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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陆羽,男的。我之所以要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女性化。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鹿,因为我已经不看大风车了,更不喜欢别人叫我小雨,因为我也不是陆小雨。
我有一很蛋疼的哥们儿,标新立意直接叫我雨露,这让我直接想到琼瑶的言情小说。娘的一腿。而这个哥们的名字则更加的劲爆,叫葛一孝。我管他叫,笑一个。笑一个和我很有缘,缘分要从大学一年级说起。
我和一孝的认识绝对是纯属偶然。我记得刚报到那天天气特别的好,好得大家直抱怨老天爷耍流氓不穿衣服且一丝不挂,证据是天上一朵云彩都没有,老天爷白里透蓝的皮肤一览无余。
一大群人表情颓废面目狰狞却又直翻白眼像是要撒手人寰似的走在我们学校东大门前赫赫有名的俗称“三步倒”的高度斜坡上,所谓“三步倒”意思是说如果你胆敢骑车在这里上坡那么骑上三步车就会往后倒,不幸的人们只好推车前进,更不幸的是我也在其中。走在其中的无非有这么几种人,一是自己家就在附近的,二是报到完了出去溜达的,三是没坐上校车又不舍得打的的,四是接新生的,五是家长。我恰好属于第二种,一个人逛了一圈准备回去,走在这条说长不够打的的,说短又够走上十分钟的斜坡上我仿佛看见了我死去的老爷在向我招手。
然后我就看见前面真的有人向我招手,只是这人牛逼的一腿,骑车上坡不说,而且车上东西完全把他的身体遮住只留一个头,以便让人理解眼前的情景是合情合理的。那人估计是到了“三步倒”的位置感觉自己快倒了,于是挥手示意,其意相当于“倒车请注意…”此人果然不简单倒车行驶依然风驰电掣。两岸观众无不拍手叫好,不料车子笔直向我冲来,那人左手掌车,右手挥舞,口中大叫“哎!”可谓一心三用牛逼超群。我幸好反映够快一个侧身躲过一劫,不过那人就比较惨了,直接摔倒跪在我面前…镜头慢放的话,过程是这样的…
慢镜头中我慢慢转身,车子擦过,镜头拉近,我的衣服上的装饰金属环卡在车子后座上…令我惊叹的是那人人仰车翻之后我的衣服竟然全身而退丝毫没有损坏。我心里大叫衣服买得值!不料那人像是灵魂归位,咻的站起身来,张口第一句话把我打蒙,他说,同学你好我叫葛一孝,咱们真是不摔不相识啊!我说,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一孝说,谢谢你帮我把车停住,我请你喝…说着转过身看了看广告牌,咖啡吧。
我和一孝来到咖啡吧里,里面的人非常多,买站票的都有,不过没看见有人喝咖啡,全是闲聊的新生和家长,之所以挤在这个逼仄的小屋里完全是因为里面有样电器是格力牌的。
我说,这里人太多,不如去隔壁喝奶茶吧,我请客。一孝连忙点头,刚转身要离开不料被一个黄毛丫头拦住,那丫头果然是黄毛丫头,头上全部染成黄色看不见一点黑丝儿,丫头说,帅哥,喝点什么?我说,奶茶。一孝说,没位。我本想这两个双重否定句肯定将那丫头驳得哑口无言。没曾想那丫头挠了挠头说,嗯…这边请。
我和一孝被带进一间门上写着闲人免进的房间里。我忙说,丫头,你直接把那些闲人赶出去多好,省得还要带我们这两个闲人进你的卧室。
丫头语出惊人,你以为我不想啊?那些坐着的人全部是我们老板的亲戚。那些站着的呢?一孝忙问道。那些站着的是那些亲戚的亲戚。
我和一孝都表示很无语。那丫头又说,香飘飘还是优乐美?我说,随便。你呢?丫头又问。一孝摸了摸鼻子说,你们这里不是咖啡店吗?是啊,这奶茶是我自己买了喝的,既然你们要喝就卖给你们喽。
我和一孝异口同声,你牛!
丫头又问,你还没说喝什么呢?一孝忙说,咖啡。什么咖啡?一孝本想说随便,后来一想这咖啡不比奶茶一随便价钱肯定高,于是对丫头说,有菜单吗?丫头转身离开不一会拿来一张硬塑料封装的A4纸。一孝仔细看了一遍单价一列,最后差点只报单价。要了一杯雀巢,转过头对我说,还是国产的喝得习惯。丫头刚要出门去冲咖啡,不料一孝大吼一声震撼全场,我估计那小子以前经常在夜市吃面养成习惯,待丫头转身就放声大喊,哎,加个蛋!
