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沉闷的钟声惊醒了钟思漫，她抬头就看见她深爱的男人，正走进家门。
　　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装衬得人愈发挺拔疏冷，而那从餐厅泄出去的暖黄，又将人镀上一层柔和。
　　那是她眼中唯一可见的光。
　　哪怕已经认识十数年，哪怕已经结婚两年，每次见到秦司樾，钟思漫的心，还是忍不住咚咚乱跳。
　　“都1点了，怎么还没睡？”秦司樾坐到她对面。
　　钟思漫将礼物背在身后：“今天是你的生日嘛，我做了些菜，想等你一起吃。”
　　这是陪他过的第二个生日，也是倒数第二个了，她不舍得错过。
　　还有一年，他们的婚约，就到期了。
　　而他，也将属于别人。
　　秦司樾扫了眼饭菜，略带歉意：“抱歉，晚饭我已经吃过了。”
　　“没关系，还有蛋糕呢。”
　　钟思漫从冰箱里端出精致美味的蛋糕，这是她花了一下午时间，按照秦司樾的口味做出来的。
　　“思漫，我们离婚吧。”
　　钟思漫愣在了原地，耳朵一片嗡嗡声，手死死抠住盘子才不至于让蛋糕翻倒。
　　他说什么？
　　离婚？
　　是她听错了吗？
　　下一刻，秦司樾的话再不容她自欺欺人：“等离婚协议拟好，我们就去把证领了。”
　　不是她听错，他说的，真的是离婚。
　　“不是……不是还有一年吗？”
　　钟思漫的声音在颤抖，她想质问，可说出来的语气，却像是在祈求。
　　“晗雪预约了A国的医生帮她治疗，我要陪她一起去，大概一年时间。”
　　“我知道还没到约定的三年，但反正这一年我也要陪晗雪，所以提前结束也好。”
　　‘哐当——’
　　蛋糕，还是翻倒在了地上，像一滩烂泥，摔得稀碎。
　　就像她的心一样。
　　“怎么了？”秦司樾关心道。
　　钟思漫连忙蹲下身收拾：“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住地道歉，可是她究竟在抱歉些什么呢？
　　抱歉没有办法再陪他一年？
　　还是抱歉私自占有他两年？
　　为了林晗雪，他竟连短短一年，都不愿忍下去。
　　“不过是个蛋糕，对不起什么？放着吧，明天让佣人收拾。”
　　明明秦司樾的声音是那么淡那么轻，偏偏像把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挤进她的耳朵里，扎进她的心窝里。
　　是啊，不过是个蛋糕，不过是她失败了十几次，才终于成功烤好的蛋糕。
　　不算什么的。
　　“还是按之前说的，由你去和爷爷说这事。”秦司樾开口。
　　“好。”
　　“等协议拟好了，周铭会拿给你签字。”
　　“好。”
　　钟思漫死死咬住下唇，不想让秦司樾听出她的脆弱。
　　这份婚姻，本来就不该属于她。
　　她一没身份，二没背景，没有哪里配得上秦司樾。
　　她唯一接近他的一点，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了，因为她的爸爸是秦家的管家。
　　如果不是她爸爸救了秦司樾父母的命，在生命危急时刻请求他们照顾自己，秦爷爷也不会为了报恩让她嫁给秦司樾。
　　她也早就知道，秦司樾心里只有那个白月光，林晗雪。
　　她该知足的。
　　秦司樾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可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