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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旧迹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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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颠簸了一夜的火车在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戛然而止。林天骄知道,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离开两年的家了。他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两年的军旅,背包里除了一摞书本之外,就是身上这套没了军衔的军装了。
  林天骄随着稀稀落落的人流,下了火车。又跟着人流出了车站,这时候才发觉,自己似乎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因为每个人见到他,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或许这些特殊的待遇是身上的这套衣服起的作用吧。
  从车站走到家,用了快两个小时。回到家的那天晚上,林父与林天骄进行了一次非常正式的谈话。按照林父的安排,林天骄只用在家待业三个月,便可以去自己所在的单位上班。林天骄并没有反对林父的安排,但是他却提了一个要求,想利用上班前的这点待业时间,出去看看。毕竟自己早晚要进入到这个社会的。
  林父同意了孩子的要求。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要求。林父突然觉得,这个两年都没怎么见的孩子,突然就长大了。因为他知道尊重自己的意见了。林父内心莫名的升起一种暖意。看着眼前这个黝黑的孩子,是什么经历,让他在两年间有了质的转变。
  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人。在家休息了两天,重新买了两套衣服。林天骄便收拾行装,准备开始他新的历程。临行前,林父问他是否需要钱?林天骄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几千块钱的复员费。于是他摇摇头说道:“我这里还有。”林父便不再多说。林母面有不舍,终究是没说出任何话来。男孩子,总是有他长大的那一天的。
  陪伴林天骄上路的,还有在部队购买的那把换了几次琴弦的吉他。这是战友刚刚给邮寄回来的。一个人上路的林天骄,抚摸着这把吉他,心说:“接下来,就看咱俩的了。”
  郑州不算是个大都市,虽然人口也不算少,但是它缺少大都市的那种源远流长的某种品质。林天骄第一次步入郑州,却并没有被郑州给惊到,这个占了铁路便宜而起家的城市,似乎就是一个大型的农贸市场,或者是批发街。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林天骄有丝毫的感慨。
  他来郑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张蓓。他的口袋里还有张蓓最后寄给她的信封,上面的邮戳就是在郑州。虽然没有详细的留下地址。
  然而第一件事应该是有个住处。住处挺好找的,林天骄在陈寨那个地方很容易便租到了一件房子。房东两口子是个外地人,说着听不太清的普通话。男的不怎么说话,女的倒是挺能白话,不住的给林天骄介绍着自己所出租的房子到底有多好,当他给林天骄打开房门之后,林天骄有点意外的说道:“你这个厕所朝阳也算是朝阳?”
  女房东呵呵的笑道:“算了算了,这间房也算不错的了,每个月少收你一百块吧!”
  林天骄说道:“房东,不是钱多钱少的事,这间房的环境确实不太好,厕所朝阳也就罢了,你看看,关键是它在这栋楼的最里面,煞气很重的。”
  女房东听到这里,楞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林天骄,说道:“哎呀,你个年轻人还信这个吗?要是这件房实在不满意,我倒是还有一间房,不过那是个三居室,已经住进去了一个人,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住呢?”
  林天骄思忖道:“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两个人还好呢,最起码有个伴。”
  房东见林天骄没有意见,又说道:“不过这房租要比这个贵得多。除非你再约来那么一个人,你们三个人合租的话,费用就不会这么高了。怎么着,你是等等呢还是现在就去看房子?”
  钱,是林天骄的软肋。听房东这么一说,觉得暂时在这个地方委屈几天也无妨。便说道:“这样的话,我就先在这里住几天吧!等那边给你遇到人了,再找你。不过,若是那边有人了,你可以给我通个气。”
  女房东呵呵的笑着说道:“行行行,其实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都喜欢自己一个人住呢!说是什么自由。”
  林天骄没搭话茬,跟着女房东办理了手续。回来开始收拾起租房。
  毕竟地方小,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是一个简易的立柜。林天骄在附近购置了一套被褥,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但好歹将就着能先住下了。
  躺在收拾好的床铺上,林天骄开始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首先得找一份工作,没工作不成。期间可以顺便去看看杨致远。这家伙可是好久都没有见了。想到杨致远,林天骄从床上一下子起来了,先找这小子去。
  杨致远是同学中为数不多的几个通信的,高考的时候,杨致远考的不是很好,上了三本。林天骄去当兵的时候,杨致远没有去送行,为此林天骄在信里不止一次的埋怨杨致远。他哪里知道,林天骄被迫退学之后,自己跟着也被劝退了。因为有人给老师打小报告说杨致远谈恋爱。这种有违校规的恶劣行径,学校是绝对不会姑息的。后来两个人又通过别人有了联系,便没再断过。
  既然这里人生地不熟,杨致远也是个挺好的选择。
  林天骄见到杨致远的第一面,就发现,两年多没见,这家伙竟然吃胖了,以前略显消瘦的脸颊,如今看来挺圆润。“天骄!”杨致远见到林天骄掩饰不住的喜悦,“两年没见,你可是强壮了不少哇!”说着一下子把林天骄搂进怀里。
  “呵呵”林天骄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只得有点尴尬的笑着。
  杨致远释放完久违的哥们情感,松开林天骄,然后转身一指远处说到:“给你介绍个人。”说着朝着那个方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示意远处的人过来,林天骄这才发现,杨致远来的路上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由于有些远一开始并未引得林天骄注意,杨致远这么一摆手才彻底看明白。
  那女孩见到招手,本来驻足观看着的,轻轻扬扬的走了过来。等林天骄看清楚来人,才惊讶的又有些不太确定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高贝贝!?”
