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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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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刀剑杀随,是一生情意与阴谋阳谋的爱恨交织,是苦痛,亦或者快乐,所有人世之中所难以言说又难以摆脱的,皆系于其中。
  一.命运之轮
  “命运,往往是出生之前被神明或者巫灵所烙下的信符,以便将来方便从茫茫人海中选出被献祭的灵魂和享用祭品的抉择。然而,世上有千万人,亦有千万人迷途其中,不过在命运捉弄之下往往还有漏网之人。他们被神灵抛弃,也被自己救赎。”
  “喂!”
  “别闹,我再睡会。”
  如今已是十月,正处于夏秋交替的时节,微微泛黄的绿叶在树上轻轻摇摆,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在孙凌和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茅草垛散发清香,吸引来各种绿绿黄黄的蚂蚱在其间休惬,天空仿佛倒置的大海,渲染起了深沉的蓝色,间或游过的飞鸟也在歌唱它美妙的声音
  “还在睡…”轻柔叹了口气,低低说了一句“这个师哥啊”,又说“师傅到了,现在正在大厅里坐着呢,正在找你呢。”
  “啊?谁到了?啊!”
  “………你啊”
  在经过一番“惨烈”挣扎之后,孙凌终于把自己从茅草里拔了出来,面对凌乱不堪的草堆和虫鸣的抱怨,微微摆手,说了句“诸位少陪”,就和轻柔,这位跟自己年龄相若的同门师妹领着直接向大厅跑去。尽管两人只是师兄妹,却由于经常在一起,形成了一些特殊的默契,比如说:
  “我说,这次怎么走的这么急啊。平常师傅来也不见你这么匆忙,莫不是,”孙凌突然一转话头,“莫不是(今年四月地门大会你看上的)那个帅公子登门拜访了吧。”
  “你…..师哥!你再拿我开玩笑,我就不理你了。还有,难道师哥以为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吗~”轻柔脸上一红,想要装作严肃的样子,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嘴角的羞怯和笑意。师哥喜欢东平门的那位刘姑娘,早就是他俩之间的秘密了,“就是不知道要是师傅知道了这件事,师哥你~嘻嘻。”
  “别,别,好轻轻,好柔柔,师哥错了,师哥再也不欺负你了,以后都只让你欺负还不行吗。”原来孙凌所在西平门和刘姑娘的东平门向来不容水火,要是被师傅知道,按照那火爆脾气,就算不按叛变投敌处置也要凄惨一阵了。
  “呸,不害臊,好像谁稀罕的欺负你似得。”
  “嘿嘿”
  转眼间两人来到了大厅。
  “嘘..”轻柔微一摆手,示意孙凌停住。
  “怎么了?诶,那站着的不是榆、柳、槐、杨吗,他们平时练武最勤又最受师傅喜欢,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站在这里了。”
  “哼”沈平洛平哼一声,“进来。”
  轻柔转过脸,柔柔看了一眼孙凌,“师哥,师傅好像不是太开心。”
  …….大厅一片寂静。
  “师傅…”孙凌低着头默默走了进去,“您找我?”
  孙凌虽然已经在沈平洛门下习艺八年,不过在武学上的成就却差乏人意,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入门晚的师弟师妹们,要说先辈天赋,孙凌的父母均是上一辈中的佼佼者,就连如今尊为世上四大掌门之一的沈平洛当年也以平辈自称,不敢稍有娇纵之色,而在教导孙凌时,沈平洛由于与先人有交,所以更是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不敢藏私。
  然而世上总有人既无法承父母衣钵,也不能学他人所授。或许这能稍许解释一下孙凌的情况。
  不过福祸相依,由于孙凌喜好市井烟火又常四处传师门请帖给各大宗门,所以他对于与人交往一方面却是比同门娴熟不少,也没有“身负武侠,傲行无物”的自觉。相反却异常的平易近人,不过这却从另一方面为沈平洛多添了一些麻烦,毕竟孙凌所交之人并非都是善辈,其中自不乏市井之徒,就连旁门左道之士也有些许来往,自不免让武侠清修剑意的宗旨不能纯粹,这或许也是孙凌武艺不就的些许原因之一。
  就在刚才,沈平洛接到请帖,说是正安门的当家主摆出擂台,替他的女儿,号称有天姿国色的楚寒香比武招亲。所谓招亲,无非是促使两派结盟以求势力增大;而比武则是择贤选优,选势力庞大的家族,也求儿女余生有蔽。
  “你这些师兄弟从未下过山,不知外面世道如何处事,你和这里的十数位师兄弟一起去正都,负责帮他们打点。”“是!”
