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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一定要给澹台家的家主立个墓碑。”
“黑道之花”首领的语气中溶化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
脱下黑丝手套仍在地板上,用实际行动贯宣了“澹台家既是叛徒亦是敌人”的憎恶。
花魁杀意凛然的话语让气温骤降,不远处的“锖兔”却恍惚若没有听见。
“听上去是个精彩又漫长的故事。”幼女微笑着说,“明明更痛恨澹台家,却为何要优先对付看似搭不上关系的万俟家呢?”
介意透露一段百年前的家族秘史吗?
“这原本就是要叙述的内容。”
天道黄泉弯腰伸手将“守护者”内的那副鱼脸面具取了下来,这似乎是某种身份象征。
随后便款款向着门外走去,其身姿娉婷,背影婀娜。
在她身后,好几个忍者已经将成吨(确信)炸药布置完毕,“黑街”们的生死彻底注定,远处隐约飘来刺鼻的硝烟味。
恰在此时,光线透过穹顶映照入内。
午前的阳光意外明亮,透过白色圆顶裂开的分析在地面投下了一道细长的光。
作为一群数十年如一日隐匿在黑暗角落的恶党的墓穴,无疑太过“正能量”啦~!
“起因和源头都很简单,无非就是一场来自内部的背叛。”
天道黄泉扬起了头,卖了个关子。
“澹台家......此乃杜撰得来的假名,那伙人最初隶属于吾等一族,是天道一族的分家。”
说罢,花魁抬手抚摸了一下面具满是细微划痕的脸颊,视线穿过了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眶,像是进入了漫长的时光隧道。
她的声音轻了起来,像是来自电波中遥远的倾诉。
“故事理应从头说起,却实在乏善可陈......没有谁理解分家的女人选择叛变的理由,那件事情的性质是谁都笃定不可能会发生————也因此为那时候的‘黑道之花’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间隔百年举行的第一次【仪式】以失败告终。”
停顿片刻,天道黄泉又补充道:
“距离吾等一族正式接管、继承这个世界的‘真实’,才堪堪过去半个轮回,换言之,‘黑道之花’登上历史舞台也不过数十年。”
因此,对于初次尝试的祭典特别重视;
所以,经验不足够的细节为后续发展埋下隐患;
于是,悲剧就那样发生了。
“咕唔,原来四大家族之一的澹台居然是......来自海外的血统?”
见到天道黄泉停了下来,任桓之强压下心中有关“那自己究竟算不算半个外国人呢”的好奇心,不紧不慢地追问道:
“接下来呢?”
对啊,接下来呢?
“笨蛋,没听见之前提到的【陨石】轨迹偏离吗?那就是最直观的结果!”
在旋转的沉闷、压抑的氛围中,盲眼幼女老持沉重地教诲冒牌弟子。
创立了如今澹台家的某个人在百年前背叛了天道一族,致使召唤【陨石】的仪式被改写了结果,最终阴差阳错地让当时还平平无奇(确信)的东木市成为唯一赢家。
【陨石】的传承,以如此荒谬的形式继续进行着。
“原来如此......”
