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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些干燥,空气也闷热异常。
傍晚十分,天空中惊雷布下,道道树根状的雷光从天空极快拉下来。
燥热闷沉的气一松,天气转凉,继而乌云滚滚,雷声阵阵响起。
一点一滴,雨水带着湿气将世界包裹。
这场雨来得极快,当然去得也更快。大雨还未下成型,已成了较缓的小雨。
小雨将天地连成一片,天地渐暗。
风是湿冷,不再燥热。
很久之后,已暗下的夜变得昏昏沉沉,风里仍旧湿冷,不过似乎带着许多尸腐之味。
雨夜中,这股气味十分不好闻,若有人走过,定是避之远远。
忽然暗夜中一道身影闪出,这身影大约一丈高,因夜黑得太沉,看不出其面貌,但从其小山一样的身高,不难猜测,似乎也只有野兽有这般身量。
这道身影奔走极速,眨眼间就跳出十几米开外,他一只脚方踏进雨地上,身后一道身影极快跟上,朝领头黑影跟去。
一道。
两道。
……
转瞬间,一队队身形高大的“野兽”奔跑在雨夜当中。
四宗若有子弟在此处,当然会疑惑不解,一般野兽都在夜间蛰伏,并不出来,何况是这样暗沉的雨夜。
风似乎吹得紧了一些,这些野兽奔走得更快,更快的在腥风中跑动。
野兽跑得很快,进入一道峡谷石,从山顶轰隆隆滾下巨石,这些巨石皆有千斤之重,从山顶滚下,将整个峡谷震得回声不断。
那领头野兽闻得声响,抬起的脸上有冷笑之色,长而有劲的手臂一挥,那千斤坠石被打向一边,“轰”地一响撞在峡壁上。
野兽挥手打石只在瞬间,而后以更快的速度冲进峡谷深处。
山顶风极猎极寒,他冷目望着下方毫不受阻的兽群,吩咐守卫改射箭石。
一时“咻咻咻”声不断响起,漫天雨夜中,石箭带着破风声朝下快速刺去。
……
少年与蓝石坐在白鹤上,白鹤穿行在云端。
天高,云轻,风也很慢。
少年心情大好,俯瞰下方群山,笑道:“小石头,经过此处,大约就到魔宗地界了吧。”
蓝石望着下方,见云层渐多,风声时缓时急,忙道:“听闻妖宗与鬼宗相隔有一大峡谷,唤作‘黑龙峡’,想来就是此处。”
少年放眼望去,见前方两山中间果真一条峡谷深不见底,隐隐冷风吹来。
忽然天边乌云齐聚,雷光不住在云层里闪动,而后朝下劈去,有如蛛网,盘根错节。
少年急道:“白鹤兄,这雨来得突然,且寻处避雨。”
白鹤听懂少年言语,低吟两声,双翅微微一斜,如尖枪一样朝下方直降。
那白鹤速度也不慢,片刻时间寻得一处平稳位置降落。此时雨势下得颇急,少年连忙翻身下鹤,拉住一旁蓝石,叫道:“白鹤兄,这里有处山洞。”
那白鹤双翅一收,随二人进去洞中。
少年看天色暗沉,说道:“也正好歇歇。”他自有这白鹤相随,皆是连日赶路,这会刚好碰到急雨,也好休息一番。
蓝石倚在洞口处,看着连绵雨势,闻得清晰空气,连日来的疲惫减去不少,他见少年不知从哪拾来柴火,也上来帮忙,笑道:“这雨下得好快,雷声还没止住,已迫不及待要下来。”
“我娘常说,天气是小孩脾性,说变就变,果然不错。”少年道,他将火陵剑朝柴火堆上轻轻一靠,从剑刃上冒出火光,那柴火立时被点燃。
漆黑的洞里忽然有亮光燃起,四周也看得清楚。
少年放下剑,盘腿坐在一旁,白鹤走进前,轻啄他脸颊。
他二人方才坐定,一阵厮杀声传出,后不久山间震动不已。
少年握起地上火陵,道:“小石头,你莫动,我去瞧瞧。”说罢起身而去。
洞口外,少年朝下方望去,雨夜里,从山顶飞快滚下山石,峡涧里轰隆作响,直震得整个山体晃动。
“是什么?”蓝石在他身旁问道。
少年感受不到山涧下方有灵气波动,见滚石源源不断落下,心道莫不是山里精怪作祟。
他才心疑,那边喊杀声陡然响起。
他只觉心头似山体也震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是有杀斗哩。”蓝石立即明白,她在妖宗,时常有想分出的宗族,这就免不了一场杀斗,是已对这种声音也不陌生。
少年点点头,将手里火陵剑握好,走进雨夜。
蓝石问道:“臭鱼,你去哪?”
“你待着,莫动,我去看看……”他还没说完,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少年一惊提剑而上,他自从见过人宗那位白衣男子的剑法,心里一直默默不忘,这会心念一动,毫不犹豫一剑斩在那黑影上。
只觉火陵似刺进硬石里一样。
少年感受手里剑重,而后闻得一道痛嚎声,连忙朝后退去。
雨夜中那高大身影被斩得一震,大叫一声飞也一般朝少年靠来。
背后传来风声,少年耳目明亮,闻见细针似碰在金铁上一样。
“好硬的身体。”少年心道,身形不停挪转,火陵连劈带刺,顷刻间刺出十多剑。
那野物身形高大,身子倒是极为灵活,少年翅出的十多剑也只有三五剑砍在野物身上。
野物受了剑,凶性更甚但少年手中长剑太过锋利,它以血肉之躯硬抗,倒是十分特别。
又大约刺出十多剑,那野怪终是倒地不起。
“是何物?”蓝石上前问道,她从洞内举出火把,在雨中一照,那野物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此物唤作“山精”,是山里天生天长之物,因生得高大,身子极为坚硬,所以一一生好很嗜斗。
少年心有余悸,难怪此物不敌,宁死不愿退去。用剑拨来巨长的手,一张青面獠牙,脸上长满白毛的野怪躺在雨地中。
“轰嚓!”一道雷声在夜空传响,惨白的光照在山精干硬的脸上,说不出的怪异恐怖。
“臭鱼,此处怕是不利。”蓝石说完,急速奔跑的脚步声在雨夜里密集响起。少年心知此物乃不死不休,与少女连忙坐上白鹤朝山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