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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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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垒来到这里后便一直的沉默,他盯着孟婆,眼中明灭不定,欲言又止。
  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开口道:“您很厉害,对吗?”
  他盯着孟婆,对方苍老的面容在他的眼里十分的清晰,他可以看到她挑动的皱纹。
  孟婆沉默不语,似乎猜到他会说什么,果然,郁垒接着说道。
  “那么,如果你没有骗我,你见过我的哥哥,他在你的馄饨摊停留了那么久,你是可以救他的,对吗?”
  陈江流想要拉着郁垒,却被他甩手打开,他死死的盯着孟婆,嘴唇有些颤抖。
  孟婆神色有些飘忽,看着郁垒,缓缓的点点头。
  “是的……”
  “那你为何不救?”
  没等孟婆说完,他情绪激动的打断,开口质问道。
  “他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只要他吃下那一碗馄饨,可是他没有!”孟婆看向郁垒,摇摇头继续说道:“他拒绝了,他把馄饨就留给了你。”
  郁垒如遭雷極,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原地,泪水突然的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
  他呢喃自语,他不相信。
  “我本意是救下他,送他回来,可是他拒绝了,他说‘残败之躯,苟活也没有意义!’所以,他选择了更有意义和可能的你,你吃的不是一碗馄饨,而是整整一地府的混沌,他对你的期望真的很高很高!”
  孟婆说完,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下山丘,陈江流连忙上前搀扶,一行人缓缓下山,留下郁垒一人瘫坐在地上,如失神般的呓语。
  “娘娘,现在告诉他这些是不是太快了?”
  路上,崔珏小声的问道,他的神情有些担忧,怕郁垒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蹶不振。
  “时不我待啊,就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地藏这一去,封印被破是迟早的,他必须尽快的成长起来,担起这一个担子。”
  陡然,她的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神色坚定的说道:“古之大帝身经百劫,如果连这点小小挫折都看不透走不出,那还当什么大帝,还不如让他一直呆在轮回之中!”
  崔珏若有所思,不再言语,一行人消失在乱石之中。
  灰霭霭的天空突然的沉了下来,整个山丘被笼罩在一层灰雾之中,将那道身影淹没,周围变得莫名的死寂。
  “桀桀……”
  “荷荷……”
  突然的雾气中传来诡异瘆人的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如泣如诉。
  ……
  三天后,郁垒从山丘上走了下来,双眼通红,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散乱的头发披盖下来,眉宇之间有一股阴翳挥之不去。
  他径直的找到孟婆,声音嘶哑的说道。
  “我要变强!”
  孟婆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点点头,转头对着崔珏吩咐道。
  “崔判官,从今天开始,他跟着你,让他尽可能的提升实力,于此同时,你们也要开始整合聚拢古地府的势力,早作准备!”
  崔珏精神一震,连忙醒悟过来,看向郁垒,面色严肃,郑重的说道:“娘娘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辅助大帝!”
  “既如此,你们便可以动身,记住,蛰伏下来,伺机而动,要在黑暗里的不动声色的成长为庞然巨物!”
  郁垒走了,甚至没有和陈江流有告别的时间,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孟婆告诉他郁垒和崔判官将在地府中像孤魂野鬼般的流荡,等待他们的永远是未知。
  陈江流并不伤感,分离早有注定,况且他本就不属于地府,早晚也要离开,只是没想着却是郁垒先走。
  是的,他们也要离开了,猴子小白龙和孟婆商谈了半天,陈江流不知道他们在聊着什么,但他们越发严肃冷峻的面容告诉他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
  在一处平坦的丛林,小白龙捏着手印,再次的召唤出那个黑色的漩涡,四周风吹草动,孟婆闭着眼,却始终警惕着周围。
  当漩涡完全的成型,小白龙喘息着,这对他的消耗确实不小,他回过头看向猴子,轻声说道:“大师兄,我们走吧。”
  猴子点头,朝着孟婆行礼,说道。
  “娘娘,我们先行一步,你放心,不会忘记那个约定的!”
  陈江流正想着什么约定,冷不防被小白龙一扯,跌进漩涡之中,惊叫连连,随后猴子与小白龙也没入其中……
  眼见漩涡即将消失不见,突然,楚江魂的身影陡然的出现在半空,邪魅一笑,对着漩涡就是一拳轰去。
  孟婆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怒斥道:“尔敢如此!”
  漩涡中的陈江流只听得孟婆的声音一响,便感觉周边开始剧烈的动荡,小白龙抓着他,身影一阵的摇晃,随即眼前一黑,失去直觉……
  地府中,孟婆和楚江魂的战斗惊天动地,打的山河破碎,百兽哀鸣。
  孟婆含恨出手,毫不留情,无边的劲气横扫,将楚江魂节节逼退,好不狼狈。
  双方实力仿若,谁也不能奈何谁,楚江流得空抽身,脱离战场,轻笑而走。
  “孟婆,他们毕竟是外人,你又何必如此动怒,此番暂时作罢,我们后悔有期!”
  身影在虚空消失不见,留下残骸般的现场。
  孟婆站立其中,脸色自若,哪有什么暴怒的模样,迈着步子,蹒跚的消失在丛林之中。
  “呵,装生气的样子真累,小和尚,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丛林恢复寂静,只是再也恢复不了先前的模样了……
  ……
  楚江魂在一处宏伟的大殿前落下身影,负手走进殿门,守卫连忙行礼,他一语不发,径直朝着前走。
  回到一处密室,他的面色陡然一白,一口鲜血吐出,血色如璧。
  “你受伤了?”
  突然,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密室中传来,有些清冷和讶然。
  “谁能让堂堂地府之主受伤?让我来猜猜,地藏还是孟婆,还是那些藏在棺材里的见不得光的老家伙?”
  “哼,地藏已经死了!”
  那个声音突兀的停下了片刻,随即恢复,不过语调中有了些许的唏嘘。
  “唉,他也支撑了如此之久,也是不易,不过,见你这番模样,看来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那个声音突然的有了兴趣,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个外来者闯进了永夜塔,地藏便突然的解脱了,临死之前,还布下十方胎藏曼陀大阵,将魔窟封印住。”
  “哈哈,那这么说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个声音毫不留情的嘲讽着楚江魂,楚江魂不以为意。
  “又如何,封印能封多久?千年都能等的,还怕再等下去。只是你猜不到,闯进来的都有谁!”
  “我突然不想听了!”
  “那我偏要说,万年前让神佛辟易,三界不安的那一只猴子,他又来到了地府,还有那条龙,最后似乎有一个叫郁垒的鬼,如何?”
  那个声音突然的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道。
  “楚江魂,你是不会成功的!”
  “啪”的一声,楚江魂面色癫狂的扫掉身前的一切,怒吼道。
  “凭什么,我等待了如此之久,谋划了数千年,凭什么不成功,为什么不成功,我离成功就差一小步了,啊哈哈哈……”
  那个声音不再言语,密室中只有楚江魂有些痴狂的笑声,而周边,无人听闻……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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