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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苍凉城破碎,残垣无凭人流离。
渐黄昏,朔风吹寒。
萧索的边梁街道上,插满了羽刺和角矛,满目疮痍。西北角的城墙被硬生生踏平了半截。涌入城中的荒兽尸身被将士们一个个用车拉到城主府前堆成了小山,人们就地架起锅,削骨剁肉。这满地的兽尸成了将士们口里一点慰藉。
晚霞似血。映着夕阳余晖下藏身在地窖的城中百姓,陆续走上街头。看着与昔日不同的景,不乏有伤心落泪的人。接到过往兵士的传令,幸存的人们成群向城主府走去。
西城主干路上,几道逆向而驰的身影,与面带悲色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年纪不大少年壮着胆子走上前来。
“你们是昆仑来的仙人吗?”少年身前,林羽被其追问微微一怔,四人停下了脚步。少年的眼里充满着希翼。
“我们是。”
“你们是来就我们的吗?”
“小柱,快些让开。”街边走出个妇人拽住少年的一只手臂,不由分说将他拉向一边。少年回头看着着袍的四人,眼中盼望着。
望着走过的百姓,那些投过来了的目光,林羽没有回答。陆离往街旁看了眼,那孩子早已消失在人流里。
“你该给他们些希望。”陆离说道。
林羽道:
“你不也听到军营里的流言了吗!”
四人来时,有流言蜚语传出,整座边梁城要被放弃了。
“世事无常啊,当他们发现连仙人也无法帮助他们的时候,又该有多失望。”
陆离有些感叹。
“这就是战争吗。”
“这是责任。”
众人身后,一位身着甲胃的城将走过四人身旁。听到陆离说的话,认真应道。
众人回过头去,见说话之人是位将领,四人躬身。
“昆仑王轩,林羽,木灵,陆离见过将军。”
这人没有接话,侧看了眼众人,神色冷漠,直往前走去。
那人缓慢的步伐似有种奇异的频率,让缠在身间的鱼鳞甲片也跟着飒飒作响。高傲姿态让人有些不适,可威严高大的身影,令注目的四人肃然起敬。
西门城楼上,一众边荒守将聚在此处。
石阶上雄厚的脚劲在石板上踏踏出声,伴着飒飒铁片撞击的响声一人渐露出身貌来。视如狼顾,形如浮屠。此人名唤张九林,边梁四将之首。
张九林拾梯而上,见同僚裴政,郭承光守在狭口,面色忧虑。不由出声:“如何?”二人闻声,摇了摇头。
楼中,元七七与秦守义,王道常分坐三方。
云七七将心中疑惑道出:“我记得城中皆配备守城炮铳,可现场却未见一处,现今情况如此危机怎还不用。现在何处?”
秦守义一阵语塞,与王道常互交一眼才慢慢道出:“守城炮铳珍贵无比,不说耗资巨甚,每每得请中州器宗的大师来此养护,单是维护费用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自纪少阁主与战天榖秘密协议后,我等商议便将它集中运到天脊城内,一众封存。”
“什么!城之重器竟然封存。”
纪无言!元七七冷眉微扬,面若寒霜。又是纪无言。这个名字就像是有种魔力般,总在耳边响起,提醒自己。她第一次动了怒容。
“简直愚蠢。”元七七怒火攻心,好不顾忌身旁二人。
秦守义面色青一阵红一阵,被一女娃呵斥让他有些挂不住脸。他索性眼睛微闭。
元七七发泄过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刚抚他脸面,幸没有外人在场。此地不比昆仑仙宗内,边荒之事由来已久,复杂非常。仙人不能插手边荒战事,所以边梁之危还得靠秦守义一众守将。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王道常见二人渐生嫌隙,轻咳一声这才说道:“那兽潮聚在二十里处,看样子还不罢休。”
