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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玉碎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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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时候大家还感觉不适,七天之后,困倦就成了习惯。
  日子里唯一的变换就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落日和朝阳,在众人眼中成了唯一的风景。平静的日子就像一滩死水,丧尸一天天的游荡,幸存的人一天天的担忧。
  颓废是种流行性感冒,传染给所有的人,只是迟早的事。
  第七天夜里,枫乐没睡,有一个人也没睡。“嘿,枫乐。这种生活,我过不下去了。帮我个忙吧。”
  047-6-23
  李果落今天很开心。
  她开心别人却不怎么开心。
  刘珉想她是不是傻了,杨念妍问她为什么了疯了,叶汐宝怀疑自己眼睛瞎了。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傻笑了一天,这是什么情况?
  李果落拍拍杨念妍两颊,“开心一点嘛,一天都板着脸多难受啊。”杨念妍推开她的手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开心?我是开心丧尸总有一天会吃了我们,还是在他们攻进来之前我们就饿死?”
  “不会饿死啦。我们这东西这么多,要死也是撑死,吃虾条吗?”
  “不吃!”
  唉~叹息的嘀咕一声,李果落又往嘴里放了两个虾条。
  “李果落,你今天怎么了?”
  “是啊,我怎么了……”李果落埋着头,继续吃着面前的虾条。噗通一声,手中的虾条掉落在地上,“唉?”
  李果落抬起头,不住有泪珠从她眼里滚落,她慌乱的抹了一把泪水,随即又哭了起来。“明明说好不怕了呀。”
  哭了一阵,她睁着泛红的眼睛走向枫乐,固执的伸出手。
  枫乐看向她,看着她要哭的表情,像是安慰般的笑了笑,将身后的口袋递给了她。
  李果落接过口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向她的光明。
  “再见。”
  枫乐轻声说了一句。
  “不,你说错了。”李果落回头看向枫乐,咧开嘴笑了,“是永别。”
  “喂,等等,李果落你要干什么……”杨念妍扭头看着她,只看见她拉开了窗户,双手一撑,从楼上跳了下去。
  “李果落!”杨念妍冲到了窗前,正看见李果落从地上爬起,有几个丧尸已经在开始向她靠近。
  “呼。连这种程度都没有痛觉吗。”李果落揉了揉掌心。运气不错,离我太近的丧尸没有,赶紧跑吧。她离目的地——政教处,还有一段距离呢。
  转过绕过横在食堂面前的教学楼,政教处就近在咫尺了。枫乐给的包袱里有一瓶用熟料瓶装的酒精,一个打火机,和一个原本用来装钱的金属盒子。如果碰到丧尸躲不开,泼出酒精并点燃也行能迟缓他们脚步,盒子是用来砸玻璃的。打不开玻璃窗无法进去用通讯设备,砸玻璃能把那高科技的警报器唤醒,至少也算一求生信息。
  但前提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转了两个弯,李果落就看到政教处的窗户了。后面又丧尸追来,而前面,境况不好,或者说非常糟糕。即使只有毕业生留校,但剩下的人和感染的丧尸比枫乐预计的多。预算的结果又七八个丧尸在这里就够多了,但是也许是学生们生前的怨念,此时聚在政教处的丧尸有十多个。
  啊,这下我完了。
  别说进去了,我连窗子都砸不破啊。在这个巷子里,李果落算是真的进退维谷了,看着眼前的情况李果落呆在原地。
  我可不想这样和这个世界告别啊。
  在这个学校里待了是一年,她自然对这个又爱又恨的地方十分了解。
  她决定疯狂一把。
  拧开装有酒精的瓶子,一股脑的泼向从前面来的丧尸,从兜里掏出那个带着掌心温度的小玩意,金属盖华丽的打开,清脆的声音淹没在脚步声之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为首的丧尸像几个移动的火把,这些走动的尸体一但开始燃烧就难以停止了,人和人身上的衣物都是可燃物,在酒精的帮助之下,为首的几位几位已经成了移动的火把了。
  事实证明火焰对他们有牵制作用的。
  点燃的丧尸和他们身后被火炙烤的丧尸行动都变慢了,李果落抓住这空隙从他们身侧钻过去,从这些家伙身后一块被拉起警戒线的地方跑去。
  眼看就要跑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丧尸抓住了她的脚踝,李果落往前一跌,跪倒在地上。丧尸的力道大于常人,李果落扯不出自己的脚,眼看后面又有丧尸近了,她一咬牙道:“妈的,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用尽力气将面前松动的沼气井盖移出一条小缝,一股恶臭从里腾起
  打火机再次点燃,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这小小的火苗,承载着李果落全部的希望落入了漆黑的沼气井中。
  “混蛋!李果落你给我回来!”杨念妍趴在窗前,看着李果落没有一丝留念的身影跑出了她的视线。
  “她已经决定好了。”枫乐来到了杨念妍身后,“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命运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她就该死吗?!”杨念妍转身揪住了枫乐的衣领。
  “不,你冷静一点。”
  枫乐平静的看向她,“松开。”
  杨念妍对上枫乐的目光,浑身一颤,缓缓松开了手。“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节哀吧。”枫乐似乎还有话未说。
  然轰隆一声炸响突然从杨念妍背后响起。
  “李果落!”杨念妍扑向了窗户,刘珉从背后抓住了她,她挣扎着,哭泣着。失去了挚友,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真是疯狂啊。”枫乐看着教学楼挡住的另一边,看着空中扬起的灰尘。
  “枫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汐宝也感到疑惑。
  “没发生什么。”第一次,枫乐拒绝回答了叶汐宝的问题。“不过,我们有救了。”
  耳边依旧响着嗡嗡的耳鸣,而还未等耳朵缓和过来,又是一声怒吼响起。
  “你这个杀人凶手!”杨念妍双手撑在窗沿上,破碎的玻璃渣嵌入了她的手心“肯定是你怂恿李果落去送死,我了解她,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但是如果不是你去怂恿她,她那么胆小,肯定不会做出这种送死的事!”
