原交往不多。”管仲道:“燕国虽然来往中原不多,但到底是周天子姬姓子孙。交通不畅,可以征发民夫,开山凿路,战时便于兵车粮草运转,平时又可作为两国贸易往来的通道,加强燕国和中原的交往。大王必欲图霸中原,尊王室,存诸侯,却狄夷,此三者缺一不可。”
  齐恒公大喜,即命管仲征集民夫,开凿了这条连接齐、鲁、燕三地的管仲路。又亲率大军,进入燕地,攻灭山戎、孤竹等国,为燕国开疆五百里。燕国遂成大国,此后三四百年为中原北面屏障,保全中国不受北戎侵扰,管仲实有大功!
  孔子评价道:“微管仲,吾其被发左妊矣。”意思是,要是没有管仲,中国就灭亡了,我们都会变成狄戎,披散着头发,穿右边压着左边的衣服。中国古代的衣服是交领斜襟,中原人崇尚右,衣服是左边压右边,叫“右妊“,而周围的少数民族尚左,衣服是“左妊”。所以用“左妊”代指少数民族。故此,也有人称此路为左妊路。
  北宋,徽宗政和八年季秋,历经了一千八百多年风雨的管仲路,早已废弃,早已不复当年车辚辚、马萧萧的风光,早已不现与子同袍的悲壮。蔓生的荒草掩盖了辉煌,斑驳的路面诉说着凄凉。时近巳末,太阳正烈,微微的山风透过松树林间的缝隙,轻轻的吹向一名少年。
  这少年二十出头,身材敦实,长手大脚,脸色微黑,想是太阳晒久了。厚嘴唇,大眼浓眉,戴着顶竹制斗笠,背着个包袱,一柄单刀的刀柄露出包袱,斜斜的倚在左肩,脚踩“纳千层”布鞋。脸上,衣服和鞋面都附有细细的尘土,一望便知是长途之人。路上静悄悄的,只有少年沙沙的脚步声在空旷里回荡。微风夹裹着热浪,少年紧走两步,顺路奔上了一座山岗。山岗约有十来丈高,不是很陡,铺下来范围却很广,林子很密,满是松树、樟树、榕树和红柳等树。少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把衣领再敞开了点。“这道岗子,也不知道多远,可得走快点,别要半夜还留在山里。”少年深吸了口气,清新的松香味直冲脑顶,紧了紧后背的包袱,摸了摸刀柄,迈开大步,奔山岗而去。
  约行了七八里路,早来到岗上,见路边有一块光挞挞的大青石,一丈见方,二尺来高。太阳正直射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像面大镜子。少年眯缝着眼,微微仰头看了看太阳:“快进午时了”。一抬腿,跨上大青石,垫着脚,手搭凉棚往前眺望,隐约看见前面林子梢上露出青黄色的斗拱和瓦片。少年暗喜,跳下大青石,快步向前,心知前面必有人家。
  又行了里许,路边一座屋宇掩映在乱树林里,趋近一看,原来是座山神庙。左右两幢小配屋,中间一幢稍大,门外两侧各有根廊柱,残破的山门,一扇已经倒下,一扇被底部的椽子挂着,向里倾斜。门框正中上方,耷拉下一块匾来,‘‘将军庙’’三字依稀可见。殿不深,直接可以看到正中间坐着的神像:铁甲铜盔,豹眼阔口,一部络腮胡,右掌按着宝剑,左掌撑在膝上,看来是位将军,形态威武之极。可惜的是,将军的左脚已经不见了,宝剑也只余一小截。座下塑着的两个小卒,也是缺胳膊断腿,左首的那个甚至半边脑袋都不见了,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泥土,余下的一只眼睛还是尽责的、警惕的注视着进来的少年。
  少年跨步进入殿里,略一打量,见前面的供桌倒是完好,只是厚厚的落了层灰尘。桌上的香炉侧翻着,里面的炉灰和泥土都倾出来了。少年拂了拂粘在头上脸上的蛛网,发现神像座下好像有字。少年探起身子,越过供桌,伸手搓了搓上面的尘土。‘‘蒙恬,‘’少年念道:“岂难道是秦蒙将军的祀庙?”
