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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来,小八,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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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地狱?”
  苏陆不太懂猫咪的说法,心中怀念着房东大爷推荐的心理治疗服务,大概那个腿长活好技术棒的大姐姐真的能帮上自己一点儿忙,但是......如果不是心理问题的话-----他捏了捏脸,确定没做梦.又捏了捏猫咪的脸.
  “喂!给老夫洗手啊混账!”
  “对不起!”
  苏陆洗手时,这才明白,他的唯物主义社会现实价值观让这扇不怎么唯物主义的厕所大门,让这只镜中周身飘着森森鬼火的猫咪,彻底碎了个干净.
  “地狱?”
  他咀嚼着这个词汇的含义,看着猫咪伸着懒腰的模样,就像是个富家千金,从它嘴里吐露出了半点线索.
  “没错!老夫从地狱来,你就是老夫的主子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有什么好处?“苏陆的口风十分谨慎,如果说这只地狱猫想要他的命,那是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邪神又不是他苏陆请来,从猫咪话里的意思,现在想送神估计还来得及,试试又不花钱,对吧.----他依然抱着天真的想法.
  猫咪两眼凛然,胡子一抖一抖,像是奸计得逞.
  “哼---契约......”
  苏陆立马打断道:“不签契约!”
  “那......这本......”
  “不学魔法!”
  “愚蠢的人类啊!跟着老夫念--“
  “不会念咒!”
  “嘁---老夫尚且还留了一件宝......”
  “不要变身!”
  猫咪恼羞成怒,仿佛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厉声喝道.
  “你这家伙?!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让老夫如何是好?既想拿好处又不肯付出,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主子!”
  苏陆早将这唯心主义邪神的价值观看得一清二楚,说它不贪图自己什么东西,苏陆是不信的.
  他晓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知道眼前古怪的猫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可是从“来自地狱”的说法看,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钱!女人!权利!命数!只要你动动嘴,老夫都能帮你纳入囊中!只需要......你养我.”
  苏陆听见这句话时,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无产阶级光辉下的镰刀铁锤与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在脑中反复缠斗,到嘴边都成了那句.
  “来,小八,握手.”
  猫咪满脸问号:“啥玩意?”
  苏陆友好地伸出手去,想让猫咪回应他.
  “姑且叫你小八,握手.”
  猫咪满脸不爽,却应了这敷衍的握手礼,像是既害羞又幼稚的仪式.
  “你是没有地方住,才跑到我的屋子来的吧?说起来看你毛色鲜亮,不像是穷人家的猫,应该很快就会有主人来认领,至于你是个什么奇怪生物,我也不想深究。”
  说从地狱来?各种神话里,地狱又是什么模样呢?苏陆理解范畴里,总归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惩罚恶人的可怕牢笼,犯错抵过的囹圄之灾,火焰、痛苦、刀兵、死亡.----这也是苏陆对地狱的一知半解.
  这个小子......
  猫咪仿佛遇见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你!你!!”
  苏陆神色如常:“我怎么啦?小八?”
  “每个男人!都会拼了命思考在人生舞台上如何去歇斯底里,最后才不会籍籍无名!你这家伙------明明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却甘于平凡?放弃了?”
  苏陆放下小八的爪子,一人一猫做着无声的对峙.镜里镜外是两个世界.
  地狱猫,是在人世与阴间的夹缝中,流浪了数千年的奇异生物,它帮助人实现愿望,最后收取灵魂得以进化,源远流长的历史进程总能发现它的身影,帮助过的人类无不是功成名就之后,又像是一颗突然崛起的流星,匿迹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它有很多名字,巫师之祖,来自红海的妖精,诱人堕落的魔鬼,八命真仙.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拒绝了---这是它不曾想过的,对此它抱着强烈的好奇心.
  哗啦啦啦啦----
  小八往洗手盆里吐了满满一盆子金币!
  “这些金子!只要你点点头!都是你的!”
  苏陆拿起其中一枚,仔细端详着,从金币上的图案能辨识出是一枚匈牙利历史文物。---虽说他不是个学霸,但是因为兼职小说作者的原因,对这方面倒是略懂。
  “唔,很有说服力,但是代价呢?”
