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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为止,薛南苑最擅长用的武器是匕首。不是因为匕首对她而言用得有多顺手,只不过是因为她想伤什么人,还从未用过光明正大的法子。因此拿着太明显的武器,对于她来说,显然不太合适。习武之人多半好斗,与人打斗也是不可避免的,武功平平的人自然会吃些亏,好在南苑有自知之明,尽量不在这方面与人发生冲突。
闲来无事时,她也会幻想一下自己武功盖世与人决斗的场景,还有些向往,但这种事也只能想想。
她最初习武的时候,涟尧师姐递给她一柄剑,她却不敢拿。后来师姐给了她一条鞭,她又因畏首畏尾一直被打伤,虽一直苦练,却很久都没什么进展。这种一无是处的大小姐只适合在家里好生养着,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找个门当户对又值得托付的人家嫁了,定能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
教中多数人都不明白教主为什么要留着南苑。任何一个人似乎都能代替她,何况她还不是个安分的主儿。除了长得漂亮,很能惹事,在她身上找不出一丝可以让人注意到的东西。
她不是习武的料。
这是仰偦教上下公认的事实。
她根本招架不了眼前的对手,被人掐住脖子,抵在柱子上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真的是累了。
“自己是不是快死了?”这个声音在她脑中一遍遍响起,越来越清晰。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毫无还手的余地。她的头拼命的往下低,碰到了对手的胳膊,忽然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薛南苑睁开眼,上牙与下牙撞击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眼前的景象让她迅速地从刚刚的梦中脱离出来。
她伏在一块浸在水中大半的石头上,周围环山,景色可以称得上是青山绿水,可人却狼狈不堪。衣服脏兮兮的,上面的血迹被冲得扩散开,虽然颜色淡了不少,可毕竟一身白衣,看着依然很骇人。她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还好,身上只有一些擦伤,不至于让血把衣服染成这样,那这血迹……
一定是别人的了。
这衣服,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一觉醒来并没有解除周身的疲乏,她觉得头晕目眩。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在这儿?衣服是谁的?谁带她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接收到的最后一条命令:协助涟尧师姐,带回青绾儿。
青绾儿是教主唯一的女儿,教中人皆称她为绾儿姑娘。她从未见过这姑娘真人。教主吩咐下来的任务自然要完成好,但见绾儿姑娘于她而言,却有更重要的意义。
情报上说绾儿姑娘在秦府,她便潜入秦府。她的任务,是在师姐她们行动的前一天提前除掉秦府的管家和三少爷,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下毒,是最好的方案。这种事情她没少做,也从没失手过。只是这一次,情况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她失去嗅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病症,到了真正需要嗅觉掌控药剂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现象,却误了好大的事。
师姐带的人同秦府的人正面交手,情况危急,她不能坐视不理,就不分敌己地用毒放倒了所有人,到底有没有人被毒死,哪一方被毒死的多一些,她也不知道。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薛南苑此刻觉得头痛欲裂,或者是受毒气所伤尚未复原,又或者是自己过于疲劳,也可能是大脑故意去回避当时的情况,她没办法再想下去了。她茫然地扫了一眼周围,她必须要知道这是哪儿。她还要找到萤弦。
最重要的是,她要知道,她们的行动是否成功,绾儿小姐有没有被带回去。
她的衣服在水里泡了大半,一站起来全都湿了。看这太阳还是正午,虽然自己好像是在谷底,却也还算暖和。看这地形地貌,周围应当是有人住的。
果然,没走多久,看见了一处茅草屋,顾不得一身狼狈,南苑走了过去。
大门没有落锁,南苑直接到了屋子前,正好屋子里出来了一位妇人,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簸箕飞了出去,险些撒了南苑一身的糠皮子。
“大婶儿,我……”自己一身泥泞,一身血水,这样一个平常的农妇哪里会见过这样的情形,见那妇人吓得不轻,南苑想起头上该有两支素银簪子固定头发,手一摸却只摸到一支,遂拔下,“大婶儿,你别害怕,我本是路过此地,不小心从山上跌了下来,受了些伤想问您借宿一晚。”
这簪子也不是自己的。南苑看见手中的那支木簪,觉得毛骨悚然。
再看那妇人还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只把南苑往外赶。
南苑身量瘦小,看起来丝毫没有攻击力。何况这里的确是谷底,寻常人不熟地形经过此处自山上跌落受伤也是合情合理,看南苑一人如此落魄,求助上门绝没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到底为什么?
她继续走,却没有肯收留她的人家,又累又饿的南苑怕在天黑之前还找不到栖身之所,那自己在这荒郊野岭的,可就危险了。她甚至没了力气去悲伤哀怨,也不敢仔细思量过往,只能往前走,也不记得自己刚刚走过的路。
前面有一座看起来很破旧的庙。
在不曾留意过的人眼里,庙都是一个样子。南苑没有留意过。自她离开罗孟城,就没细看过什么风景。可眼前的这座庙,她却觉得似曾相识,没来由的滋生出一种亲切感,让她不知不觉向这之中迈入。
门是闭合的,门里面对于流落的人来说,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没人能告诉南苑,推开这一扇门,她会面对什么。南苑的手触碰到了门环,下一瞬间,她或许就坠入一处来不及逃脱的万丈深渊,又或许迎来一片世外桃源。当然,可能只是走进一个许久无人打扫的屋子。这些都不重要。
她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