  秦将蒙恬祖父蒙骜先是齐国琅邪邑人,后入秦致仕,攻三晋,为秦置太原、上党诸郡,位至上卿。其父蒙武为裨将,随大将王翦率六十万大军攻灭楚国,致使楚将项燕自杀。蒙恬则随王贲转战辽东,代地二千余里,攻灭燕王喜及代王嘉。随即从河间倍道南下,举数十万百战之师,虎狼之士直趋齐国都临淄,两月间就兵不血刃的灭亡齐国,俘获齐王建,完美收宫秦帝国一统天下的最后一战。蒙恬祖孙三代,皆为大将,为秦灭六国,攻城略地立下赫赫战功。其蒙恬最为留名青史的,当是秦朝初立,受始皇令率三十万大军,北向驱逐匈奴。
  昔蒙恬横扫匈奴七百里,收取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带。又连接故燕赵等地的城墙关隘,依据地形,筑建了西起临洮,东至辽东,延袤万里的长城,以阻挡北方骑兵的侵扰。然后北渡黄河,深入草原,直抵阴山。迁内地民夫至此,置九原郡守之。再平山填谷,开直道通秦都咸阳。蒙恬守九原十数年,匈奴摄将军之威,不敢南下黄河饮马,被誉为“中国第一勇士”。
  少年望着残破的将军像,思之千载之下,犹有余威。少年把香炉扶正摆好,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立起身来,又往庙后转了转,照当静寂无声,人影不现。“想来此庙败落有些时日了,”少年紧了紧咽喉,吞了口唾沫,步出庙门,叹息着前行。走到正路,不经意的回头望了一眼,见庙门前右首的廊柱上,贴着一张榜。方才急于进庙,没有注意到。少年好奇的近前细细一瞧,原来是阳谷县张贴的信榜,上面盖有县治的鲜红大印。少年读了榜文,吃了一吓,暗叫一声“侥幸”,随即转身,甩开大步,再不回头的向岗下走去。
  太阳慢慢的移到头顶,正是响午时分。少年迤逦步下山岗,远远的现出一片红柳林子,夹杂着些榕树。其中一株大榕树,巨大的树冠铺散开来,遮挡出方圆数丈的树阴儿,一条条气根垂下来,直钻入土。榕树边是一栋两进的房屋,前面的房子盖着青瓦,后面是原木圈着,用干茅和稻草遮顶的院落,各开有门出入。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画着一个个小圆圈。微风拂过,小光圈不停闪烁,映照着高高挑起在门前的一长白条。白条飘动着,少年走近一看,原来是个酒招子。齐顶印着个圈圈,圈内写着个酒字,再排下来是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
  少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笑了!
  这少年姓秦名重,两浙路兰溪县(今浙江省兰溪市)香塘村人。母亲刘氏,据她说秦重出生之后,稳婆抱着来给她看,刘氏张开双手,刚接住,一下没留心,手一沉,掉在床上,“骨碌”着就滚到地上了。刘氏惊呼一声,道:“好重啊!”故此,取名秦重。父亲秦六,年轻时也南下北上的弄些营生,只是时运不济,不见什么起色。没奈何回乡来,守着祖上的几方水田过活。谁成想,秦六就此收心安命,勤俭劳身,十数年的光景,居然挣下了份大家业:水田百十亩,茶山两座,又在村口溪边建了个榨油坊,每季定期往县城送油。秦六也由秦六郎慢慢变成秦六哥,秦六爷,秦老爷,直到秦大善人。秦重就是这个时候出生的,此时秦六已快耳顺之年了。
  秦大善人颇有家业,又老来得子,对秦重自是溺爱有加,除却天上的凤,海底的龙,那是要啥给啥,哪痒搔哪。秦重确也争气,诸般不要,只是喜爱舞枪弄棒,尤喜单刀。书是绝不肯念的,六岁启蒙,断断续续念了7年,就再也坐不住了。秦老爷没办法,只有暗自叹息文曲星不兴,由着他去,陆陆续续的也给请了几个拳师。故此,几年下来,秦重也学了些章法,拳脚耍动起来虎虎生风,一柄单刀更是舞得水泼不进,周边十里八村的,那是绝无敌手。
