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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往西的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一辆硬木做的马车,拉车的马很老,走得很慢,车比马还老,整个马车都在吱吱的响。
赶车的是个老者,手上的褶皱比树皮还要粗糙,此刻他正挥着鞭子,尽力的抽打着那匹老马。
那马长嘶一声,声音里带着凄苦,马又快走了两步,然后就再也走不动了。
赶车的老者哀叹一声,叹息声比马嘶还要凄苦。
赶车的哀笑着对车内道:“两位客官,我这匹老马实在是走不动了,您们回城里再找个别的马车吧!”
带着水渍的粗布车帘被掀开,一个长得黑瘦的汉子从车内探出头,汉子的眼睛狭长,冒着贼光。看了眼那匹半死不活的老马后,他转头对车内道:“李生尘,这匹老马真走不动了,咱们下车吧!”
黑瘦汉子扶着李生尘下了车,李生尘的眼睛上蒙着块黑布,黑汉子身上的衣服也是黑的,衣角缺了一块布,缺的一块布就蒙在李生尘的眼睛上。
赶车的看客官们都下了车,就准备赶车回城,他也不打算要钱了,不是不想,这年头谁不想多赚几个钱?
他是不敢,他的车才刚拉出城就跑不动了,跑了还没有一里路不说,还要让客官再走回城打车,这要是在平常早就被臭骂一顿了,骂完还要砸车!所以他不敢要钱。
再看李生尘的腰间还挂着两把刀,他就更害怕了,所以想赶紧走。
这时,李生尘开口叫住了拉车的老者,李生尘的声音带着点亲切,没有半分恶意。
拉车的抖着腿转过头,看见李生尘正从一个布兜里掏出几枚铜钱,然后把铜钱递给了他。
拉车的接过铜钱,对李生尘感谢一番后,驾车走了,驾车时还轻哼起一段小曲。
黑瘦汉子道:“就这么一小段路,你干嘛要给钱?”
李生尘道:“既然已经坐了车,为何不给钱?”
汉子又道:“你把钱都给了他,那我们还哪有钱坐车?”
李生尘边走边道:“没钱坐车就走着去,一步步走反倒更踏实。”
黑瘦汉子跟上了李生尘,“我跟了你可算是倒霉了,想当年我”鬼手神偷“名震江湖,金银财宝随手可得,自从跟你结拜后,我偷什么你都要拦着,以前偷来的钱财也都被你分给了穷人,如今我一代神偷竟是穷得连马车都坐不起!”
李生尘头也没回,道:“你偷来的都是不义之财,用它干什么都不安心。”
汉子笑道:“也不尽然,我看你把我偷的不义之财分给穷人时,就挺安心的。再说了,我偷的都是富人的钱,他们那些钱本就是不义之财,我偷来也是替天行盗!”
李生尘道:“你又怎能肯定他们的钱,就一定是不义之财呢?”
汉子说不出话来,他确实不能肯定他偷的每一笔钱都是不义之财,万一那些钱是人家辛苦挣来的呢!他把钱都偷光了,人家还不得被气死。
想到这,黑瘦汉子不自觉地垂下头,他偷盗无数,却直到此时才感受到了身上的负罪感,心里有些难受。
两人再也无话,一直沿着官道走,路边的山林渐渐多了。
山林里多有土匪出没,一般人都是自带防身兵器,十几个结成一群从这走,胆子再小点的就走小路,就是怕遇见土匪。
今天,土匪头子孙二还真是头一回见只有两个人结伴在这黑道走的,除了孙二外,草丛里还埋伏着十几个土匪喽啰,每个土匪都拿着把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官道上走来的两人。
一个小土匪喽啰对孙二说道:“老大,你看那人长得白白净净的,穿的也是好衣裳,一看就是有钱人,咱们动手吧!”
小土匪指的那人就是李生尘,李生尘确实是穿着好衣裳,紫绫罗的绸缎,上面用金丝刺着双龙戏珠,身后的白斗篷还是雪蚕丝织的,他也确实是长得白白净净,不过他可不是有钱人,他这身衣裳都是他师父给他的。
孙二一直没有发话,他看着李生尘腰间的双刀看的出神。
李生尘的双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两把刀都是手臂长度,刀柄是鸟头状,护手是鸟翼状,看似很普通。可孙二却已认出,这两把刀就是名震江湖的双燕刀!那个衣着华丽的瞎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双刀侠客”李生尘!
