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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傭几番思量之后,出征的圣旨还是到了楚王府。
宁玉雅看着郑克藩面不改色地接过圣旨,只觉得如今不过是初夏时节,在这渐渐炎热的京都却是已经有了寒风萧萧,遍地铺霜,满是萧索之秋意了。
子仰哥哥究竟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东夷国是什么地方,那是蛇蚁虫兽横行之地,是吞下了大晋数十万将士的险恶之地,皇帝舅舅怎么可以把子仰哥哥派去那种地方!
等不及传旨的内侍走远,宁玉雅就失魂落魄地拉紧了郑克藩:“子仰哥哥,你别担心,我去求一求母亲,有她出面皇帝舅舅肯定不会再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哦?”郑克藩冷笑一声,“我竟不知道宁国公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面子能左右父皇的决定。父皇是君,一言九鼎,圣旨既然已经下了,我接着就是了。”
“子仰哥哥!”宁玉雅看着郑克藩毫不留恋的背影,泪水还是决然而下。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子仰哥哥都不愿多看她一眼?既然他接了这旨,大不了她陪他走这一趟就是了。
宁玉雅的想法,郑克藩并不知晓,他只是心里想着,希望着自己厌恶她一点,她就会对自己死心一分。那么等到将来自己去了,她也能以她的聪慧,心平气静地再为自己谋一段良缘。
只是,将来的事又有谁说的准呢?
夏日点兵,将士们的士气也因这有着些许炎热的天气低落了不少,郑克藩没想着要去打一场胜仗,对此也是一副不甚在意,懒洋洋的态度。
看得跟在他身后的宁玉雅越发担忧:“子仰哥哥,要不要……”
“宁玉雅!”郑克藩打断她:“生死有命,你所做的那些,你真以为我会稀罕吗?”
“不管你怎么看,我想做的是一定要做。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总要为自己这身份求一个心安。”
“随你。”
清风徐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不近不远地跟在了大军的后面,郑克藩即使知道那是宁玉雅,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胡延在一旁起哄道:“好歹人家是郡主,她对你一片真心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哥哥可是艳福不浅。”
“身份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你还是多关心自个儿的事吧,怎么能娶到妻子?”被胡延这么一说,郑克藩当即怼了回去。
胡延脸色一僵,他已经年岁不小了,婚事却还没有半点着落,他心里也急得不行。胡家家世还可以,只是他身体上有些疾病,年岁比起郑克藩来差不了,可这模样倒还是个孩子,看起来极为不靠谱。这样一来,京都有那些人家愿意把闺女许给自己?
军伍后面,宁玉雅自马车里探出头来,向外张望着,她一身束袖袍服,头上戴着玉冠,完全一副男子打扮,即便是这样也遮不住宁玉雅女子的风华。
看着她似是新奇地望着车外,云儿在一旁轻笑道:“王妃不曾见过这江南的景色吧,这还只是初夏,若是再过上小半月,湖里的荷花全开了才好看呢。”
宁玉雅含笑点头:“荷花在京都那边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府中零星几朵,自然比不上这边。”
云儿笑着劝道:“王妃若是喜欢,在江南多留几天好了。”
宁玉雅摇了摇头,“我来这边本就不是为了玩耍的,又何必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万一要是耽搁了脚程,只怕是就再也跟不上子仰哥哥的脚步了。”
如此七八天,倒是郑克藩先忍不住了。
“胡延,你快去后面把玉雅郡主接过来吧。”
昙州大营前,郑克藩一众人下了马,只是他身后却是跟了一个瘦小模样寻常的随从,穿着有些不太讲究,看着像是个普通仆从,只是那一双眼却是晶莹透亮,让人一见忘俗,实在是不明白这样一个小郎如何会有如此清澈的眼。
这个人自然便是宁玉雅了了,她已经乔装了一番,倒是因为这是郑克藩请来的一位小娘子教了她小半日,教会了她如何用草药汁涂抹之后,将肤色变成古铜色一般的黝黑,还有用黛螺将一双秀眉描画成男子的剑眉,将口鼻稍稍掩饰,少了几分柔美,便成了一个模样寻常不起眼的男子了。
只是宁玉雅那一双眼清透莹亮,却是无法遮掩,就只好就此作罢,好在现在看起来,她不过是一个有着特别晶亮双眸的男子罢了,没有更多吸引人之处,便是叫人仔细打量,也不会格外留心了。
大营中早已迎出来数人,当先那位便是一位在苍明王府帐下的高壮男子,宁玉雅并不认识他大步当先一身甲胄带着数人迎上前来,却是抱拳在郑克藩跟前齐齐拜倒,满是欣喜地道:“楚王殿下!”
郑克藩大步上前扶起他们,面上却是没了先前在马车里与宁玉雅那般愁色,忧心忡忡地问道:“东夷国边境形势如何?”自边境到京都,一路上用了好几日,虽然战报时时送到他手中,他却是一到大营便问了起来。
高壮男子见郑克藩发问,欠身行礼道:“王爷,东夷国的兵马已经攻陷南州,与咱们守在这里的五万兵马形成对峙之势……”
郑克藩大步向前而去:“去主帐再说。”
一众将领随他向主帐而去,只是他走了几步,却是转过头望着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宁玉雅,道:“先带客人去休息。”
众人惊讶地望向那个貌不惊人的小侍从,只有那高壮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明了之意,却是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不再多话跟着郑克藩快步向主帐而去。他曾有幸见过玉雅郡主一面是不会认错人的。
宽大的主帐内,郑克藩已经换上一身银白甲胄,负着手立在案几前,脸色凝重望着案几上摊开的大晋边境舆图,那上面圈圈点点标明了东夷国与大晋的分兵情势,他身后的诸多将领屏气凝神,等候着问话。
郑克藩指着舆图正中:“南州现在的情形如何?”
一旁的那位高壮男子忙上前回道:“南州被攻陷已有五日,东夷国人出兵五万,但如今天气炎热,也许赶不及救援,那些虫子就把尸体当午餐了。为救那也不知道活了几个的人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是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