“锖兔”的补充解说让任桓之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如果对话场景是正常房间的话。
后续又通过一系列脑补,旷日已久的家族恩怨史逐渐形成详细的轮廓。
“实际上,后续的蛛丝马迹证明了澹台家早就起了野心;不过料他们自己也没想到,【陨石】会以那么夸张的幅度偏离......也可能是故意为之,那些蠢蛋脑袋里或许被塞进了‘让事态升级到这种程度也未尝不可’的想法。”
只不过,惨遭现实狠狠地打脸。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选择破罐子破摔的澹台们干脆舍弃了家乡,举族迁徙来到【陨石】偏离后的坠落点,妄想着以此为新的据点日渐发展壮大......但,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一件事,或者说是思维里的想当然成分导致了雪上加霜的失败。”
“我懂了。”“锖兔”没礼貌(迫真)的插话,“简单来说,就是出现了被‘地头蛇’抢先霸占的意外情况,或者在自己到来之前就被开发出秘密,也可能是发起一场盘乱后、本就衰退中的自身力量在后续的争夺战中进一步遭到消耗......总之,怀着莫大的悔恨、屈辱以及不甘心,出自你们内部的那群叛徒,不得不含恨接受残酷的事实。”
“锖兔”点到为止,天道黄泉也再次停了下来。
一旁的黑道少主屏住了呼吸,专注地凝望着花魁老奶奶等待下文。
于是他见到对方深深地吸了口气:
“澹台的背叛致使仪式失败、【陨石】偏离坠落,而那场变故也直接酿成了缔造出四大家族的源头的惨剧————然后,在那个极为特殊的时间点,重整架势的澹台终于来到了轨迹修改后的坠落地,并同勉强从惨剧里喘口气的东木原生势力爆发了正面冲突。”
————最终迎来意料之外的失败。
“前后总计三个变数。”花魁竖起纤纤细指,眉宇微皱,“巫马家作为东木市的原点,象征着【原石】的力量,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不是残党规模的澹台能一口气吞并的,更不用提还有着‘那个男人’的助阵......没错,四大家族的源头·闻人斋天,即是第二项不确定因素。”
硬要精确化的话,他的继承人·“继承者”万俟天生也能算作在内。
以上,便是前两项变数。
“至于第三项,某种意义上也是最关键的......妾身不屑多卖关子,直接透露答案吧,自称或者说被你们称之为‘冥土追魂’的男人,是至今都自成一派的第三股势力。”
“咦......”
某个意料外的男人被提到的瞬间,任桓之原地懵圈。
“冥土追魂”?就那个吊儿郎当的**丝!?那也算改变命运线的关键先生!?
“明显指的是前代称号持有者。”
盲眼幼女捅了捅弟子,很显然笃定后者在胡思乱想。
她当然认识那位青蛙脸老人,毕竟人均体弱多病(迫真)的闻人家公主自幼都接受过对方的治疗,也早就怀疑过具体身份。
凡夫俗子不可能拥有那股超脱的气质,其灵魂色彩亦是厚重。
“咦?啊?原来如此......”
“澹台背叛了吾等一族,而那位‘冥土追魂’同时背叛了我们......严格来说,是理念层面的冲突,普通人难以承受【陨石】的祝福,医生的身份更注定无法坐视不理。”
“这种措辞,简直就差直接明示‘他是自己人’————原来那位医生也是异乡来客吗?”
“锖兔”略感震惊,明明记载在历史中的“救世主”是一位游方道士。
“可以说情况属实,但......”
叙述至一半戛然而止,而两位小听众的好奇心在无限地膨胀。
“实话实说即是,‘冥土追魂’这号人物存在的历史比吾等家族还要悠久,最远甚至可以追溯到犹太人还是正统的‘上帝选民’的时代————最初,他的前代是和那些堕落的‘蜥蜴人’一块流落到远东的岛国,最终主动留下辅佐注定要接过‘历史重任’的吾等。”
天道黄泉下意识压了压嗓子,她轻声补充道:
“‘冥土追魂’无疑是个传承上千年之久的称号,那位老人曾经在老欧洲的身份是一位‘魔法师’,据说最初是打算前往新大陆,却误打误撞来到吾等的家乡......或许,我们尽可以把对方视作为传承的象征之一,那个称号就是历史的见证者本身。”
闻言,少主同志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原来那位老同志既非俺们天朝人,也算不得正宗的霓虹人!”
明显亚洲人的外表之下,完全看不出欧洲人的血统嘞!
“呐,我的孩子,你得明白手法高明的医生也擅长替自己整容......不过这并不关键,最初是虔诚的圣职者,后面成为佩戴鸟嘴面具、设法根除肆虐在欧洲的黑死病的疫医,再然后是享誉盛名的传奇魔法师,跨越万顷波涛、总算抵达‘新大陆’之后,又摇身一变成为传播先进知识的兰学者,最后为了拯救上千条无辜性命而化身道家的游方道士————所以,我的孩子,你得在此基础上搞清楚,身为旧时代最后的良心与保存最多禁忌知识的那家伙,其地位在‘我们’的世界究竟多么崇高。”
《北斗经》正是出自于他的手里。
而既然这种存在选择与残暴不仁(迫真)的澹台作对,那么后者的败北亦是可以预知的。
““......””