  难缠!小八感觉身上长了虱子,在洗手台上打着滚。
  怎样都无法说服眼前这个主子和自己达成某种超友谊关系,它很是恼火.如果把这些黄金放到其他人面前,恐怕普通人早就发了疯一样,将自己视为平凡人生里的天赐之宝了!
  “不需要代价!”
  小八想到了绝妙的点子,准备一步步用“免费”的诱饵,引诱这位凡人上钩。----并不是小八执拗于这个普通的穷学生,而是它修造九命猫妖的道行,灵魂臻至完美的路上,冥冥中的命运的奇异联系,将它送到了苏陆的厕所来.
  所以苏陆的灵魂,它是收定了!
  “我不要!”苏陆扔下金币,眼神越来越冷.“给我都吞进去.打扫干净.我不需要只会添乱的宠物,一大盆子黄金?这种拿去贵金属店吓死老板的古董金币,真是太没实感了.况且......”
  小八惊得张大了嘴,打断道:“给你钱你都不要!?”
  苏陆就猫妖刚才那一句句谗言,做出了有力的反击:“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可没脸去捡,每天都有工作和学业等着我,日子充实到娱乐时间都没有,你说我甘于平凡?我苏陆每天都有好好向着不凡前进呀!”
  “你----”猫妖居然无言以对,还不了嘴,猫脸露出忿忿之色,一点点将金币全都吞了回去。
  苏陆脸上吐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存,“不过......你这孩子.”
  小八一听,事有转机,想着要不要撒娇打滚卖个萌?好趁热打铁让宿主心甘情愿地缔结契约.
  苏陆叹道:“小八呀,你这孩子,或许能用来煲汤.”
  猫妖当即炸了毛!弓着身子威吓着眼前的古怪学生.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纵使它有天大的能耐,灵魂中主仆之间的奇妙联系,也不能让它违抗主人的命令.---如果苏陆真有拿它煲汤的想法,它能做到的,大概也只是变出最合适自己身材的锅。
  “先当储备粮养着好了.”苏陆谈吐中恶意溢于言表,落下狠话回房干活继续写稿.“你自己玩吧。我这儿没有猫抓板,要是我发现家里哪个地方让你挠花了,刚好我穷,这个月就吃你了.”
  小八惊叫:“喵呜!!!”
  苏陆坐回电脑桌前,准备继续敲出明天的饭钱,不一会耳旁传来小八的谆谆教导.
  “喂,小子,你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才值几个钱?”
  叮---
  电脑旁的计数器变成了:34
  “既然你那么有上进心,不如这样,我能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壮,看你这白面书生模样弱不禁风的,我也可以改变你的气质,让所有女人都恨不得爬上你的床.”
  苏陆面无表情敲打着计数器开关.
  叮---
  35
  “这些都不心动吗?如果是你双手努力得来的东西呢?不依靠外物!我可以为你订制人生规划,甚至如何一步步往上爬都能做个详实的列表清单.”
  叮---
  36
  小八看见苏陆敲着计数器,心生好奇,“呃......这是在记什么东西?“
  叮---
  37
  久久没能得到苏陆的回答,小八也不唠叨了.
  苏陆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敲着键盘赶稿。
  答道.
  “用来记录每天被傻逼打扰工作的次数.”
  “你这家伙!”猫妖刚想发火......
  “来.小八.”苏陆伸出手,头都没转一下,另一手灵巧地单手输入着小说内容,态度极为敷衍.
  “握手.”
  小八恨得牙痒痒......
  这个男人!在对它宣告主仆关系!看似简单的握手礼,却在一次又一次对它提示着“听话,我是你的主人”.
  换而言之,苏陆早就看透了小八的意图,让他心甘情愿地出卖灵魂更是难如登天!
  虽然极不情愿,小八还是将爪子搭了上去.在那一刻,它看见苏陆脸上露出了堪比恶魔的笑容.以及他嘴里一句低声呢喃,都令这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地狱猫不寒而栗.
  “小八果然很听话,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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