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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代名将一瞬之间便成了众矢之的,而他的子女更是被百般折磨,受尽凌辱,若不是李白和自己偶遇之后,施手相救,眼前这个女孩将要面对什么样的虐待,慕流风都不敢想下去。
“那一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父亲在那一战后到底去哪了,连你也不知道么?”慕流风问道,按道理说那一战中的辛秘,作为柳正南子女的女孩应该最清楚才对的。
可是结果却让慕流风大失所望,女孩摇了摇头。
“大战前夕,一切都很平静,只是家父时常焦虑不断地问兵卫送去长安的奏章陛下有没有回复,有时又独自在门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叹着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家父心神不宁,失了方寸的,我也试着询问过家父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每次家父都是很生气,劈头盖脸地把我赶了出去,说军机大事,女孩瞎凑什么热闹,可我知道这事肯定已经大到连父亲都没法应对了,魔种入侵辽东的前三天,家父便让二哥带着我连夜出城,去长安向高宗搬请救兵,直到我和二哥奔至渝阳郡,被突然而来的城卫军抓住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和二哥都被父亲给骗了,他是想让我和二哥逃走,他压根就没有想过高宗会派遣军队,而我和二哥也是那时才知道辽东早已经沦陷了,卫兵把我们关在了牢房里,这时候高宗对于柳家的抄家命令也送到了我们面前,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父亲,母亲以及大哥的音讯,我和二哥从此颠沛流离,最后被送到人贩手中,受尽凌辱,如今欣儿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二哥更是因为不堪受辱而死。”女孩说到最后终是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慕流风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沉默了良久,才忍不住安慰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至上你现在还活着!”
“不,公子错了,欣儿并不坚强,相反比任何人都脆弱,欣儿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只是因为欣儿无时无刻不想寻求一个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我不相信家父是那样一个临阵脱逃,卖国求荣的小人,家父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走得直,行得正,坐得端,家父身经大小数百场大小阵仗,又有哪一次临阵脱逃过,所以我宁可相信家父有说不出的苦衷,也不会认为家父是乱臣贼子,何况一次,家父在书房和大哥秘密谈话中,我依稀听见家父提到一个女魔头,我相信这一定与家父失踪有关。”都说女儿就是父亲的小情人,小棉袄,而父亲就是女儿的一片天,慕流风觉得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柳正南在欣儿心中的形象无疑是无比高大的,所以哪怕世间毁誉,哪怕因为父亲饱受牵连,受尽凌辱,女孩心中却一点没有对父亲的恨,从女孩眼神中慕流风能看出女孩对寻求真相的坚定。
“公子,你相信我说的话么?”望着女孩可怜巴巴的眼神,慕流风又怎么忍心说不,再说那场战争本身就存在着太多解不开的疑团。
如此多的魔种从何而来,能瞒天过海逃过大唐大理寺这个顶尖情报机构的追踪,又如何会听从突国的调遣,斥候们的探报明明只报了几十万人,但侵入辽东的百万魔种大军是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的,柳正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身为督军的王彦川却安然逃脱,可是这种种疑团却随着突国的覆灭不得而知了,就连一向以断案如神著称的狄仁杰也视其为永远解不开的奇案。
“我相信。”慕流风说道。
女孩的双眸中又重新焕发出光彩。
“此去极北旅途艰难……”慕流风话说到一半,本是考虑欣儿女孩子身子骨弱,不便跟着自己一同去极北的,哪知道欣儿早就知道了慕流风的想法一般。
“公子,欣儿只想跟着公子,欣儿的命是公子和剑仙大人救的,欣儿只想报答公子和剑仙大人,就让欣儿跟着公子,服侍公子吧,更何况即使公子把欣儿赶走,欣儿也是同样要去辽东,要去西域的,因为那里留着父亲太多的线索了。”
见女孩这样说,慕流风也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是看了看女孩穿着自己的衣服,虽然很俏皮,但也十分不伦不类的打扮,却不由噗嗤一笑。
“公子笑什么?”欣儿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在想你跟着我可以,可是你的这身装束只怕很容易拉起仇恨,引起兵卫们的注意啊!”
听了慕流风的话,欣儿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不由也红着脸笑了起来,虽然她自觉身材高挑,但是女孩子的高挑和男孩子的高挑还是有区别的,穿上本来身材也高挑的慕流风的衣服,这个打扮让慕流风联想到唱京剧的。
“看来我们眼前还得冒险进城,购置些女孩子的衣物呀!”慕流风想了想说道。
“公子,不用买女孩子的衣物,买些小号的男布袍就行了,因为现在各城卫兵应该都知道公子正带着一个女孩子奔逃吧,欣儿不如女扮男装,还可以躲过兵卫们的留意。”欣儿思索着说道。
慕流风不知道是女孩子心思都那么细腻,还是说眼前这个女孩太聪慧,考虑的东西太全面了。
而这个时侯,天香城内一个特殊的人物的到来却让整个天香城进入了高度紧张的运转中,这个人便是当今的大理寺最高的执掌人——大唐第一神探,同时也是武帝身边最得力的能臣狄仁杰。
他的到来不仅让天香城偷鸡狗盗之辈下破了胆,也为慕流风的逃亡增加了太大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