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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红炼丹共计四十二天,这四十二天,她不眠不休,日夜耗费心神,所求不过那“人丹”。
鬼宗宗主突然造访,之后又是妖帝,再之后又是背信弃义的白龙子,她到底是怎么得罪老天,以至让其派来这些魑魅魍魉,叫她所有心血功亏一篑。
“护心镜!”她脑中唯一的一丝清明想到此神物,方才不知被雪无忧打到哪去。她吃力爬起,望丹房角落看去,一瑟瑟发抖满面疤痕的妇人正抱着护心镜发笑。
她却是不知她炼药这般多天,那丑妇一直躲在丹房暗角处,她显些将这贱婢忘掉。见其得意抱着那镜子,“心丹”又炼不成功,心中怒气突然迸发,厉声道:“贱婢,将护心镜拿来!”她终日炼丹,刚才又受伏牛鼎与炼天炉余波波及,周身经脉都已受不小损伤。
“呵呵……”妇人低声发笑,她侧过声,没听到有一步脚步声,算定她方才痛呼后受了不轻的伤,不然早就来取啦。
“文青红,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不是曾经说过,这世上的东西,没本事的人如何也抢不过有本事的。眼下看来,我的本事高过你哩。哈哈。”说完甚是得意笑起,这些年她不知在此女手中受了多少折磨,此刻她行动不便,又要照顾爱子,如何能再与她抢。
“贱婢,我只恨不得在十三年前杀了你……”文青红恨道,一手抱着怀中少年,一手艰难在地上爬动。
想她身份何等尊贵,修为也不知比那贱婢高出多少,此刻却是身子受重伤,要靠双手才能行动。
她无法运功,只得破口大骂,这些年,她虽养尊处优,不过心中从未停下对此女,以及她儿子的恨,这会行动不便,任何怨毒难听的话都从嘴里骂出。
她口沫横飞,这一句骂出,下一句接口而来,任谁也想不出她是人宗宗主亲妹子,这直比天上四人打斗还要激烈,还要让人无力破解。
原来世上最厉害的不是功法,而是人心,一颗对所有人所有事无比怨毒的心,直比雪无忧打出的阴寒之灵还要让人害怕。
那妇人本想将骂语抵回去,不过最终她未开一句口,只是死死抱住护心镜,脸上露出一道从未有过的安详之色。
现下文青红动怒歇斯底里,她只觉这些年所有受的苦都还了回去,她不是要将自己的儿炼成人丹吗,眼下他那痴儿可是活不成了。
她侧耳轻听,闻得文青红慢慢朝他这边爬来,起身笑道:“你真的想要此物。”说罢松开胸怀。
文青红一见,心道这贱婢定是怕了,开口道:“你只要将此物送与我手上,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哈哈……”妇人听闻畅笑不止,竟比夺得护心镜还要高兴,问道:“可是任何条件都成?”
文青红答是,妇人高声道:“从前你是主,我是仆,都是我跪你,如今你说任何条件都行,那么跪下吧。”
文青红气得发抖,沉思良久,终是跪下。“噗通!”一声,妇人听得甚是明白,她不住笑出声,用手指道:“文青红,你说宗主妹子,因是谦恭知礼,是不是?”
文青红跪在地上,面容扭曲,她不知此女所问是何意,只觉胸膛难受得很,稍一提气,一口浓血吐出,虚弱道:“人上之人,这个自然是你等婢女比不了的。”
那妇人一听“婢女”二字,不怒反笑,说道:“破口大骂实乃毒妇之行为,你乃堂堂人宗人上人,除宗主外,你身份再是精贵不过,这等淫词乱语可是不能谁便讲出,即是讲了,那便掌嘴!”
“贱婢,你不过卑微存在,我跪你便是你天大的福气,如何能掌嘴?”文青红只觉怒火攻心,这句话是问那妇人,不过更多的是问自己。
“你骂吧,只管继续骂,不过你的儿可是会等不急。”妇人揶揄道。
文青红周身一震,双目布满血丝,嘴上知趣不再开口,心中委实将此女已大卸八块,她正准备抬手,一道人影在他眼前一闪。
“是谁?”妇人侧耳问道。
“是我。”这人久久说出一句。
妇人一听,身子呆住,转而激动不已,语无伦次道:“你是……来拿这镜子?”说罢又紧紧护在胸前。
“不是。”这人淡淡说出一句,继续道:“是求你将镜给我。”
“青哥,她区区一个贱婢,何用求,你只管拿来就是。”文青红亦怒亦笑道。
“你求我……”妇人悠悠问出一句,连忙上前抓住文青子衣袖,似乎扯在男子胸前,她狠狠抓住,咬着牙问道:“可还记得当日我是怎么求的你?”
她一问,文青子脸上布满愧疚之色,看着那丑陋的疤痕,缓声道:“我不能不管青红。”
“十三年前你就这句话,十三年之后,为了她,你还是这句话。”妇人言语冰冷,一双凹陷的眼无神看着男子,说道:“她以死相逼,你就不得已为之,那么我呢?”
千言万语,文青子也知解释他过于轻,良久伸手抚摸妇人脸庞,软语道:“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
妇人一震,连忙推开那手,害怕道:“你不怕我这张脸?”
她见文青子久久不答,自怨自艾道:“从前就是我高攀于你,现在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是不是讨厌得很,怪不得这些年连个面也碰不着。”她心头冰冷,一阵隐隐做痛,直痛道骨髓中,背转过身,拒人千里之外说道:“即是你求我,我焉能不给。”
文青子接过灵镜,将灵镜护住地面少年,少顷,少年呼吸均匀很多。文青红担忧的心一松,抓住文青子,恨道:“替我杀了她!”
“你受了重伤,调节要紧,莫要再动气。”文青子道。
见文青子不愿意,文青红痛哭流泪,捶打文青子,哭道:“这贱婢胆大包天,似才险些害死我儿,你如何能放过他?”
文青子无从做答,只觉他一一身伴着两份孽缘,搽去眼前妇人眼中之泪,一抬头,看到一条人影跨进门中,跟着一道魁梧身影在这条影子后面进入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