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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新入城的客官,过来瞧瞧这棠溪的宝剑,平常卖十两纹银的精钢剑,今天只卖五两,还有机会获得越剑堂的参观资格啦!”
青烟渺渺,朝阳温润,这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小摊贩们就已经摆好了自己的摊位,一张古旧的方木桌,一席轻微泛黄的麻布,上面摆放着出自城中各家的宝剑,敞亮的嗓子卖力一吼,便能招来不少进城买剑的人。
棠溪城最出名的就是剑,城中有两大铸剑家族严式与刘式,世间名剑十之八九出于这两大家族,传说当朝开国皇帝在此铸造了名震天下的宝剑“含光”,以此号令群雄,一统天下,威名广播于四海,慕名前来买剑的江湖人士、达官贵族络绎不绝。
在进城的队伍中,有一群黑衣人特别引人注目,黑衣黑鞋,脸上的容貌皆被帘布所挡,步履整齐,没有相互交谈,纪律极强,一看就不是寻常江湖人士。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城门的守卫拦住了他们,厉声质问道。
黑衣人为首的大汉也不说话,从袖中掏出一枚黑金令牌出示给守卫,上面雕刻着一颗狼头,獠牙尽露,甚是骇人。
城门官大惊,连忙招呼手下放下铜戈。
“原来是黑狼卫,下官眼拙不识,罪该万死!”
“能进城了吗?”为首的黑衣大汉问道。
“可以可以,各位大人请入城,城中小贩狡黠,大人买剑时多加留心。”
城门官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迎入城中,到了街口还不忘加以提醒。
黑狼卫一行十人,都是体格健壮,孔武有力的练家子,但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走路的身姿歪歪斜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临走时拍了拍城门官的肩膀,戏谑地说道:“你管得倒是挺宽啊。”
“大人不要见怪,这是下官的职责,平日里新进城的常常有人被那些小贩骗了钱财,我们也是为大人着想。”
“那真是可惜啊。”瘦弱青年呵呵一笑,便快步跟上队伍,往城里去了。
待黑狼卫一行人走远后,城门官大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些黑狼卫,一个个精壮得很,一看就是个顶个的好手,不过那个瘦弱的青年倒是奇怪得很,若不是…”
城门官话还没说完,突感胸口疼痛异常,一口鲜血喷出,竟是暴毙当场。城门口众人面面相觑,行人顿时乱作一团。
黑狼卫一行人径直走到城西的云来客栈,住了进去,看来他们可能不是第一次来棠溪城,又或是队中有对棠溪城有所了解的人,为首的大汉与瘦弱青年住在了同一间房。
“钟艾,你怎么做事还是如此没有章法,杀了那城门守官,只会给我们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影响了此次任务,王爷怪罪下来,你我都逃不了一死!”
“你没听见他说罪该万死吗,我只是照他的意思去做而已啊,这种自作聪明的蠢蛋死不足惜!放心吧,培哥,生死有命,人到了该死的时候自然会死,一切皆在因果之中,如果这次任务注定失败,那就一定会失败,反之亦然,不必担心!”
王培叹了口气:“又来了,这该死的宿命论,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只要别惹出大祸就行,谁叫你是我们队里的宝贝呢。”
“哈哈,还是培哥好,要是没有培哥在这里,我才不来这什么黑狼卫当差,规矩这么多,同僚又都是些迂腐不化之辈,真没一天过得舒心的。不过,培哥,此次任务无论成功与否,我们好像都难逃一死啊!差别只是陪葬的人是敌人还是家人而已。”钟艾笑意渐消,给王培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王培看着这杯中的美酒,万千愁绪不禁涌上心头,与钟艾碰杯,一饮而尽。
“是啊,当初悔不该将你拉进黑狼卫当职,是我害了你…”
“少爷,少爷,你别跑了,老爷吩咐了你这几天不能外出,这大门的守卫是不会放你出不去的。”
棠溪城某家的庭院里一个老头在追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身着锦丝华服,左手拿着一卷书籍,步履轻快,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薛管家,我就是去江老先生那里去讨教一下棋艺,不会到外面捣乱的,不要来找我啊。”
说着,少年加快速度跑进了庭院中的竹林之中,晃眼间就不见了。
转眼之间,少年已经来到了街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语道:“江老先生早就下不赢了我,薛管家,你可找不到我的。”
街上的叫卖声吵杂,多是些寻常之物,少年也不流连,径直穿过街道,走进了街尾的一间旧书屋。屋里坐着一位精瘦的中年人,正在闭目养神,头窄脸长,容貌与马脸有几分相似,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破洞未曾缝补,一副落魄文人模样。
“林叔,我来借书啦!这《真罗奇事》上卷看完了,可还有后续?”
中年人见到少年到来,脸上顿时充满了笑容,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真罗奇事》上卷。
“哈哈,严少爷,这《真罗奇事》乃是孤本,传说有三卷,里面记载着真罗山上的奇异之事,我能得到这一卷就已经是几世的福源啦,另外两卷我这里也没有啊。话说这上卷你都仔细看完啦,可有什么不解之处?”
少年不屑道:“切,林叔,你又在小看我,这又不是什么难书,上面记载的奇异之事,虽然荒诞得很,但并没有什么难懂的地方,你不信,就来考考我吧!”
林叔哈哈大笑道:“我可没有这闲工夫,你懂了也好,不懂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帮不了,也不能帮。”
笑罢,收好《真罗奇事》上卷,回到后堂拿出一本破旧的武功典籍交给少年。
“这《真罗奇事》没有了,倒是有一本武功残卷,你不妨拿回去看看,或许将来到了江湖之中,还能靠着这一招半式保命。”
“我家里那么多的武功典籍我都没心思看,林叔,你给我这一本残卷干嘛。”少年不解地问道。
“这本不一样,你先拿回去看吧,今天书屋提前打烊了,你下次再来吧。”
“喔,那我拿回去看看好了,要是不好看,我明天再来换别的书籍,林叔再见!”
少年离开书屋后,瞥了一眼手中的武功残卷,残阳剑法,心想这武功秘籍看名字就不怎么样,明天溜出来再换一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