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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孕妇的肚子蠕动的越来越厉害,“快要生了,坚持住!”中年助产士在给孕妇打气道。
“我很疼…”孕妇有点难受,吸了一口气说道。
“放轻松,生男孩都是这样,你第一胎是个姑娘吧,当时感觉怎么样!”中年助产士岔开了话题,说道。
“当时,当时还没感觉,就生出来了。”孕妇做了两个深呼吸,感觉好点了。
“那就多深呼吸,不要想着生,光想小家伙,马上就要出来了,我是个伟大的母亲,这样会轻松很多的。”中年助产士还是让孕妇轻松一些。
“雨下的小了,一会肯定能停。”一个年轻小护士,对着中年助产士说道。
“嗯,今年雨水大,这茬雨水下去,地里的麦子就该熟了,所以说春雨贵如油,是有道理的。”中年助产士喃喃道。
“吕大姐,我看见孩子的头了。”小护士对助产士说道。
“是吗,现在三点半了,这是黎明初生,看来,这小家伙运气不错啊!”中年助产士微笑着,对着孕妇说道:“来,使劲,深呼吸,加油!”
孕妇满头大汗,忍受着剧痛,使劲履行着一个孕妇的责任,“哇,哇…”几声嘹亮的啼哭,一个小男孩(那是我)在洪亮的哭声中,来到了这个世界,开始了他的故事。
都说:生,老,病,死,都是人一生中,需要经历的重要的过程…
但是,这个过程,我们往大了说就是人生,什么是人生呢?
我认为就是一辈子,人所经历的方方面面的生活的简称。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八斤六两,你看这家伙胖的,真是超可爱的。”小护士抱着新出生的婴儿(就是我),对走廊里略显疲惫的父亲说道。
“好,好…”父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老三,外边的雨停了,赶紧回去告诉咱爸,他有孙子了,快,快去…”父亲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哎,好了,我马上去。”三叔现在,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听闻父亲说完,撒腿就往外跑。
“慢点,慢点…”旁边的奶奶喊道,说完,冷冷的朝我看了一眼,我闭着眼睛的小脑袋,都能感受到那审视的目光,看来这个老太太,不好对付啊,我如是想到。
“赶紧把住院手续办一下,孕妇还要住几天院,需要观察一下。”中年助产士扶着我的母亲,从产房出来,我的大姑姑赶紧上前搀扶,跟着抱着我的小护士,往病房走去。
“好好,我这就去。”父亲攥紧了手中仅有的一百一十二块六毛钱,还有十斤SX省粮票,看了下奶奶,奶奶没说话,迎接他的却是冰冷的目光。
“哎…”父亲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下,对二叔说,“你去你嫂子家报个信去。”走近二叔的父亲抽出两块钱和一斤粮票,对二叔说道:“买点小米带过去,让他姥姥,给你嫂子熬点粥。”
二叔点头答应,走出了医院走廊,看着外边天色还黑着,“哥,现在应该都没开门的,我在待一会再去。”
父亲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快磨的看不清颜色表带的“SH”牌手表,这时时间显示4:06分。
“行,你五点再去吧,再拿五毛钱,回来时,给大家带点油条包子啥的。”二叔刚满二十,刚参加工作不久,还没发货工资,听说有吃的,高兴的笑了起来。
我的那个所谓的奶奶,全程没有一丝笑意,始终保持着应有的冷漠。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我们家的长孙,意思就是:以后我们家的大旗,得有我来扛着。
“小英生了个男孩,八斤六两,很胖乎!”姥姥再次向二叔确认道。
当二叔六点钟赶到姥姥家时,姥姥已经就起来了,正在扫院子。
“嗯,就在县医院,昨晚3:33分生的,我哥让我带的小米,说让你老,给我嫂子熬点粥。”二叔没有其他的思想,只是老实的传达着。
按理说,应该是,婆婆第一时间回去熬粥的。
那会我们家的日子过的苦,鸡汤,鱼汤啥的就不奢求了,起码小米粥,哪怕不放鸡蛋,有一点红糖这总可以吧!
“熬什么小米粥,那是我姑娘,我外孙,不能亏了孩子,你先回医院,我一会就过去。”姥姥其实心里清楚,又没法说出来,先打发二叔走了。
二叔一直惦记着早餐,包子和油条。
那会,油条应该是两毛钱一斤,素包子五分钱一个,肉包子两毛钱三个。
平常有点反应慢的二叔,此刻无比精明的算着帐。
二叔仔细算了算,手里的五毛钱,然后,非常清晰加正确的要了,一斤油条加三个肉包子和两个素包子。
那会,不流行什么塑料袋包装,都是用纸质的食品袋包好,用麻绳捆住,带上早点二叔屁颠颠的赶回医院。
家里这头,三叔回来后,告诉爷爷大嫂已经生了,爷爷点点头,先让三叔补觉去了,早晨七点钟,三叔还要上学去。
爷爷已经知道,我平安生产,轻轻的招呼我的二姑,我二姑那会刚好十七岁,正上高二。
爷爷悄悄的拿出,皱皱巴巴的十张五元钱,还有二十斤全国粮票,告诉我二姑:“别让你妈知道,悄悄的给了你嫂子,如果你哥问起,你就说你妈,不知道,让他把钱拿好。”
和大姑相比,二姑知道奶奶对我们一家不好,父亲子妹一共七个,大姑,三叔,小叔和小姑是奶奶的跟班,我父亲这边,只有二姑是真心对我们好,二叔是个不管家中事的家伙,不过,每次要是家里发生争执啥的,他会站在父亲这边的。
病床上,母亲接过二姑带来的钱和粮票,眼泪在眼眶打转,之前,奶奶一句:“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会。”就让母亲很难受。
这会,拿着爷爷托二姑带来的,皱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母亲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医院的押金需要两百块,钱不够还差九十块钱。
父亲没有办法,这天一亮,赶紧跑到了自己的徒弟家借钱。
后来,母亲告诉我,我才知道这事的,父亲的徒弟,我应该叫“强叔”吧!
“强子,你看能不能先拿一百,过几天,发工资师傅就给你,你师娘生孩子,医院让交两百,师傅这这钱不够。”一直以来,很是腼腆的父亲咬着牙,说道。
“师傅,看你说的,我知道你不宽裕,你等会,我给你拿去。”好像是看出了父亲的囧困,强叔二话没说,“师傅,我手里现在只有一百五,多的这五十,你不用给我了,就当给孩子,还有师娘买东西了。”
”这怎么行,你一个月才四十块钱工资,就是给,这也太多了点。”父亲推辞道。
“谁让你是我师傅呢!”看着拒绝的父亲,“我去单位再给你请两天假,然后告诉单位那帮兄弟,抽空来看看,你的宝贝儿子。
行了,你赶紧回医院吧,我上班去了。”
父亲点点头,转过身,看着手中十五张,面值十元票的大团结,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