  话说十九岁那年,三月中,秦重押着四车麻油,往兰溪县里各处油柜送油。秦老爷年岁渐大,家里的一些交际往来,慢慢都移交给了秦重。秦重虽好动不喜静,却也分得清缓急,为人又孝顺,欣然接过担子后,里外倒也安排的齐整。沿着兰阴山山麓,二十来里山路走完,右转就是条宽阔大道,徬依着兰江直通县城。兰溪地处两浙路中南部,衢江、婺江在此汇成兰江后,北向流入富春江,然后右拐进入钱塘江,东流入海。故此兰溪县城虽是不大,因地处三江之汇的交通要津,江上船只穿梭如蚁,街面倒也繁华。秦重等不到巳时,就送完了城北的两家,另外两家在城南。秦重招呼着伙计,沿着云华街往城南赶。
  云华街是条主街,宽约丈余,铺着鹅卵石,独轮油车滚在上面,吱呀吱呀的响。和风扑面,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经过一冬的蛰伏,人们都肆意的享受着春华,街面拥挤得很。秦重前导,边走边提醒行人注意油车,别碰着。街上铺面一家挨着一家,右首先是四户绸缎铺,再过去是一家故衣铺,一家当铺,然后是一家“刘记”铁器铺,卖铁犁铧铁锹,也有腰刀,朴刀等兵器。左首是一些甜品果脯,南北小吃和碗盘瓷器的店门。秦重喜欢热闹,耳听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大姑娘小媳妇的娇笑声,看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心里痛快极了。经过一家蜜饯店,秦重知道,再过去两家就是“紫衣轩”古董瓷器铺。这时只见一条大汉,撇进店内,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啪”的一声,丢在柜面上,随手捧了个瓷瓶就走。掌柜的也不敢拦他,只是赶紧把三四个瓶子藏到柜面下。
  瓷瓶高近两尺,那大汉捧着它,走得飞快,嘴里直囔:“小心了,让让,让让!”街上人都急往两边躲。越过三五个人,前面是个老汉,挑着个空担子,听到后面的喊声,不及回头,赶紧往街边靠,顺手把身边的一位少女也拉到边上。人让到边上,只是担子是空的,晃荡着飘起来,那大汉双手往前面一送,碰到竹担,就势手一松,“哗啷啷”一片响,瓷瓶撞到地上,摔了个遍地梨花!
  大汉跳起身来,上前一步,左手抓住老汉,右手“叭叭”就是两个耳刮子,喝道:“三百两,赔来,老杀才!”两边路人惊呆了,都停步观瞧。秦重也走近两步,立在旁边看个究竟。街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老汉淡黄脸色,皱纹很深,花白胡渣,头发挽了个髻,用竹签别着,衣服虽旧却浆洗得很干净,裤脚鞋面上星星点点的溅着黄泥,担子里面沾着几片烂菜叶,看样子是山农进城卖菜。旁边立着的该是他女儿,二八年岁,高挑个,青黄色对襟上衣,下围蓝色碎花裙,遮不住芊芊的一对金莲,怯怯的露出来,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对秋瞳,小巧的鼻子,圆润的嘴唇,脸微有菜色,却难掩丽质天生,倒也是个美人。此时少女紧紧的抓着老汉的衣袖,躲在其身后,眼睛直盯着大汉,又惊吓,又害怕,又愤怒,指尖发白,娇躯微抖。老汉撇下担子,手捂着红肿的脸颊,后退一步,愤愤道:“作甚?干嘛打人?”
  那大汉趋前一步,左手扯着老汉的衣襟,右手指着满地的碎瓷片,喝道:“瞧清楚了,为甚打你?你撞碎的,先朝唐时的,四百来年了,三百两雪花白银,拿来吧!”老汉道:“不是我,是你碰的我,你……”那大汉推了老汉一把,喝道:“我碰的你,我碰你!”老汉道:“……走太快了——”大汉道:“谁见来?分明是你的担子碰到我的瓶子。难不成我还特意撞上去?”老汉道:“没说你特意,是你不小心碰到的。”大汉道:“我不小心?这么多人,就偏偏不小心碰到你?”老汉道:“我在前面走,你后面赶上来,我已赶忙让开了。大家伙都看到了,都可以帮我作证的。”大汉道:“谁见来?哪个帮你作证?”转身环眼望了一圈,“你——你——还是你?”众人皆后退一步,摇头的,摆手的,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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