孙二年轻时也闯荡过江湖,深知双燕刀的厉害,刚才居然还想着去劫人家,要不是眼尖认出了那双燕刀,他现在恐怕是身首异处了。
想到这,孙二不免苦笑一声,道:“看来这一票可不是咱们能劫的,你们可知那瞎子是谁?”
身旁一个小喽罗嬉笑道:“他不就是个瞎子吗?还装模作样地在腰间挂两把刀,想吓唬谁啊!他一个瞎子还能舞双刀?”
闻言,十几个小喽罗皆是大笑,瞎子使双刀,确实是闻所未闻。
孙二也笑了,不过他是在嘲笑这几个小喽啰,“他腰间的刀可不是装模作样的,那可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双燕刀,那个瞎子就是双刀无敌的李生尘!”
闻言,小喽啰们都惊了!可没过多久,一个长得活像条黄鼠狼的小喽啰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刺耳,带着难以掩饰的贪念。
那“黄鼠狼”道:“大哥,既然如此咱们就更要劫他了,他现在已经瞎了,当年就算在怎样无敌天下,他现在也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他的那把双燕刀可值千金!咱们要是能偷来,以后就能顿顿吃山珍海味,再也不用吃这苦野菜了!”
闻言,十几个小喽啰都眼冒贼光,盯着李生尘的双燕刀。
孙二二话没说,直接给那黄鼠狼一巴掌,怒道:“你还敢打那双燕刀的注意,真是活腻歪了!你可知当年也有很多李生尘的仇家,以为李生尘瞎后必定实力大减,就都想去寻仇,结果却都败在李生尘手上!”
众喽啰都大惊,一人问道:“他都已经瞎了,还怎么使双刀啊!”
孙二道:“他不仅还能使双刀,而且还使得更快!因为他能闻声辨位,连刀刃的破风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双燕刀本就是以快制胜,李生尘的双燕刀更是快到了极致,虽不能说是快若闪电,但也一定是快如疾风,他绝对是天下第一快刀!”
孙二接着又道:“如果李生尘是天下第一快刀,那他旁边那位就一定是天下第一快手了,若果我没看错,那人应该就是被称为鬼手神偷的刘绝!那人可是当今的天下第一神偷,以手快闻名,你若是用刀砍他,还没有砍到时,你的刀就被他抢走了。他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人都能轻易要了你们的小命,你们还敢抢双燕刀吗?”
小喽啰们连连摇头。
“听闻李生尘的耳力天下一绝,连十里外的鸟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我们说话他听没听见,要是听见可就麻烦了!还是赶紧走吧!”
孙二说走就走,小喽啰们也赶紧跟上,头也不敢回。
土匪们的对话李生尘全听见了,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更不会去找那些土匪的麻烦,他一向都不喜欢找麻烦。
麻烦自然是不好,可有些人却偏偏喜欢找麻烦,可真是让人痛恨又无奈。
一阵风吹来,深秋的风带着些寒意,吹得人有些发冷。
凉风带来一阵呼唤,李生尘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喊救命!
李生尘直接施展轻功,刘绝拦住了他,道:“这路这么平,你使什么轻功啊!万一被你的仇家偷袭怎么办?”
刘绝本不是多嘴的人,但习武之人在施展轻功时最易被偷袭,而李生尘的仇家又很多,所以刘绝也不得不提醒一句。
李生尘又凌空一跃,绕过了刘绝,道:“我听见有人喊救命!”
刘绝的轻功也不弱,脚下一蹬蹿到李生尘身后,拉住了李生尘。
“这青天白日的,你说什么胡话?哪有人喊救命了?”
刘绝的话刚说完,就真的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循声望去,看见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正向这边跑来,女子步伐轻快,落地无声,应该是会轻功的。
正追着女子的,是十几名穿飞鱼服、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锦衣卫都骑着快马,眼见就要追上那女子,追在前面的锦衣卫都已抽出刀。
这时,李生尘飞身到了锦衣卫马前三丈远的地方。
前面的锦衣卫赶紧勒马,快马想要勒住并不易,更何况还是十几匹快马。
快马又向前行了三丈远才被勒住,马头正对着李生尘的脸。
前面的锦衣卫差点从马上飞出去,此时还有些没晃过神,后面更是有几位已经人仰马翻。
被追的女子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李生尘宽阔的脊背,心里突然感到安心。
前面的锦衣卫缓过神来,看了李生尘一眼,立即破口大骂道:“哪来的臭瞎子,找死啊!还不快滚开!”