  枫乐看着她的背影,沉寂了片刻,随后说道:“等会记得处理一下窗户上的血,也许血腥味会吸引来丧尸。”
  “来就来呀!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就好了!”
  “闭嘴!”一个酒精瓶子砸在杨念妍身旁。
  “有情绪你可以和我打一架,别拿你的命开玩笑。珍惜你这条命吧。这是李果落用生命换来的。她为你而死,你要替她活着。”
  那一天,杨念妍在刘珉身旁哭了许久,枫乐的目光,一直投向窗外的天空,李果落这个平常和大家讲讲笑话吐吐槽的活泼女孩走了,却换来了枫乐她们有色的未来,巨大的爆炸比金属盒子更有力的敲响了警报,过不了多久,救援队就要到了。
  047-6-22
  今夜有两个人醒着。
  “起来吧枫乐。”
  当四周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时,李果落在悄悄爬起,走到枫乐身边。
  枫乐睁开了眼。
  “打扰别人睡觉可是不好的。”慢慢的挪出被窝,枫乐拿起枕在头下的外衣穿上。
  “我知道你在装睡。”李果落笑道,“每天等我们睡着了,你不就会起来守夜吗。”
  “好吧,被你发现了。”
  “所以,你想干嘛?”
  李果落示意枫乐到离叶汐宝远一点的地方。“我感染了。”
  “哦。”枫乐走到李果落身边,“所以你准备干什么?”
  李果落佯装失望的揣起手,不满的抗议道:“唉,都不惊讶一下,你这种反应好淡然啊!”枫乐扭头看向了她,勾起一抹苦笑说:“虽然有些残忍,但一开始,我就有你们几个可能会感染的心理准备了。”
  “包括叶汐宝么?”
  “也许吧。”
  李果落轻轻的感叹一句:“你还真是无情啊。但是我打赌如果感染的是叶汐宝你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有事说事。”
  在黑暗中李果落悄悄朝枫乐做鬼脸,正好枫乐回头盯了她一眼,不管枫乐看没看到,她都只好尴尬的收回了舌头。
  “几天前你给我说的报警计划真的可以实施吗?”
  “不知道。”枫乐靠在背后的货架上,望着天花板,缓缓的说道“成功的几率很小。因为无法得知教学楼后面的丧尸数量,大致计算下那里丧尸总数大于等于六。”
  说完这些话,枫乐看向李果落,“这样的话,你还会尝试这个必死的计划吗?”
  李果落耸耸肩,回答的声音很小。
  “Maybe.”
  “会不会尝试,其实你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
  枫乐没等李果落的回答,她也知道李果落即使回答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来找我,就好像丢一枚硬币,丢硬币的关键不是在他掉落的时刻,而是在抛起硬币时你所希望那一面朝下。”枫乐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头,“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李果落红了眼眶,“谢谢。”
  “嗯,去睡吧。”枫乐打个哈欠,谁知道还能睡几天呢?
  “枫乐!”
  “帮我个忙吧。”
  一夜未眠。
  “玩过鞭炮吗?”枫乐鼓捣着手中的酒精瓶,要不做个燃烧弹吧,但是危险系数蛮大的。
  “没有……”
  “好的。”枫乐打消自己的念头,还是简单一点的方法好了。“由于场地原因我没法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武器,我想目前有杀伤力的除了火应该很难找到。”
  “好了先不谈这个,不管有没有退路你都要报着求生的心态,我们处于弱势,该跑就跑,别和他们硬拼。”枫乐朝李果落做了个手势,往窗户走去。“我说过我们现在的唯一路径是窗户吧。”
  “来,我给你说说减小伤害的方法。”
  李果落严肃的站在窗前,认真的听着枫乐每一句话。
  “当你往下跳的时候,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恐惧,以脚尖着地,在双膝向前倾倒之前用双掌支撑。跌倒了一定要迅速爬起,根据你的情况,失去了痛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要脚尖着地?”李果落好奇的问道。
  “卸力。”枫乐拧开窗户上的锁,“减少对大脑的冲击,避免你撞到头影响判断。”
  “哦。”
  李果落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晃悠的影子。
  “跑到那边去,情况我就不明了了。不过我记得那里有个可以当做炸弹的东西……算了,这不太保险。”
  “祝你好运。”
  是啊。李果落站在窗前,抬起手抚摸面前冰凉的玻璃窗,玻璃映出她的倒影,她笑,“她”也在笑。
  祝我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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