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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赫连颜姗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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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迎来初夏。初夏是美的,那是有别于艳阳春的另一种美。
  京城内倒是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过着丰衣足食的小日子。而离陌皇宫,却是一副火急火燎的画面。听闻,自国丈大人被刺杀后,文轩太后赫连颜姗就一直抱恙,卧床不起。而最近太后病情加重,御医们都急急忙忙地赶往瑶华宫。
  谈五实和药童骆伟匆匆赶往瑶华宫的路途时,正碰上欲前去探访赫连颜姗的皇帝离陌尧泽。
  “微臣拜见皇上。”谈五实主动上前,双手拱着,恭敬地向离陌尧泽行礼。离陌尧泽虽然年纪小小,但是治国能力还是能服众的,他比较尊重这个小皇帝。
  离陌尧泽点头示意,谈五实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御医,没有和任何一宫拉帮结派。他压低嗓音询问:“谈太医,今日,母后病情是否有好转,凤体是否安康?”
  近段时间,宫里的所有御医每天都要来给赫连颜姗把脉走个过场,但主要诊断的御医还是赫连颜姗平时的负责御医方勉。虽然谈五实不能开药调理赫连颜姗的身子,但赫连颜姗的脉象平稳,并没有传言的那么严重,顶多就是有点气火攻心,他如实禀报:“回皇上,自三月前,太后就一直伤神,但身体并无大碍。微臣想,太后只是因国丈之事伤心过度罢了。”
  “那便好,你就随我一同前去月瑶宫吧。”离陌尧泽对谈五实的回答还算满意,其实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母后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了解情况后,他径直通向月瑶宫的路,贴身太监小盖紧跟着。药童骆伟还在原地愣着,谈五实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他赶紧跟上。
  一路上,遇到不少路过的宫人,他们见到离陌尧泽一行人皆行礼,离陌尧泽并没有过多干涉,大步前行。
  太阳逐渐升到正空,应是午时了。月瑶宫在整个皇宫东北偏角落一点,距离稍微有点遥远。大约走了两炷香的时间,才走到月瑶宫的殿下台阶。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月瑶宫”。
  离陌尧泽在月瑶宫门前驻足仰视一会儿,自去年太后逼着他纳了几个嫔妃,他就没有来过月瑶宫了。思量半会儿,他终迈起矫健的步伐潇洒地朝里进去。
  入殿后,只见瑶华宫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账上绣着洒珠银线海棠花。榻上设有青玉抱相枕,铺着蚕冰软被,叠着玉带叠罗衾。
  床榻上正侧躺着一个近三十岁的中年女子,她左手托着脑袋,右手不停揉着太阳穴,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前跪着的一群御医。面容倒是保养得极好,宛如二八少女。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
  隔着珠帘,稍微靠前的御医方勉正在向太后汇报把脉情况:“启禀太后,只需按照微臣开的药方服下,想必不久便可痊愈。”跪在后面的御医们都在心里嘘唏,方勉隔几天就给赫连颜姗换药方,而他们却说她无大碍,弄得他们倒像是庸医了。自然,方勉一切的行为都是赫连颜姗交代的。
  赫连颜姗眼睛瞥到了角落站着的离陌尧泽,显然小皇帝没有让宫人通报。赫连颜姗没有立即回应方勉,她只是继续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而恰逢时好,离陌尧泽关切的问的声响起:“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可好?”
  赫连颜姗继续演戏,随着声音的来向,她缓缓抬起凤眸,假装惊讶的表情:“哦,原来是皇上啊?大半年没有来过哀家的寝宫了,今日怎么有空?”
  “还望母后赎罪。”小皇帝依旧保持请安的姿势,原来他的母后正在责怪他呀,他也不急不恼,心平气和道,“近几月来,国事繁忙,儿臣不得空看望母后。况且,儿臣尚年幼,许多治国之事还需像各位老臣学习。还有,最重要的是,儿臣后宫新增添了那么多美人,怎么有空来看望母后呢?母后说是不是?”
  “哦?那皇上的意思就是今日你是百忙中抽出的时间了?”赫连颜姗停下话来打量离陌尧泽,当上皇帝几年,倒是越发得英姿飒爽,心态也渐渐成熟。她的好儿子如今长大了,怕是不好控制了,看来她不能再放任他,该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了,她提高嗓音,生气道,“既然如此,那皇上今日何必再浪费时间来哀家的月瑶宫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殿内的宫女太监和御医们,一听到太后发怒,皆吓得跪下。离陌尧泽却不紧不慢回复:“母后,不要动怒,免得伤了凤体。儿臣只是谨记母后教诲,将天下之事放在首位。”
  赫连颜姗见离陌尧泽拿天下来压制她,便放缓语气:“哦,哀家的好儿子,真是一代明君啊,这一点颇有你父皇的气概,只可惜……”赫连颜姗欲言又止,终没有将话说完。
  离陌尧泽知道赫连颜姗要说什么,她话里有话,意思是叫他不要忤逆她。他也知道,现在他羽翼还未丰满,很难与她对抗。离陌尧泽立直身子,冷漠地对赫连颜姗说:“母后,既然您说了这么多话都气息平和。儿臣想,母后并无什么大碍,定是这些御医妖言惑众,整日传母后要归仙了。看来,儿臣需要好好整顿下太医府,免得让这群庸医困扰了母后的心神。”
  见赫连颜姗不说话,离陌尧泽便行了礼离开了月瑶宫。
  “你……”赫连颜姗指着离陌尧泽离去的背影,这下可被气得半死不活,咳嗽了好一阵子。而月瑶宫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何况关心太后。只有谈五实淡定上前,叫来侍女把赫连颜姗扶着躺下,拿着丝绢搭在她的脉搏上,严肃地把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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