李生尘像是没听见锦衣卫的话一样,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锦衣卫顿时大怒,把刀架在了李生尘脖子上。
“赶快给我滚,再不滚,老子就砍死你!”
李生尘缓缓地把双手都放在了刀柄上,无形的杀意瞬间弥漫,锦衣卫的心底顿时冒出一阵寒气。
锦衣卫感觉到有些不对,立即挥刀砍向李生尘的脖子。
被追女子大惊,连忙喊了句“小心!”
“心”字还未出口,李生尘的双刀已经抽出了刀鞘,刀光刺目,众人皆是一眨眼。眨眼只是一瞬间,可当众人再次睁眼时,看到李生尘依旧站在原地,双刀垂在身侧。那名锦衣卫正从马背上摔落,腹部和背部都有一道竖直的刀伤。刀伤不足致命,也没有伤到筋骨,可两道刀伤却都有三尺余长,锦衣卫摔到地上后,疼得“哇哇”直叫。
剩下的十几个锦衣卫皆是大惊,他们的武功都不弱,却没有一人看清李生尘出的招,在他们眼睛闭上的一瞬间砍出双刀,任谁也无法做到,可现在不仅是有人做到了,而且那人还是一个瞎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骑着匹黑马的锦衣卫拱手道:“不知阁下是何许人也,与那姑娘有什么关系?”
李生尘反问道:“不知你们为何要追她?她可犯了什么大错吗?”
黑马锦衣卫答道:“她爹何海容是朝廷奸臣,我等奉朝廷之命追杀她,还请阁下莫要找麻烦!”
李生尘笑道:“我这人平时最不喜欢找麻烦,可今天我却非要找你们的麻烦!”
黑马锦衣卫皱眉道:“我等是奉朝廷之命,如果不杀了她,不仅我们的人头不保,就连我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还请阁下行个方便,就当是救我等的性命。”
李生尘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会,问道:“姑娘,不知你可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救这些人?”
姑娘被问得一愣,“我——自然是不愿意。”
李生尘道:“你们听到了吧!她不愿意,你们走吧!”
黑马锦衣卫冷声道:“一句话就想打发我们走,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兄弟们,上!”
八个锦衣卫从马上跳下,围住了李生尘。
锦衣卫们虽然都武功不凡,但他们自己也清楚绝不是李生尘的对手,所以都有些怯战。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没有酒壮胆,就只能靠喊。一个锦衣卫突然大喊一声,紧接着八个锦衣卫同时大喊出声。
喊声震天,扰乱了李生尘的听觉,直到刀砍到离耳朵半尺远的地方,,李生尘才听到刀刃的破风声,这一下就失了先机,纵使刀快如风,也无力施展。
锦衣卫们见李生尘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便有三个锦衣卫飞身到半空,挥刀砍向李生尘的头。
八名锦衣卫都已安下心来,便不在呼喊。
这时,李生尘听到头上传来的刀声,便一个侧翻,连挥数刀,上面的三个锦衣卫全部中刀,摔在地上。八名锦衣卫见此情形,一时分心,等缓过神来,看见各自右手腕上都多了道伤口,伤口血流不止,便只好用左手捂住伤口。
一名锦衣卫悄悄绕到李生尘身后,挥刀砍向李生尘,李生尘早已听到他的动作,刚想转身一刀,却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痛呼,是那姑娘用后背挡住了这一刀!
姑娘疼得站不稳,李生尘扶住了她。这时,那个锦衣卫又是一刀砍向李生尘,刀光一闪,锦衣卫的右手被齐腕砍下,当即倒在地上,痛呼不止。
黑马锦衣卫高喊了声快走,锦衣卫们尽皆上马,那断手的锦衣卫狠狠地瞪了眼李生尘,然后忍痛上了马。
看着十几名锦衣卫全部负伤逃走,一直躲在草丛里的“黄鼠狼”不觉浑身冷汗。他本不信孙二的话,还在打双燕刀的注意,当看了刚才那一战后,他心里的念头已完全消失。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快的刀,而且使刀的还是个瞎子!
“黄鼠狼”还在庆幸刚才没有去抢双燕刀,否则现在他可能就一是一条刀下亡魂了!不过那里李生尘的刀快是快,可惜没有什么力度,要不然也不会砍不死人了。
“黄鼠狼”不知道的是,李生尘的双燕刀以快和狠而闻名,要不是他不想杀人,那十几个锦衣卫恐怕连一个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