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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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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王卫东一家围坐在饭桌旁,气氛似乎有些冷清,每个人仿佛都有着心事一般,平时话比较多的汪氏,此刻也是默不作声的吃着饭,吃完饭后,王寒雪坐在院中,轻轻擦拭着手中的长戟,柳子雨则是坐在他的身旁,轻柔的看着他的脸庞,嘴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汪氏此刻带着轩儿出去串门去了,王卫东也不在家。
  “又要离开了。”王寒雪轻轻的说了一句。
  柳子雨听到他的话语,眼中有些暗淡,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此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比之前离家的时间更长。“柳子雨轻轻的嗯了一声,但脸上的失落之意更重,她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向着王寒雪更靠近了一点。王寒雪似乎感受到柳子雨的动作,微微一怔,随后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柳子雨眼睛有些错愕,随后便是慢慢的浮现娇羞与喜意,脸上更是绯红一片,她任由他抱着,她靠在他的肩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子雨,我走以后,你要替我照顾好爹娘,前路吉凶难料,但是国难当头,我却是不得不离开的,我曾经答应师傅参军报国,我也曾在柳家村一百八十六做坟前发过誓,要保护同胞不会在被杀害,如今朝廷开武举,选英才,正是大好的机会,我身为男儿,纵然再不舍,还是要去的,收复山河,还冤死的亡魂一个公道,拿回失地,还苦中百姓一片家园。”王寒雪的声音轻轻的说着。
  ”王大哥,你去吧,子雨支持你,子雨经历过那种痛苦,不想再让别人经历,如今皇上发榜选英才,正是王大哥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子雨等着王大哥凯旋回来。”柳子雨轻轻的说着,王寒雪感觉到肩头有泪水打在上面,王寒雪叹了一口气,将柳子雨抱的更紧了。
  夜深了,王寒雪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他站起身,走到院落里,当他走到院中,看到有道身影站在他的长戟旁,轻轻的擦拭着,王寒雪轻轻的走近那道身影,低声的喊了一声:“娘。”
  那身影听到声音,赶忙抬起手抹了抹脸,转过身,对着身前的少年笑了一下,轻声道:“怎么还没休息呀。”
  “睡不着,所以出来坐坐,娘不也是没休息么。”王寒雪微微一笑,轻声道。
  汪氏伸出手拍打一下王寒雪的额头,笑嗔道:“越大越滑头了。”王寒雪笑了笑,拉起汪氏的手走到院里的石凳旁轻轻的坐下,二人相对无言,许久之后,汪氏低低的声音传来:“又要离开了么?”
  “嗯。”
  “这次走,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汪氏低声问道。
  “不知道,或许几月,或许数年!”王寒雪轻声道。
  汪氏听后声音沉了下去,许久不作声,王寒雪看着汪氏,发现汪氏双肩有些轻微的耸动,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娘。“
  ”娘没事,我家寒雪长大了,娘开心。”汪氏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以后在外面,娘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遇到事情不要逞强,不要随便与别人发生冲突,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冲动,要吃饱,要穿暖,实在累了,就回家。。。。”汪氏低声念叨的话语,慢慢传入王寒雪的耳中,以前会觉得很烦,现在听起来,竟显得有些悦耳。
  “放心吧,娘,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王寒雪柔声说道。
  汪氏转过头,紧紧的抱着王寒雪,眼中泪水滴落,哽咽声传出:“咱不去了行么?”