因为那场“蛋”的风波,我没少奚落一孝。至少那一周里一孝又多了一个外号——“潇洒哥”。
对于我前面说的那个“笑一个”的称呼始作俑者的并不是我,这就说来话长了,那是在认识苗苗之后的事了,当时我们学校正在办冬季运动会,一孝自诩壮实如牛跑遍全校无敌手,报了1万米长跑每天晚上拉我陪练,弄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我说一孝你已经很牛了,何必要逼我跟你一起牛呢?一孝语出雷人:你不懂了吧,这就叫牛逼…此话一出立刻引来异样目光我赶紧放慢脚步表示和那牛人毫无关系。
一孝转过身边倒着跑边骂我没良心总有一天要摔个狗吃屎,我说要摔也是你…话音未落一孝果然摔倒,我急忙跑过去慰问:你没事吧,都怪我…思来想去和我没什么关系,只好作罢…
一孝见状直骂我见色忘友,忘恩负义,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一孝把学过的贬义成语统统罗列一遍,待走近看清急忙改口故事新编道:我们正在比赛说四字成语,琢磨一下害怕对方认为自己思想肮脏连忙补充拉我下水:我们正在比赛说贬义的四字成语…你好我叫葛一孝,咱们真是不摔不相识啊!一孝说完我顿觉似曾相识,刚要表示被一孝牛掐一下,只好收嘴。
你们好,我叫刀苗苗,刚才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不该边打电话边走路的。
没关系。我和一孝异口同声。
一孝忙和我划清界限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撞的她。
是我把她扶起来的。我连忙补充。
呵呵,你们别吵了,我请你们喝东西。
学校操场边上有一家超市,超市外面还撑了几把广告伞,放了几张广告桌,我们坐在那里喝广告上的饮料,假使有人给我们录像,这俨然就是一段广告…坐下来借着超市的灯光,我得以清楚的打量眼前这位美女,长发披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欢乐开怀…
一孝激动得无话可说,好比眼前一张大饼不知从何下口,只好低头握着吸管转来转去,紧张之势如同临产…
我说,你好,我叫陆羽,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你衣服没弄脏吧…要不…
要不你来看我比赛吧,后天运动会我报了一万米。一孝怕我要帮那女孩洗衣服不知哪来的勇气,抢了我的话头急忙说道。
女孩莞尔一笑,你们俩真有意思,后天运动会我是啦啦队的,肯定会为你加油的!
我凑巧和一孝分到一个宿舍只是所学专业有所不同。回到宿舍后一孝摇身变作“一笑”——“一直笑”尤其想到苗苗最后一句为你加油!一孝强调说,看,她说的是“你”不是“你们”这说明什么?
我说,没什么,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和她一起为你加油!
一孝正在咬文嚼字,我此话一出,他顿时捕捉到“我一定和她一起”一句,旋即气得恨不能退出比赛投身啦啦队…
一孝这人很爱面子,心里想又不能明说,好比别人请他吃饭他饿得要死,嘴上偏要说不饿,可谓痛苦。我说苗苗这女孩很不错。一孝听后心里点头嘴上批评我说,你看你,才见过人家一次不要苗苗苗苗的总挂在嘴上,低俗!说完拿出双截棍模仿李小龙,说是练气,但鬼都能听出来,他左一个“阿刀”右一个“阿刀”叫个不停结果宿管闻声摸来将其棍没收,一孝没了发声的工具好比诸葛亮没了出师表,在出师无名的情况下愤愤了几句便鼾声四起想必是在梦里“阿刀”去了…
运动会那天一孝起得超级早,我还没睁眼他就已经在操场上左顾右盼了,后来到他一万米的时候我去助威,刚到操场前的那条路上感觉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转身一看喜出望外,正是刀苗苗。我说,苗苗你迟到了。苗苗说,我昨晚闹钟忘开了…我刚想说,苗苗,以后每天我都来帮你开闹钟。
结果枪声响起,只见一孝如同野兔不小心邂逅了色狼,奔跑之势狼狈不堪。不过虽然跑姿猥琐但速度够快,位居第一给力异常。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是知道苗苗在场所以才格外卖力的。
不过一孝卖力过早体力消耗过快待到十圈之后,一孝的体力已如同晚清的国力摇摇欲坠,待到二十圈的时候体力已经少得如同80后的房贷还清率了。名次也由正第一猛然降到落后一圈正第一。我和苗苗都表示很惋惜,我说,唉,没戏了。苗苗说,陆羽,他叫什么来着,我要为他加油!我说,他叫葛一孝。估计苗苗耳朵一激动接收错误,待到一孝跑到我们这边的时候,苗苗瞅准方向大叫:加油,笑一个!!
一孝始料未及,闻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