听众们沉默,专注地凝望着天道黄泉等待下文。
“在他的帮助下,闻人斋天击败了妄图侵占家园的澹台,重新建立起了东木的秩序。”
“但,按理来说,澹台难道不应该消失在历史中吗?”
“锖兔”举手示意,她敏锐地get到违和之处。
任桓之听闻刹那间脸色大变,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解释呀,快回答呀!”
“很简单,击败不等于击溃,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迫于现实压力,双方硬着头皮结成了同盟,共享秘密与利益————所幸,彼此的根源性诉求并不相同,因此才让结盟合作成为了可能......或许,以妾身的立场而言,不应该使用‘所幸’这类词汇。”
“后来呢?后来呢?”
黑道少主继续催促着。
“背叛吾等的澹台家等同于舍弃、失去了曾经的家园,正式在东木定居下来之后,后世的四大家族框架初步被搭建起来————澹台负责技术层面的支持,事无巨细地告知【陨石】的秘密,万俟家则提供土地和资源方面的支持,按部就班地将【陨石】正式投入使用,然后共同推选出分家的闻人作为‘吉祥物’,也就是表面的象征......待到后续巫马家迎来覆灭的惨剧,便选择赫连作为补位,兼用作小白鼠继续开展实验。”
最后,随着岁月的慢慢流逝,这个体系逐渐变得稳固。
“本质上,就是一场外来者和本土势力彼此融合的成功案例。”
把【陨石】从吾等的,强行变成了他们的。
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是赤裸裸的盗窃,是背叛。
“你们居然没想着复仇?”
“锖兔”半睁着一只眼,满脸诧异。
天道黄泉则满腔遗憾地回答:
“因为吾等天道一族险些在那次变故中彻底覆灭,孩子,莫非你觉得精心蓄谋已久的一场叛变,破坏力只是闹着玩的程度?”
几乎被屠戮殆尽的“黑道之花”,最惨时候竟只剩下两位幼童。
“倒也对......”
众所周知,往往来自自身内部的破坏才最为致命。
“实不相瞒,当时的幸存者就只有妾身和家姐......希望听听家母丧命时的凄惨吗?”
“还是免了吧。”
哇,这个人怪懂黑色幽默的。
“于是过去几十年、甚至长达百年的跨度里,你们一直在养精蓄锐?”
“没错。”花魁再次叹息道,“那段时间,吾等就像蜷缩在昏暗巷道深处的病猫不断舔舐着流血伤口,直至最近才正式恢复元气。”
“然后就立即跑来复仇啦?”
“锖兔”顿了一下,随后和冒牌弟子异口同声问道:“但为什么遭殃的是万俟?”
————报复错了对象。
Yes,这即是这对师徒此刻的内心疑惑。
偏偏选择了万俟进行报复?拜托,很离谱耶?
“首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没错。”花魁点点头,“错误的历史发展必须被及时纠正,而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夺走,此仇也总该报复回来......如妳所见,因为正视了能力不足,因此便和闻人展开合作。”
真正走运的是,所幸彼此间的利益点依旧不同。
“互相替对方作掩护,至今为止的合作都蛮愉快。”
浅浅地夸赞了几句,天道黄泉话锋一转:“万俟和澹台都是一样的,或者说漫长的百年时光里,两个家族已经趋于同化了。”
都是历史的敌人,都是人类的敌人。
“真是傲慢的措辞呢?”