三人皱紧眉头。
王道常道:“是撤是守,秦司主还要快快决定才行。”
秦守义没有说话,沉忖思量。王道常看了眼元七七,元七七心中暗恨,却知会连忙应道:
“刚七七失言,多有得罪。此战七七全仗赖秦司主,司主可一言定之,昆仑三千弟子定惟命是从。”
见状,秦守义捋了捋落拉碴胡须,一扫阴霾,深叹出气来。
“若兽潮继续攻来,仅凭边梁城再守几波便会城破,到时后果不堪设想。依我看只有撤离。”
“可城中百姓有百万众,如何撤离。”元七七疑惑不解道。
王道常见元七七不知边城暗道之事,一旁解释:“城主府有条密道直通十里外的象牙山脚,由那可以转道西梁山,顺着山脉可以往东撤向天脊城。”
仅十里地,何况还有庞大的人流。元七七还是有些不相信,如此大胆的计划,无异于虎口拔牙。
“百万人加上士兵就由近一百五十万。如此巨大的人数想要穿过西梁山不被兽军发现,难于登天。”
“有些牺牲在所难免。”冰冷的声音从秦守义口中发出,他目光微寒,元七七见其眼神坚定,有看向一旁不做声的王道常,她突然明白,这方案恐怕在就已经想好了,或许已经实施了,只有自己还堂而皇之的在这阁楼中与他们激辩。哈,正是悲哀!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应该有的。可强敌在前,容不得元七七过多浪费时间,无奈之下只能听凭秦守义摆布。
“一切听从秦司主命令。”
“少宗主安心便是,一切由老夫代劳便是。”
秦守义朝着王道常一点头,两人起身走出门外去。元七七叹息不语,没有跟去。
十丈宽的墙道站满了等待命令的三城将领。秦守义与王道常走出门楼。略一肃容,秦守义开始发号施令,决定边梁命运的最后一次命令。
“边梁守将何在!”
张九林三人上前,跪膝听命。
“边梁军,左统领张九林,副将裴政,副将郭承光,愿听差遣。”
秦守义目光在张九林身上停留片刻,此人他认识。
“张统领由你转告全军,边梁军队保留原有编制,继续坚守城门。一起由我直接管辖,统一安排。”
“末将领命。”
“李广,李茂!”
人群中走出两个年轻人,他们都是天脊城带出来的嫡系。
“将城民百姓里,六十岁以下的壮丁全部聚集分发武器甲胃。剩下的人全部回营整军待命。”
“我等遵命。”一声令下,原本拥挤的过道慢慢空旷起来。待人群散近。
“王兄,撤军事由便交给你了。”
王道常略微颔首,便飞身而出。
看着远处边梁守军,秦守义嘴中低语。
“张九林,我记得当年乃是我帐下千夫。”
行至远处的边梁三人,停下脚步。张九林回顾城门楼,心有所感。
裴政道:“张大哥,这秦司主让我等守城,却让自己人备军待命。这算什么意思,分明是让我们边梁军当做盾牌使。”
“老裴,莫要胡说,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边梁,一损俱损。秦司主此事自有他的考量。”
郭承光一旁劝慰。可裴政一脸不耐。
“哼!你也是昆仑仙门出身,与秦守义本就是一家,自然帮他说话。”
乍听得裴政如此说话,郭承光火冒三丈。当即喝斥:
“你!真是不可理喻,枉顾我等共事多年的情谊。”面对裴政言讽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只因为昆仑出身让他在军中委实受过不少郁气。
关键时刻,张九林语断二人不快气氛。自萧凉战死,唐平也追随而去,这边梁城只有他独自扛旗。如今事重情急,他当真疲于应付这些残枝末节的杂乱事情。
“在街道上吵吵闹闹,丢进边梁军的脸面,城门事紧,还不快快回防。”说罢,便自个儿离去。郭承光朝着裴政刮了一眼,也是无趣的走了。
“就怕他们还有什么秘密动作,瞒着我等。”裴政见二人离去还是忍不住碎语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