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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江湖上的朋友们因为我医术精湛,寿元绵长,因此给了我一个东海寿星佬的称号,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三个月前,居然有七八个锦衣卫找上了我!”
“锦衣卫?”
无名还没说话,赤松倒是先愣了一下,自言自语一般又念了几遍“锦衣卫”,接着就咬紧牙关握起了拳头,似乎是在忍耐什么,无名看出赤松心中有事,不过也没追问,只看了赤松一眼,就又面向了鹿老,示意他接着说。
鹿智涵也注意到了赤松的不自然,不过既然无名不说话,那自己就更没有什么资格问了,于是接着说:“想必老弟你也知道,如今的皇帝每一代都在做长生不死的春秋大梦,当年郑和七下西洋就是为了找长生不老药,不过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药?若想长生,还不是要颐养天年?
可是就因为在下虚活了九十二岁,那些锦衣卫不知从哪得知了我的名号,一口咬定说我有长生不死药,逼着我交出来,不是我不交,而是我真没有啊,我特意拿出了自己平时养生用的药方,想要以假乱真,息事宁人,但是没想到这些锦衣卫还挺识货,一眼就看出是假的,随即就和我动起了手。
都说老儿我医道精湛,但我也是从小习武,武功虽然不能说数一数二吧,但也自信算得上是高手,却没想到,我在这帮锦衣卫手下连三招都没过,就被他打倒在地,最好还要靠着闭气假死才躲过一劫,真是耻辱啊……”
鹿老说着,竟低下头轻声哭了起来,无名扶上鹿老的肩膀拍了拍,安慰他说:“不要紧的鹿老,双拳难敌四手嘛,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输在七八个人手下也不算什么,别伤心了。”
鹿老摇了摇头:“老儿虽然年纪大,但也不是那么不通事理的人,要是败在七八个人的围攻之下,我也不会这么难过,可惜的是,当时只有一个锦衣卫跟我单挑,周围的人是连剑都没拔出来啊!”
“什么!”无名这一下惊呆了,他从刚入江湖起就听过鹿智涵的传闻,据说鹿智涵早年拜入山东蓬莱常青门,学艺三年便学成下山,兵刃是一条九节青藤鞭,使的是七七四十九路常青门入云鞭法,那鞭法变化多端,招式狠辣,据说当年鹿智涵凭借这一套鞭法打遍了山东七十二位高手,名扬江湖。
后来鹿智涵三十岁那年,自己的妻子死于瘟疫,那时又碰巧是山东大旱,有点能耐的医生都跑到外省谋生去了,于是鹿智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妻子痛苦而死,最后鹿智涵发奋学习医术,如今他的医术高明天下皆知,武艺却没多少人记得了。
就算已经九十多岁,无名也确信鹿智涵仍是上流高手,可是在那个锦衣卫手下却走不过三招,莫非那些锦衣卫真的如传闻所说,修的都是内家神功吗?
无名沉思了一会儿:“想必,鹿老您是被那锦衣卫打败,受了极重的内伤吧,可是既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为什么不直接到武当去求药呢?”
鹿智涵轻叹口气:“唉,要是我有那个能耐,自然去了,那些阉人不知道使的是什么奇怪武功,明明用的是剑,但是和传统剑招完全不同,而且他们内劲充足,一开始整整三天,我连动都动不了,要不是我的一个朋友那天来看我,现在我也早就死了!
我整整休养了半个月才算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这内伤也邪门的很,不论我开什么方子,都只能暂时压制内伤,只要稍微用一用力就会疼痛难忍,也怪我太自负,又过了一个月我才想起武当派的玉灵散,专注于阴阳调和,乃是世间灵药,于是便有了求药的念头。
可是武当山远在湖北,有两千多里,我每日最多走二十里就累得不行,可能还没等求到灵药就累死在半路上了,我本来已经放弃,可是半路上在一个客栈,忽然听闻傲来山庄用剑换内功的传闻,一听到真武剑在此,便来试试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了武当的大侠,可见老天还是希望我多活两年啊!”
鹿智涵说完,忽然放声大笑,引得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也有不少眼中流露出奇异神色的人,只因为昨天鹿老刚到时连吁带喘,好似快死了一样,但是这一声大笑却内劲充足,充满了活力,连无名也没想到玉灵散竟能产生如此效用!
鹿智涵笑声一落,便有几位识得他的朋友前来祝贺,他们本也想助鹿老一臂之力,怎奈身上并没有灵丹妙药,如今前来道贺,也是发自内心的。
无名嘱咐鹿老不要太过动情,以免药性不稳,鹿老却浑不在意,仍就笑嘻嘻的,此时无名再看赤松,他仍旧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不过已经沉静了许多,于是无名便想问问刚刚他为何紧张,可是刚一张口,背后吱呀一声,内门大开,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欢迎各位光临傲来山庄,想必许多朋友已经见过在下,不过我见今天又多了几位新面孔,因此希望再自我介绍一次,在下敖耿,便是这傲来山庄的庄主!”