  杨致远侧脸瞧了一眼林天骄,嘿嘿一笑说道:“是呀!想不到吧!”等高贝贝走过来,杨致远一把揽着高贝贝的肩膀,面带幸福的说道:“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说着又嘿嘿的笑了起来。高贝贝虽然对林天骄不太熟悉,但是却也不陌生,等杨致远这样介绍完自己,并未反对,只对林天骄点点头问了声好。林天骄礼貌性的回了个好。突然间林天骄脑海中清晰的闪出张蓓的影子,内心猛然间一阵悸动。
  林天骄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嘴就完全败露了:“张蓓和你们有联系吗?”
  高贝贝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对着林天骄说道:“你来之前,致远还给我说,你来这里绝对是为了找张蓓,果不其然!”
  林天骄接着说道:“咱们好歹找个清静点的地方,等你坐好坐稳了,我再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
  三个人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店,此时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整个西餐店除了几个慵懒的服务员,在各自百无聊赖的互相注视着之外,别无他人。看到有顾客上门,几个店员慌忙迎了过来,杨致远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点了三杯咖啡,然后说道:“现在还早,我们坐一会儿再点吃的!”
  林天骄坐了一会儿,不见杨致远说张蓓的事,忍不住问到:“张蓓那你到底有信没信?”
  杨致远神秘的笑道:“我的老朋友,别那么急呀!我不刚才给人打了个电话,再着急,你也得等一会儿不是?”
  林天骄一听约了人,便问道:“约的谁?张蓓?”
  杨致远故作神秘的说道:“看把你急的,我就不告诉你,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林天骄还以为是约了张蓓,心绪一下子有些凌乱,竟无了头绪。高贝贝看到林天骄那魂不附舍的样子,对杨致远说道:“致远,你瞧瞧天骄那急得样子,不如就告诉他得了!”
  杨致远瞧了一眼林天骄,又看了看时间,呵呵一笑说道:“别急,快来了!”
  几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孩子,林天骄抬头一看,惊叫道:“郭景?”说着站了起来。林天骄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确定是郭景无误!才笑着说道:“原来致远约的是你呀!”
  见到郭景到来,杨致远和高贝贝也同时站了起来,问了声好。接着四个人坐了下来。郭景挨着林天骄坐着。
  郭景没想到再看到林天骄,竟然是两年之后的郑州,也没想到杨致远一直说见个老朋友的人,会是林天骄,开口便问道:“你不当兵去了吗?”
  林天骄搓搓手说道:“这不回来了!”
  郭景追问道:“探家?”
  林天骄回答道:“复员!”
  郭景又问道:“来郑州做什么?”
  林天骄回答道:“就是来看看!”
  郭景:“有什么打算?”
  林天骄:“暂时还没有!”
  郭景:“你住在哪儿?”
  林天骄:“陈寨那边。”
  郭景:“一个人?”
  林天骄:“是呀!”
  郭景:“住的条件怎么样?”
  林天骄:“得空你过去看看!”
  ……
  郭景一连发问,林天骄有问必答,不厌其烦。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些,林天骄回答着问题,内心却计较着眼前的这个老同桌。
  一旁的杨致远终于忍不住插话道:“咱们能不能聊些共同的话题,晚会儿你们两个单独聊不行吗?”。
  林天骄,郭景异口同声的说道:“行!”
  杨致远打趣道:“哎哟,这么多年不见,这老同桌还是挺默契的呀!”一句话说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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