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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端午节,河东郡下起了冷瑟的滂沱大雨,大雨冲刷着街面,大半个月都没有消停。入夏的炎热也被这场连绵不绝的雨冲淡。
天气变得阴冷潮湿,街道却丝毫不见冷清。
巷陌之间,人来人往,锦衣官服,尽是些往日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糜轩阁,糜家集当铺与拍卖为一体的大型商会,每个郡城都有他们的分部。
高耸入云的尖顶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古代的建筑。
辽阔无比的中庭容纳千人也丝毫没有问题,高高的院墙仿佛巨大的山崖,将宫群围绕其中。
一队接着一队城卫军坚守在宫群外。
糜轩阁中央那座最高的殿宇,被称为河东郡的云巅。它庞大而又诡谲地耸立在郡城的正中,与太守府遥遥相对,颇有些争锋比试的味道。
张良站在糜轩阁前不免感慨:“糜家富可敌国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不过是开在一郡之内的商会,就这般气派。”
申不害没有做声,但也明显很吃惊。
东汉末年的建筑大多是金瓦黄墙,平平矮矮的象征端庄稳重。
但糜轩阁却剑走偏锋,往高了建,往细了建。
走进高大的涂了金粉的围墙之内,庭院中央是一座蔚为壮观的假山,依山傍水,中央高高竖立着一尊白色大理石的雕像。
雕像下方有一玉质石碑,其上写着“糜祖”与“商源”四字。
“张公子,可把您盼来了!”
一道尖声细语从远处传来,十常侍之首张让容光焕发,颇为兴奋地走到张良身旁。
“张公公许久不见。”张良恰到好处的一笑,径直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向前迎的意思。
张让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很快就掩饰过去。
“张公子,还有一个时辰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你看……”
“东西我都带在了身上,公公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公子快随我到拍卖厅吧,今天可来了好多的大人物!”
张良失笑,看张让急匆匆的神色阻拦道,“不急,我还有几位朋友没到。”
正说着话,扶摇、苏妲己与褒姒已进了糜轩阁,向众人走来。
三人虽都蒙了一层面纱,但那曼妙的身姿,还是引得行人纷纷侧视。
“姑娘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我乃河东郡太守刘肆之子,刘嘉文。”
不远处一翩翩公子哥颇为风度地将三女拦截,神气很是傲气。
苏妲己“咯咯”笑了一声,玉手轻轻抵触着刘嘉文的胸口,声音酥软轻颤,“公子,您怎的这般轻浮?”
刘嘉文急切地摸向苏妲己的玉手,却被苏妲己抽了回来,泼墨秀发被风轻抚,掠过他的眼前。
一道肉眼无法察觉的光芒转瞬即逝,没入刘嘉文的眼眸深处。
扶摇冷冷地看着刘嘉文怔怔走远,轻哼一声“找死”,便向张良走来。
“苏姑娘,你对那位公子哥了什么?”
“奴家觉得这里的气氛颇为沉闷,不过是想找点乐子,公子有意见?”
张亮低低笑着,笑声轻快又清越。“苏姑娘多想了,我只是好奇那位公子会做些什么。”
“公子看着就是了。”
这时外面又停下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位年龄大致在三十五六岁的男子。
刘嘉文面无表情地走到男子身旁,突然神色大变,声音极其肉麻地向那男子喊道,“美人,美人,哥哥可把你等来了。”
那男子闻言一怔,没反应过来。
男子身旁的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将其拿下,大声呵斥道,“哪来的混账,竟敢冲撞了侍郎大人!”
刘嘉文被踩在侍卫脚下,犹在挣扎,口中一句一句“美人”叫着,肉麻至极。
那男子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人给调戏了!
自己堂堂黄门侍郎,皇帝近侍之臣,竟然被公然侮辱,以后还如何在人前立足?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五马分尸!”
“且慢!钟大人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呀!”张让看到此情此景,知道是非出面不可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偷笑的苏妲己,赔笑着走向男子。
“原来是张公公!”那男子见是张让,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钟繇,东汉末年任黄门侍郎,是朝廷中少见的几位嫉恶如仇丝毫不给张让在内十常侍面子的人物。
张让看到钟繇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心中大骂道,“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狗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钟大人,方才那人乃是河东郡太守刘肆之子。”
“太守之子又如何?太守之子就可这般胡闹,霍**常了?”钟繇不理张让的劝阻,执意要将刘嘉文杀了,眼看着刘嘉文就快被拖出糜轩阁,张让有些着急起来。
这场拍卖会可是他向皇上请命举办的,若是出了太守之子被人五马分尸的事儿,无论是谁的错,他也逃不开被皇上问罪的下场。
虽然皇上对他十分依赖,但物极必反,如今朝廷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不满,明里暗里向皇上觐见,要将他给杀了。
正在张让想不出办法颇为抓狂的时候,糜轩阁内又走出三人,两男一女。
“钟大人且慢。”
钟繇一见这三人,眉毛堆在了一起,向身后招一招手,将刘嘉文搀扶起来。
“没想到大公子,二公子与糜小姐也来河东郡了。”
“钟大人能否看在糜家的面子上,放了此人一马?”
“既然是大公子求情,钟某怎能拂了你的面子。”
钟繇说罢,便吩咐下人将刘嘉文放了。
糜家大公子糜竺看向身边的家丁,示意他们将刘嘉文搀进糜轩阁。
在后方始终关注事情发展的张良见到刘嘉文被搀扶到糜轩阁的偏殿,眼睛一眯,向糜家三人走去。
张让先是颇为狠毒地看了一眼钟繇,又不怀好意地扫了下糜家三人,今天他的脸算是丢到家了。
先是被张良怠慢,这也不说什么了,谁叫自己的把柄被握在人家手里?
可那钟繇又算个什么狗东西?竟也敢给自己甩脸子?拒绝自己也就罢了,可在糜家三子出面后,竟然就那般轻易地把人放了。
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也敢对他不敬!
这一刻,张让心中对钟繇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对糜家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等拍卖会过了,一块收拾你们!”
张让看着凑在一起的张良、糜家三子与钟繇,面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