  王寒雪紧紧搂着汪氏,轻声安慰道:”娘,西梁侵我大唐,屠杀我朝百姓、军士数十万,如今又来进犯白门关,一但白门关失守,我大唐门户被打开,到时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敌人的屠刀之下,大唐将会遍地烟火,百姓再无安居乐业那一天,大家灭亡小家难存,如今孩儿习得一身本领,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时,娘亲应该支持孩儿才对。“
  汪氏听着王寒雪的话,看着他脸上决绝的表情,长吁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早点回家。”
  王寒雪看着汪氏不舍的神情,轻笑着说到:“娘且在家等着,到时儿子给你挣个诰书夫人回来。”
  汪氏白了他一眼,:“臭小子,就会逗老娘开心,你平安回来就行了,什么夫人的,老娘不需要。”
  王寒雪搂着汪氏微微一笑,汪氏拍打着王寒雪的脑袋,笑嗔道:“好啦,时间不早啦,快回去休息吧。”
  王寒雪笑着与汪氏摆了摆手,说了声:娘也早些休息,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汪氏看着王寒雪消失的身影,眼中泪水再次滴下,一件外套轻轻披在汪氏的身上,汪氏转过头,看到自己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眼睛望向王寒雪的房间,汪氏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王卫东低下头,轻轻的擦拭这汪氏脸上的泪水,低声道:”寒雪总要长大的,这片小镇不是他的天地,他既然想出去闯,那便让他去吧,我们只要支持他就好了。“
  汪氏被他的动作,弄得脸色绯红,低嗔道:”像什么样子,被孩子们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王卫东挠了挠头,脸上挂着往日淳朴的笑容。
  雄鸡高歌,天色泛起了鱼白,小镇的村民陆续都起来生火做饭,村庄中弥漫着袅袅的炊烟,早饭过后,一行人走在出村的小路上,转眼又到了城隍庙,王寒雪转过身,轻笑道:”爹、娘,别送了。“汪氏看着王寒雪脸上和煦的笑容,走上前紧紧的抱着他,眼中泪水涌出,嘀咕着:“一定要早些回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王寒雪轻轻的搂着她,轻声道:“放心吧娘,孩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儿子给你挣个诰书夫人回来。”汪氏听着他的话破涕为笑,替他整理整理了衣服,便退到了王卫东的身旁,王卫东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欣慰之色无法掩藏,笑道:“寒雪,放心去吧,累了,就回家。”王寒雪笑着点了点头:“爹,别太累了,照顾好自己。“轩儿此时走到王寒雪的身旁,抱着王寒雪的大腿,大眼睛中满是泪水,脸上梨花带雨,王寒雪轻轻抱起轩儿,轻声道:”怎么了,轩儿,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呀。“
  ”哥哥,是不是不要轩儿了,轩儿不想哥哥走。“小男孩抽泣道。王寒雪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轻声道:”轩儿乖,哥哥怎么会不要轩儿呢,哥哥只是暂时离家,哥哥不在时,轩儿要照顾好爹娘与姐姐,要是哥哥到时回来看到轩儿不乖,哥哥可是要打轩儿的屁股哟。““轩儿会乖乖的,那哥哥何时回来。”小男孩搂着王寒雪的脖子,哽咽的道。“等你长到哥哥这般高时,哥哥便回来了。”王寒雪摸着小男孩的脸蛋,笑道。小男孩伸出手,大声道:“拉钩,不许骗我。“”拉钩。“
  王寒雪放下小男孩,看着汪氏轻声道:”娘,子雨呢?“汪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她知道你要走,吃完饭,便回屋了,跟我说不来送你了。“王寒雪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大声道:”爹、娘,孩儿去了。“说完,一声轻斥,骏马飞速奔驰,少年未回头。
  镇外的小路上,一袭紫色衣衫,脸蛋俊美,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的少女,在仰首翘望着,不一会小路上渐渐出现一只骏马,背负一位少年,少年背上背着长戟,正是王寒雪,王寒雪看着前方越来越大的人影,眉头轻皱,他到少女跟前,翻身而下,轻声道:”子雨,你怎么会在这?“
  少女看着眼前人,伸开双臂,紧紧抱着王寒雪,轻声道:“王大哥,让我跟你一起去吧。”王寒雪松开少女,轻斥道:“胡闹,此去前途凶险未知,更是生死未卜,我如何带你?”
  少女眼中泪水滑落,低低的说道:“子雨知道前途凶险,子雨放不下你,你当时不顾性命,为子雨报仇,而后带我回家,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让子雨重新有了家,当时子雨便暗自发誓,此生我都要在你身旁,无论刀山火海,子雨不怕,都愿陪你去闯,若你不在身边,子雨与行尸走肉无异。”
  王寒雪轻轻叹了一口气,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你这又是何苦,我带你回家,本就不愿意再让你受苦,你今如若跟我去,前方不知还有多少苦难,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受的了,我又如何放心的下。“
  柳子雨轻轻的将头轻轻的靠在王寒雪肩头,轻声道:”子雨不怕的,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子雨什么都不怕的。“
  王寒雪轻轻抱住了她,轻声道:”你跟我走了,爹娘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我已给爹娘,留好了书信,日后回家,再向二老请罪。“
  王寒雪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将少女,轻轻抱起,放在马上,小路上一男一女,迎着太阳,慢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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