“锖兔”继续着她的辛辣批评。
她自然看出了花魁字里行间有意无意的自我标榜,因此嘲讽力度就没减弱过。
“如果我的理解环节没出错,你们一开始也并非【陨石】的正统拥有者吧?换句话说,那所谓的主导人类不断进化的沉重使命,最初也不是落到你们脑袋上。”
摇晃着指尖,盲眼幼女继续着自己的阐述:
“妳似乎想要强调,满脑子都是将【陨石】力量化为己用的我们四大家族,是德不配位者,万俟和澹台更是跌落至无间地狱的不可救药者,是亵渎全人类崇高理想的恶党......‘此行只为了正义与理想而来’————真真切切地,我听出了这样的傲慢。”
“......”
天道黄泉沉默了一会儿。
她注视着攥握在手里的鱼脸面具,发了会儿呆。
寂静中,任桓之率先开口:“额,欧巴酱,别理会小孩子的胡乱话......”
结果“锖兔”全然不给弟子面子,继续火力输出道:
“我是不清楚所谓的‘Anunnaki人’啦,‘蜥蜴人’啦,上帝选民的犹太人啦,但彼此间显然连贯成了一条还算清晰明朗的继承脉络;【陨石】的秘密和利益,只被一小部分人霸占且共享,表层世界正常发展的同时,由我们这批受祝福、且将来注定要进化成新人类(笑)的群体所构成的里·世界,也在上千年的历史中频繁上演着话语主导权的更替,而根据妳只言片语提供的信息可得知,正因为有老欧洲的陨落,这项殊荣才得以落到自己头上。”
摆出标准的名侦探pose,“锖兔”超级没礼貌地对准老奶奶(迫真)指指点点。
她随后一针见血道:
“没有堕落的‘蜥蜴人’胡搞乱搞,号称旧世界的欧洲岂会没落,【陨石】世界的中心又怎么会转移到那种贫瘠的远东岛国呢?你们只不过是时代幸运儿的一员......以此类推,因为自己内部爆发了矛盾冲突,从而导致珍贵的【陨石】不幸外流到异国他乡,并最终被一股新势力占据,从而被顶替了舞台主角的位置————既然自己的‘王冠’也是以差不多的形式得来,那么‘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结局,为何不能接受呢?”
为何笃定只有自己是最特殊的?
为何只有自己不能吃下这记“闷亏”呢?
“时代永远是在改变的,没有人谁可以一直在王座上。”
抨击到这一地步,幼女猛地睁开全部眼睛。
“锖兔”的血瞳在这一刻格外猩红,侧面体现了心情的“义愤填膺”。
“对失去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王冠’一事,非得耿耿于怀的模样未免也太丢脸啦~!”
深呼口气,盲眼幼女最终一锤定性道:
“妳只是个毫无不同的入侵者,妳的凛然大义在我看来充其量就是一层伪善的外衣,根本就站不住脚......天道黄泉,妳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恶】罢了。”
语毕,天道一族的首领再度沉默。
“““““......”””””
现场的忍者们纷纷停下忙碌的工作,因敷面而只暴露在外的眼睛眼神不善。
就连一路咳血的“肺痨鬼”女性也捂着嘴巴瞪圆双目,疑似无法坐视家族名誉遭到诽谤。
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确信),少主同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赶忙扯着“锖兔”细嫩的胳膊往身边拽,生怕“老而不死”的花魁突然暴起杀人,或者命令部下全部杀光光,同时也不忘在内心碎碎念道:
“一通输出下来,自己是爽到了,好歹替自己的家族考虑吧?”
按照您老人家的说辞,主动与【恶】结盟的闻人家又算什么呢?
不过,考虑到“锖兔”的性情,故意把自身家族也骂进去,倒也蛮正常的。
“小、小孩子胡乱说话,别在意......”
