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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门前,宫胤夜提手制止后面跟随的大队人马,“不用跟着了。”说罢一提衣襟,迈过凤仪宫高高的门槛。
因为主子被禁足,少了往日的尊崇与热闹,凤仪宫人人噤若寒蝉,偌大的宫殿便显得十分凄清冷寂。
一路行来,竟少碰到走动的宫人。
到了殿中,昔日摆放的花花草草虽浇了水,却也难掩其萎焉不盛的样子。
殿内没有薰香,也没有服侍的宫人,甚至连皇后的影子都没见到。
宫胤夜脸上便有些不大好看。
就算云幽若被禁足,她仍然还是皇后。这些人,怎的如此轻慢于她?
常禄见主子脸色越来越黑,随手揪住一个路过的宫女,问道:“皇后娘娘去哪了?”
那小宫女连忙跪到路旁,恭谨卑谦地回道:“回大总管,娘娘在后花园…”她想了想,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赏景。”
常禄谄笑着走到宫胤夜面前,弯了弯腰,“陛下,您看?”
“去后花园。”
“摆……”
常禄直起脖子,刚要唱喏就被宫胤夜制止,“噤声!”
主仆两人顺着抄手游廊,穿过宫巷来到后花园。
一出凤仪宫后殿东侧的宁馨门,宫胤夜就听到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自荷塘处传来,还有他们遍寻不见的皇后云幽若激动到颤抖的尖叫声,“快快,啊抓到了抓到了!啊啊啊!”
透过那片垂柳,宫胤夜一眼就看到了湖边那抹红色丽影。
云幽若嫌宫装繁复,只穿了大红色的绡绸里衣。出殿门的时候因为良嫔那一出,头发也没来得及梳,被胡乱辫成麻花辫搭在一侧。
袖子挽起到手肘位置,露出一双白生生的手臂,在阳光下闪着羊脂玉般莹润的光芒。
她双手用力攥着那条拼命挣扎的金色大鲤,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碎钻般的阳光跳跃在她整齐雪白如编贝般的牙齿上。
这样快乐的样子,任谁看了,再阴郁的心情也会晴朗起来。
湖边小亭被水湿透的大理石地面变成暗黑色,那双精致小巧的玉足踩在上面,莫名竟让人心生妒嫉,恨不得自己化身成石头,将那双玉足捧在掌心里。
肆意把弄揉玩。
宫胤夜背在身后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捻了捻,新婚夜那双玉足柔软温润的触感,似乎又回到了指尖。
当那道如有实质、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刚刚落到背上时,云幽若便感觉到了。
她转过头,看向半隐在垂柳之间的那抹明黄色身影,心在刹那间突然隐隐痛了起来。
这绝壁是属于原主云幽若的真实情感!
在云幽若记忆里,云家小姐对当时还是皇子的宫胤夜一见倾心,自此情根深种。只是碍于礼教,只好将满腔爱慕悄然埋在心底。
后来,她终于如愿以偿进了宫,成了心上人的妻子。
这桩婚事,虽是太后为了拉拢云大将军达成的协议,也有爱女心切的安阳县主为了满足女儿心愿,所做的退让和努力。
但是,这个男人的心,却从未有一刻为云家小姐停留过。
云幽若被禁足,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抑郁而亡,这才有了幽若的到来。
对这样的男人,幽若打心眼里为所不齿。
大力挣扎的金鲤“啪”的一声摔到地上,几个鲤鱼打挺,“咚”的掉回湖中,溅起几星水花。
云幽若心里暗道可惜,无奈翻了个白眼,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不耐烦。
宫胤夜背负着双手,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吉祥、如意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如意余光里看见那根还垂在水里的简易渔网,闪电般伸出手,将那张好不容易做好的渔网捅进了湖里。
宫胤夜的目光从那杆飘在水面的渔网上收回,走到云幽若面前,四下里打量一番后,沉声问道:“皇后在干什么?”
云幽若别开目光,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能干嘛,钓鱼呗。”
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
云幽若转头,看见吉祥着急的神色,忍不住小声问道:“干嘛?”
吉祥朝地上使了个眼色。
云幽若低下头看了看,纳闷地说:“我没丢东西。”
吉祥:……
娘娘,奴婢只是提醒您,此时应该给皇上行礼问安。
宫胤夜挑了挑眉,探究地看着云幽若:如果不是眼前这张脸太过熟悉,他当真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应该在这里呆了很久,小脸儿晒得微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以往总是带着三分哀怨的眼神明亮而沉静,不见了那深藏的小心翼翼和爱慕讨好之意。
这是,以退为进?
当真有趣!
宫胤夜勾了勾唇,声音却变得沉哑不悦,“皇后,朕在问你话!”
“我答了呀。”云幽若抬起眼睛,乌黑的眼珠晶晶亮亮,像是揉进了细碎的阳光,“我就是闲得无聊,捉条鱼玩玩儿。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来给它们做全身按摩?哈啾!”
一个响亮的喷嚏突如其来,云幽若揉了揉鼻子,看看周围瞬间石化的四人:她就是打了个喷嚏,至于这么震惊吗?
吉祥和如意惊恐万状对视一眼,随后深深埋下头。
常禄白着脸,战战兢兢从袖袋中拿出一块雪白的缎帕,抖着手举到宫胤夜面前,“陛下?”
宫胤夜幽深锐利的眼神明暗不定,一瞬不移地盯着云幽若的脸。
云幽若心想:好家伙,居然还敢跟姑奶奶瞪眼睛?
Who怕Who?!
要知道,以前在训练营的时候,她曾经盯着一枚针尖足足瞪了三个小时!
云幽若挑衅地抬高下巴,狠狠回瞪着宫胤夜:看谁瞪得过谁!
看着那双瞪得溜圆、黑曜石般的眼晴,宫胤夜胸中因被喷了一脸口水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幽若,狠狠夺过常禄手里的帕子,不紧不慢擦了擦脸,“皇后,你口水喷了朕一脸!”
云幽若一愣,“欸?!”
“还有你们两个。”宫胤夜将炮口对准跪在地上的吉祥和如意,轰然开了火,“任由皇后荷塘捕鱼而不制止,此其罪一;皇后出行衣着不整,身为凤仪宫掌事宫女却不知劝谏,此其罪二;任由皇后玩水弄湿衣服着凉,此其罪三……”
“喂喂喂!”云幽若伸出双手在宫胤夜眼前晃了晃,不满地说:“是我自己要出来玩的,管她们什么事?你不要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