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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珏远远看到父亲稳健有力的身影,刻意从西北角绕了一个弯回到自己寝殿。尽管音相崇尚节俭,毕竟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府邸,花圃雕梁画栋,锦绣无双。不过父亲只有心情欠佳时才会在此,想来此刻心情应该有些许不痛快。
身穿深蓝圆领马甲的一个胖胖小厮手拎一壶茶过到房中,见音将军垫着一个软枕在小憩,大气不敢出一声,默默放下茶壶正欲走。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二喜,我不在的时候,老爷可见过什么人?”
难得音将军主动攀谈,原本服侍在侧的凌云回乡给母祝寿,身边没了得力的下手,音珏瞧着大小在相府张大的二喜有几分见识便多问了一句。
二喜正色道:“午后老爷似乎在正殿和齐王一起用了些茶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似乎也没说什么。”
音珏眉头一跳,果不其然,父亲是听了齐王的冷言才孤身一人去修建花圃的。虽说春风和煦,和暖温馨,到底抵不过齐王蹁跹而来的疾言厉色。对,父亲一定是受了齐王刘墨砚的气,因为自己,全因自己的不小心。
深深的愧疚萦绕在心头,音珏有些气闷,待四个丫鬟送上菜品都无心用饭。房门外一声咳嗽,没错,终究是没有躲过父亲的驾临。
音相几乎推门而入,身边没带一个随从。冷着一张脸,配上八九成新的家常蓝墨色长袍,胡须无风自动,显然怒气未消。
“回来又不通传一声,看来是做贼心虚了。”乍然来这么一句,音珏知道父亲是揣着一肚子火气而来,理智性不加分辩,垂首道,“儿子处事不利,时时令父亲,请父亲家法处置。”
“你倒是骨头硬,音珏,你可知身上的重担?”父亲远离他高坐在梨花木大椅上,眼中毫无温度。
“儿子知错,”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清脆震撼,一下子砸在年逾花甲的老父心头,“千错万错都是儿子失仪,若有怪罪,愿一力承担!”
饭菜的香气渐渐闻不到了,傍晚的春风夹杂着几分寒意,父子俩沉默了片刻。音丞相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爹知道你对赵惜宁这个丫头念念不忘,也知道赵家那个千金的确配得上你。放在从前,老父怎会为难你。可她现在明明嫁作人妻,有些事就不该再想下去。”
音珏的心一寸一寸当真如千虫啃噬,说不出地刺骨疼痛。渐渐地,他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可是儿子就是放不下。”
二十六七的音珏早就应该谈婚论嫁,即便远征边境,亦有无数侯门官宦人家主动提出和亲。其中,潇贵妃的两个表妹殷娇殷秀甚至还亲手题写了花笺悄悄送到音府。音珏假装不知,偷偷处理掉了。
每逢夜风微澜的时候,音珏总是独立边塞一弯孤月冷星之中,大地苍穹静默无声。最寂寞的莫过于形单影只。找个人过日子再容易不过,音夫人曾经几次以各种名目塞丫头去房内,都被一一撵走。音珏是家中的独子。眼看着音家十几代簪缨世家,生生到这里竟要断了。
“你想和齐王抢女人,最好看清楚自己的分量。莫要马失前蹄,为了一个命中无缘的人断送了前程。”
音珏颔首默认,心中的不平却久久未能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