总之,任桓之拼了命地居中调解。
非常时期,他可不想再招惹另一股重量级势力。
“很高尚的见解,分毫不似那位‘霸王’的血脉。”
举着烟枪撮了几口,岂料天道黄泉非但没生气,反而很欣赏幼女的胆识。
但欣赏归欣赏,该“挑刺”的部分依旧不能少,于是便逐一纠正道:
“新王与旧王的交替非常合理,100%符合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但,吾等天道一族既没有腐败、堕落,亦远没有走向穷途末路,按照正常时间线发展,起码还能维持数百年的话语权统治————发现了吗?这既非自然死亡,也并不算腐朽没落。”
“黑道之花”的失势完全是个意外,是货真价实的黑天鹅事件。
“按照你们天朝的背景来举例,即是所谓的‘王朝周期表’,封建王朝有其统治极限,一旦触碰到临界点范围,距离分崩离析便不远了......但,偶尔也存在着那些突然暴毙的朝代,难道不是吗?”
明明“命数”还未消亡,却“二世而亡”。
“意外,不确定性,悲剧,遗憾......怎么评价都行,妾身完全能接受暂存在天道一族这里的王冠最终落到他人之手,可一定要‘符合规矩’。”
“言外之意即是,妳始终无法接受以那种方式迎来结束。”
“锖兔”领悟能力绝佳,顷刻间get到对方独特的辩驳角度。
深呼口气,她继续反驳道:
“然而,因各种各式理由从王座跌落的那些存在,未必彻底消耗尽属于自己那份‘命数’吧?”
谁都有可能满怀遗憾退场,不对吗?
“欸......?”
目睹着辈分相差极大的两人“故作高深”地对谈,黑道少主满头雾水。
他脑子迟钝,久久未能读明白弦外之音。
“没什么,单纯就是失败者的歇斯底里与丑陋挣扎罢了。”
拨开冒牌弟子的手,盲眼幼女用秀气鼻子轻哼一声。
“每个时代的落幕都有其原因,面对君士坦丁堡陷落的那段历史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人萌生出‘如果那扇门有牢牢关紧就好了’————这何尝不算一种莫大的遗憾,根据妳阐述的理论,拜占庭的陷落难道不也是‘命数’未尽的遗憾吗......究根结底,还是太过自我中心,这世界终究不是围绕着你们天道一族旋转的。”
自己总得为自己的失败买单。
或者说,不妨好好考虑,为何没能提前察觉到澹台家的叛乱意图呢?
“这世上全部悲剧,都是当事人能力不足而造成的。”
“锖兔”的话语化为千把刀,狠狠戳向天道黄泉的心脏。
“哼,终究还是小孩子的戏言。”
花魁重重哼了一声。
这还是该名德高望重(迫真)的老人首次改变态度。
“知道该掌权的人不掌权,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吗?”
“唔知道......”
未等有谁插科打诨,天道黄泉直言道:
“那样一来,不该掌权的人就掌权了————哪怕是现在,代表东木市的万俟还远远没到能够接受【陨石】的程度。”
都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受这份命运的馈赠,又岂能正确地履行历史交付的使命呢?
阐述到这里,花魁情绪激动。
“然后,瞧吧!‘黑街’与克隆体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作证!你们完全没理解【陨石】身上的真正意义,满脑子都是考虑自己!”
“呵呵,真是清高哇,说得好像自己最特殊一样。”
晃动着指尖,“锖兔”冷嘲热讽。
“开辟了新的主张角度呢?于是呢?四大家族对于【陨石】的开发是错误的,那么何谓正确的道路?”
永生吗?还是青春常驻呢?
“......孩子,妳似乎弄错了什么。”
“哦?”幼女拉高了语调,“但,根据您老人家的态度,我可是100%解读出将【陨石】的力量用作于研究如何长生的痛恨与鄙夷......不过结合您这副不讲道理、亵渎科学的年龄与外貌的反差,实在很难怀疑不算在口是心非。”
“妳错了,我的孩子。”
天道黄泉深呼口气,重新转变得平心静气。
“【陨石】的意义是进化,是进化得足以改变自身命运。”她说,“至于妳‘耿耿于怀’的妾身的外貌,无非是进化过程中的外在表象罢了。”
“意思是说,完全没有、以及打算延长寿命咯?”