敖耿说完握起双拳朝着演武场席地而坐的人做了个揖,大家也都懂得江湖规矩,于是一个个站起了身,唯独一人还躺着,便是无名进来时差一点踩到的那个又瘦又小的年轻人,好像没有听见敖耿说话一样,独自睡着。
敖耿见人人起身,唯独他不起,却也不生气,仍旧和在场的几位朋友打招呼,无名也已经站起了身,面向敖耿,只见敖耿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方脸,年纪不到五十岁,脸上却是沟壑纵深,身上的肌肉练得十分发达,可是无名却也看出了他面色淡黄,目光有些暗淡,可见内功的修行并不到家,因此看起来整个人显得昏沉沉的。
在他身后站着的就是他的两个儿子,虽然他自己长着一张严肃的方脸,可是两个双胞胎儿子却灵动英俊,不能说貌似潘安吧,却也能算得上是美男子,而在他们身后走来的,就是早已进入山庄内宅休息的那三十位高手了。
无名往后望了望,果然如他所料,敖耿身后的那些高手来自各门各派,但是却没有一个是掌门人,大多是首席弟子,或者和无名一样是长老级的人物,如此多的高手齐聚一堂,在江湖上也是几十年没有的事情,如果各派掌门也在的话,那排场就不亚于华山论剑了。
敖耿和现场的各位打完了招呼,又开始道歉:“敖耿在此给各位致歉,只因为本山庄实在不大,没能给所有人都预备上房,只得用比武的方式商定房间,害得大家餐风露宿,实在不好意思,希望大家谅解……”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
可是还没等敖耿直起腰来,大门口猛然传来一声哈欠声:“哈啊……敖老头儿,别装蒜了,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九九没人明白吗?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呢,你不就是想要内功心法,想先看看谁的武功高吗?何必这么虚伪呢?”
说话的声音不大,而且音调偏高,不过穿透性极强,可见说话的人内功也算浑厚,可是敖耿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怔,随即现出了些许愠色,哪怕在座的早已心知肚明,那也是不愿意自己的心事被当众说出来的,敖耿自然也是如此,可是左看看右看看,却根本找不到说话的人是谁,在场的习武之人也看着自己身边,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如今似乎只有无名和赤松知道,说话的就是那个靠在门槛下不站起身的矮个子年轻人,即使是他站起来了也不过五尺来高,如今躺着,人们自然寻不见他。
敖耿见找不到人,只好再问:“不知是哪一门派的朋友,可否现身相见?”
敖耿此时话再出口,便更显得内功平常,而那个声音也在此时响起:“哎呀呀,你这眼神可真够差的,你爷爷我现在就在你眼前呢,怎么看不见?我看你别叫傲来庄主,叫瞎子庄主得了吧!”
敖耿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左右看看却仍然看不到人在哪里,最后他忽然发觉声音似乎是从自己下面传出来的,于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这才发现那个年轻人此时安安稳稳躺在敖耿面前的台阶下,只因为这年轻人本来就小,敖耿又站在台阶上,这才没看见。
顿时人群中的大部分人便大呼一声奇怪,只因为之前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哪想到一转眼就看到这小子躺在地上了,不过包括无名在内的高手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不过是仗着自己轻功了得,脚下没有声响,才在人群中俯下身子来到了人前,不过这种轻身功夫不过是小偷小摸的伎俩,真正的武学高手却是不屑于学这东西的。
看到这年轻人出言不逊,人群中便有沉不住气的开始议论起来,大多数都在议论这年轻人的来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敖耿不知对方底细,没有轻举妄动,大儿子敖山稳重可靠,只看了看,也没怎么在意,唯独敖水此时见父亲受辱,心下气愤,回骂了一句:“你这矮子有什么能耐?居然也敢来参加这英雄大会?”
那年轻人似乎最恨别人说他矮,一听到矮这个字就开始吹胡子瞪眼了,不过随即就又微笑起来,看着敖水,旁若无人地说:“若是有人说我矮呢,我便要卸他一只胳膊,你自己挑吧,左胳膊还是右胳膊?”
年轻人一边说着,脸上便泛起了轻蔑的嘲弄,敖水本就不如哥哥沉稳,此时更是大怒,直接拔出剑来指向那个年轻人:“你别大言不惭,若是你想要我的胳膊,来拿好了,不过得先赢下我手中的长剑,你亮兵刃吧!”
年轻人望了望敖水的长剑,可是仍旧不起身,笑着说:“这剑嘛,倒是把好剑,只可惜跟了个好贱的主人啊……”
敖水这是真的受不了了,歪头看了父亲一眼,敖耿没说话,看面前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儿子也大不了几岁,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儿子的动作。
敖水见父亲同意自己出剑,心下大喜,挽个剑花,一招仙人指路直取年轻人的心窝,可是这年轻人仍旧坐在地上,笑嘻嘻等着,等剑到了自己面前,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这年轻人居然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接撞向了冲来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