  初时孙凌还颇有不服,认为同是师傅弟子,竟然自己要做这颇为下人的事情,其中还有几人是自己师弟。而如今寄宿在这荒山村落之中,细细体味当时师傅的语气神色,料想师傅平日对自己极好,其中必有深意,虽然当下并无法通透,却也稍解心中抑郁。突然间,听得有人在窗外细细敲击窗框“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孙凌顿时心中一喜:“小师妹!”连忙打开窗户,果然见到如水月色下站着一甜柔少女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却不是小师妹是谁,当即翻身出窗,再慢慢合上以免惊醒众人。原来这“二三二三”是两人游玩时奇想突发,以作相互辨识,不过其时众人都在山上,又何必特有暗号,本是小孩子家游戏玩意,不想今日活用起来。
  “小师妹,师傅不是...”“嘻嘻,师傅总嫌我入门日浅,不宜出外,免得丢了师门名气,可这次你们大家都出去了,山上一下冷冷清清,我挨不过去,就去求师傅师娘放我下山,又演了一遍玉心诀,师傅才勉强答应。”轻柔这几句话说来轻易,可不知她在师父面前求了多久又受了多少委屈,再来,若不是平日加倍用功才进境不凡,怎么能学会这五才诀之一的玉心诀。
  谈话间,二人来到一片湖泊之前,此时秋风渐起,叶子萧萧瑟瑟,夜间清凉,天地静静幽幽,偶有蛙鸣从湖边绿草弥漫处响起,颇有一番闲鹤雅意。
  “师兄,师傅常说天外有天,可我们这西平‘三贤四德,五才八义’的功夫,天下能有多少人抵挡得住,同辈之间往往胜在招数精深,单是五才诀的每一决就有三十六种招数,数百般变化,瞧来这一次定是十拿九稳了”
  “可不能这么说,天下之大,胜过我们的固然不在少数,和五门平名的也遍布天下,少林武当立派千年,武术精深;泰华衡恒嵩五派立足江湖数百年,近几十年能人辈出;峨眉,青城两派独树一帜,别出奇心;南疆苗人善蛊,北方奇寒之地有人体壮身长,水火不能侵,东有夫子传人,于书道融于武学,自称‘书生客’,西面有藏传秘术,传说可以晓神谕,通天理。”谈话间孙凌隐隐有艳羡之意。
  二人相处十数年,孙凌的这些心意轻柔怎能不知道。当即说道:“师兄,各家各派独有所长,我们能把自家功夫练好,日后闯荡江湖也好不丢师门脸面。”“是!师妹!他日我两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遍访天下豪英异人。”这句话说的甚是豪迈,语气中油然而生一股豪迈之气。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股笑声从天而降,把两人吓了一跳,“想不到这几年的小娃娃里竟然还有这样大言不惭的人”说着一件白衣从树上垂掉下来,当时月色正浓,这白衣在月色下竟闪闪发亮,发出一种温柔祥和的光,反而更显得可怕。
  两人晃过神来,仔细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男子正站树上,应该就是发声的那个人。“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小娃娃就是假仁假义,到哪里也不忘吹一吹自家的功夫”,其时两人还没有缓过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是那白衣还是这白衣男子的话,倒不自觉的微微靠近了一点,这小动作却没有逃过那男子的眼睛,“嘿嘿,名门大派,名门大派,就这点胆量吗?”。
  这话倒是一语惊醒,孙凌平日就极不服输,而且于师门名誉极其看重,这时听到有人辱没师门,顿时一股劲上来,主动离轻柔远了一些,手按在剑柄上,说:“嘿嘿,名门大派的胆量倒也比半夜吓人的孤魂野鬼大得多。”说着就要拔剑,这时轻柔也醒转过来,看那人一双手背在身后,丝绦飘摆,虽然迎着月光,一张脸却恰好掩在树影之下,但看那人站在树枝之上毫不费力的样子,料定这人的身份武功一定远大于他们二人,蛮上或许就要吃亏,于是打定主意,要先弄明白对方来历目的再作打算,“师兄且慢。”轻柔的语调本来轻灵,在月光的衬陪下更多了一些皎洁不可侵犯,看孙凌的姿势已有迟缓,便转身朝那人微微躬身,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怎么称呼,武学之道本就深奥无比,难以一窥门径,前辈之言,教训的是。”前者轻柔听对方口口声声叫“小娃娃”,虽然语声清冽如青年,也丝毫没年老者拖音掉文的习惯,料想定是前辈修为深沉,不轻易显露。
  “哈哈,哈哈,小娃娃倒也乖巧。”语气虽然喜悦,却明显幸灾乐祸占了多数。说着一踏树枝,纵身起跳,一跃从轻柔面前飞过。“啊!”一瞥间,看那男子青面獠牙,一张脸上额头眼角尽是皱纹刀痕,直把轻柔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看,低下了头,却又见到刚才树上的那身白鞋白袜,不知如何是好。
  孙凌由于时常混迹市井,一眼就看了出来这种用假面具隐瞒行迹的方法,当下也不说穿,微一拱手,说道:“不知半夜三更,有何见教。”语气上仍旧不肯服输。
  “嘿嘿,小娃娃见了前辈,连礼数也没有吗?”
  孙凌有意看这人的真面目,向前走近两步,略一弓腰,便要行礼。只见他刚弯下一些,突然向前急冲,又向上掠起,他初时身子略低,刚及白衣男子胸口,霎时间上掠,正好可以够到那男子的面上,而这一下兔起鹘落,男子一时反应不来,待到后退,已经被扯下了半边面具。
  这下男子容貌全显露在月光下,一张脸清癯俊秀,双目灵动有神,配上那身白衣袜,俨然一个翩然俏公子,并不像两人之前所想是个年近知命之年的老人。
  男子正愣神间,孙凌已经提剑上前,虽然攻其不备,却也不敢轻敌,一上来就用出了五才诀里面的厉害招数——天人诀,只见一柄剑上下翻动,矫矢轻灵,剑风带动树上枝叶簌簌作响,隐隐有疾风之声。这天人诀最重天人合一,除剑招之外,更辅以奇异步法左右穿插,挥洒自如,以人情来度剑意,用人为来渡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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