“我们必须尊重生命的唯一性。”花魁答得铿锵有力,“这世上绝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复活与永生不死,瞧瞧面前这些丑陋的存在吧。”
真希望赶紧再破坏一台“守护者”,让你们好好欣赏将死之人的丑态。
“生命的意义不应该是躺在和棺材无异的冷冻舱里,然后在漫长的【转生】时光中逐渐遗失掉身为人的一切......从根本的动机就弄错了。”
因此,才会笃定和澹台分享胜利果实的万俟没有继承使命的资格。
“我还是弄不懂有何不同。”
幼女瞥了眼周遭。
她虽然看不见,却完全能够在脑内尽情脑补。
“抛开‘黑街’不谈,至少这趟【贪狼岛】游玩旅程期间,我所见识到的内容尽是那位疯狂科学家穷尽脑细胞所研制出的代表进化方向的‘怪物’......他的目的是制作出最完美的【容器】,最完美的生物,这未尝不是追求进化的一种方式。”
话音刚落,便得到一句铿锵有力的“不”作为答复。
“完全不一样。”天道黄泉用力摇头,“‘继承者’万俟天生想要自己成为造物主。”
这是种很危险的心态。
“我们充其量就是想挣脱牢笼,并进化、超越造物主......他则是妄图取而代之。”
若非没有澹台的背叛,如此危险的男人不可能那么早就接触到【陨石】和世界真相。
而这,也是为何吾等这趟前来优先击溃万俟的理由。
“在漫长的合作时光里,万俟已经不知不觉进化成超越了澹台的怪物......某种程度上,万俟天生这个男人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是阴差阳错得到王冠的【恶】。”
轻轻甩袖,背转过身的天道黄泉最后总结阐述道:
“尽管蔑视妾身是一名伪善者吧,尽管鄙夷妾身那双标主义的做法————但,事实就是,这股足以影响世界走向的力量,绝不能被【恶】掌握在手里。”
天道一族的“命数”还未结束。
“哪怕是已经在那场百年前的背叛里消耗尽全部天命,将【陨石】的力量,将这顶沉重的王冠佩戴在正确的继承人身上,亦是吾等最后的使命。”
在日光洒射的穹顶之下,在即将成为坟墓的房间内,“黑道之花”的领袖慷慨陈词。
“咕唔......”
一时间,任桓之也深受振奋。
如此说来,名为天道黄泉的女人便象征着【正义】......对吗?
“如此,不甘罢休和非得消灭万俟与澹台的理由也终于搞清楚啦。”
无视幼女师傅皱眉的细节反应,黑道少主边用力拍手,试图缓和气氛。
“一半是为了复仇,一半是追求完成使命的正义感......所以,试问您消灭掉‘黑街’之后的下个阶段目标,又是......?”
既然【陨石】的守护者,这些“黑街”都被剥夺了不死性的话,岂不是唾手可得。
“不对,刚刚提到过【陨石】能量几乎衰退完啦,听着也不那么重要......”
“不,我的孩子,【陨石】依旧是当务之急。”
天道黄泉打断了任桓之的喃喃低语,同时扭头看向房间外的黑影。
“理论上我们的太阳也是一颗不断衰退中的恒星,因此又一个百年即将结束并不意味着【陨石】就彻底变成一块破铜烂铁了......倒不如说,哪怕真是如此,也依旧有其作用。”
“咕唔,原来如此。”
少主同志连连点头,像极了课堂间的乖学生。
“说回来,传说中的【陨石】本体究竟在哪......”
“————不是【陨石】。”
天道黄泉突然出言打断。
她在一阵烟雾缭绕中缓缓转身,目光暧昧。
“【陨石】固然很重要,但现阶段还有一个麻烦,或者说一个机遇......某种程度而言,举行【仪式】的条件全部集齐了。”
换言之,现在就能办到召唤【陨石】。
“欸、欸......?”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任桓之措手不及。
“但,我明明记得说是要‘祭品’......”
“————【大恶魔】,换种说法,‘鸣神’的本体。”
举着烟枪,天道一族的首领结束了暧昧的笑,正式展露出独属于前个时代的王者的狰狞。
“下一阶段的目标,是捕获【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