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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所需的各种晶石居然是凡人开采的,这是为什么?”荆戍听到连天佑的话也十分惊讶,随即便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其实听老前辈们说,很久很久以前晶石还是由修炼者自己开采的。那时候古域资源丰富,天地之间元气充裕,凡人的数量并没有现在这么多,而修士倒是不少,但还没有形成较大的宗派,所以一般修士寻找到了晶石矿都是自己挖掘然后自己使用,如果碰上了想抢夺资源的修士,那么双方便各凭本事,杀个你死我活,造成了许多伤亡。”
“但后来随着大型宗派的建立,这种谁开的矿归谁用的法子便行不通了,于是各个宗派开始自己组织人手寻找晶石矿,然后再派一些境界较低的弟子去开采,另外再派一些境界高一些的弟子去镇守。”
“可是后来大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些境界较低的弟子在开采晶石矿的时候肯定是会消耗元气的,他们消耗了元气必然会吸收元气补充损耗,而且是不自觉的,在晶石矿这种元气含量极高的地方你想不吸收都很难。”
“但由于他们境界较低,所以他们无法做到定向地吸收某一些晶石的元气,他们往往会吸取离自己较近的整片矿区的晶石的元气,而这就会涉及到晶石的一个特性问题。”
连天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一块真正意义上完整的晶石,我们称之为‘完元晶石’。一枚完元晶石在第一次被修士吸收之时它所含的元气是最浓郁的,也就是说修士在吸收一枚完整的晶石的时候首先会吸收的就是晶石的精华部分,当一块完元晶石被吸收过一次,哪怕只被吸收一丝,它也就不再是一块完元晶石了。”
“所以,如果按照以前的方法来开采晶石矿,所有的晶石在被送到宗派高层或者潜力极高的天才弟子手中之前就会被负责开采的普通弟子吸取掉精华部分,成为一块‘非完元晶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实际上可以称之为一种浪费,这显然是宗派掌权者不能接受的。”
“可是开采晶石矿这种工作又不能交给宗派高层或者天才弟子亲自来做,这样就成了大材小用了。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个进退两难的问题困扰众人之时,灵州大宗派悟迟书院的众位前辈想出了一个办法。”
连天佑说到这里剑眉一挑,神采飞扬,带着自豪的语气继续说道:“数万年前,古域修炼环境已经远不如从前,凡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悟迟书院见各宗各派都被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况难倒,便召集书院所有智慧超绝之士连日讨论,终于想到了以凡人来代替修士开采晶石矿的绝妙法子。”
“悟迟书院建议各宗派在自己所在的大州内扶持一个皇室,令皇室来统治天下凡人百姓,然后命他们组织人手开采各地的晶石矿。”
“但由于各种晶石矿所在的环境大多比较特殊,凡人根本无法像修士一般正常工作,所以悟迟书院又出一计——悟迟书院历史悠久,书院中藏有许多勘探晶矿、开采晶石的法门,所以由悟迟书院习练上述法门者牵头,召集天下各宗各派的能人,成立一个‘古域勘矿协会’,以这个古域勘矿协会来帮助皇室进行开采、运输、分配等一系列的工作。”
“如此一来,困扰修仙界多年的问题便迎刃而解,各州宗派也能够专心修炼,对抗魔族,不必再为晶石矿的开采问题忧心。”
众人听完连天佑详细的解答,除了早就知晓此事的人,其他弟子都一副恍然大悟之色,荆戍脸上很淡定,心中却在暗自告诫自己:荆戍啊荆戍,以后也不能光顾着修炼了,多看一些历史传记一类的书,也好对整个修仙界多一分了解啊!
荆戍还在自省,那边又有一个弟子支支吾吾地发问了:“连师兄,恕师弟冒昧,我听说凡人因为灵根极差,无法修行,自然不能吸收晶石中的元气,但凡人如果长期接触晶石,他们好像会······有可能会······”
连天佑听了那名弟子的提问,略微皱了皱眉,随即收起了脸上春风般的微笑,语气稍显沉重道:“这位师弟知道的倒是不少。如你所说,凡人无法修炼,更谈不上吸收晶石中的元气了,所以凡人若长时间地与晶石接触,轻者经脉硬化,气血不畅,久而久之会变得体弱多病;重者全身晶化,血液凝固,最终更是会不治身亡。”
“什么!”荆戍低着脑袋,心头巨震。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各宗派也不想无端多造冤孽,于是大家建议皇族,除了那些自愿加入开采队伍想赚些银钱的人之外,其他绝大多数参加开采的矿工都征用各地官府看押的囚犯,亦或是各州皇族之间战争的俘虏,亦或是被人族抓住的魔族凡人。”
“退一万步讲,吾等修仙者在前线对抗魔族,阻击兽潮,为的也是保护平民百姓,延续人族的传承,他们凡人因为我们而保住了性命,难道不应该做出一些补偿吗?”
“我以为,即便是让他们为吾等以开采晶矿的方式捐躯,这也是应有之义。要成大事必然要有所牺牲,何况我们修仙宗派还如此宅心仁厚,建议他们以有罪者来从事开矿之事,我们这般仁慈,他们凡人难道不应该感激么?这位师弟,你说我说的对吗?”
那最后提问的弟子听到连天佑居然还在征求他的意见,顿时兴奋极了,连连点头道:“连师兄说的极是啊,我等修仙者除魔卫道,追求无上仙途,能为我等修仙者服务,他们凡人应该感到无比的荣幸啊!”
荆戍依然低着头,他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厌恶得直想呕吐:好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好一个“宅心仁厚”!真是荒谬!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荆戍自然不是那种傻傻地想拯救天下苍生的道德完人,他也并不排斥欲成大事需要有所牺牲的论断,但对于连天佑和那名弟子那种要了人家的命,还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认为人家应该感激涕零的态度,他觉得太恶心了。
可是,这条飞舟上的大部分人似乎不这么想,他们一个个面带赞同之色,有的人赞叹连天佑的“深明大义”,有的人欣赏那名弟子的“孺子可教”,只有少数几人微微有些不忍,但此时他们也唯唯诺诺地附和众人,似乎在强迫自己忘掉他们不应该有的怜悯之情。
荆戍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颗本来因为向往与兽潮一战而滚烫的心渐渐变得冰冷,他此时又开始迷茫起来: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诸位师弟小心了,前方便是暮霞郡!”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荆戍的思考,他抬头向前方望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暮霞郡城,细细看时,他发现那城墙之上沾满了鲜血,此时太阳即将落山,余晖照在鲜血之上,与暗黄色的城墙形成一幅诡异的安详景象。
“看来兽潮暂且退去了,不知今晚会否夜袭,大家不要干看着了,快快下舟,自有人领你们去各自的战斗小队。”那名控制飞舟的弟子大声对着众人吼道。
众人闻言,在起先片刻的慌乱之后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地走下了飞舟。
荆戍落在城墙之上稳稳站定,他看了一眼远方缓缓落下的夜幕中蠢蠢欲动的妖兽浪潮,又回头注视着郡城内伤兵营中缺胳膊少腿、浑身染血的战士们,心中迷茫一扫而空。
“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想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在我要想的就是杀——杀退这该死的兽潮,还南麓三郡百姓一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