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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两军将士齐声呼喊。
老卡尔的机械臂迅速弹出一只无人机,展开电磁护盾,去承接下落的诺维。
诺维终于得以平稳落地。木马由于过高的能量消耗,陷入短暂的休眠。
白零不顾伤痛,扑过去紧紧抱住诺维。检查一番诺维的伤势后,他面色苍白。
“白零…对不起…”诺维强忍疼痛,断断续续道。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诺维。”白零啜泣道,“我不该发动这场战争,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所有人,更对不起你。”
“哥哥…”约书亚身受重伤,缓缓挪步过来。
“约书亚…真的是你…”诺维强挤出一丝微笑,兄弟相见,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你长大了…是个独当一面的将军了…明明之前…还是个小孩子来着…”
“哥哥!”约书亚痛哭流涕,跪倒在诺维身边。
“诺维!”老卡尔呼唤道,他疾步走到诺维身侧,向着诺维跪坐下来,他痛心疾首,“孩子,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父亲…您没有必要这样…我从未怪过您…我知道您是迫不得已的…整个卡尔家族远比我的性命重要…”诺维淡淡道,并未有责备的意思。存活的两军将士和其他家族成员靠拢过来。
“感人的戏码!可这不能阻止你们毁灭!”克莱尔的声音响彻,带着一丝没有底气的轻蔑。木马缓缓启动,向着众人的方向走来。
“全体家族成员听令!”巴达克强忍泪水,大声命令。
“不…巴达克叔叔…已经…没有事了…”诺维微笑道。
木马临近,向着众人跪下身来,再无前进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白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木马。
“纳米虫…我早知道…杀不尽…只有控制它们…”诺维抬起左臂,指着木马的脖颈,只见其上有着一幅机械骨架紧紧贴附,“我的战甲里…有机械骨架…携带着数据病毒…趁它虚弱…夺取了控制权…”
“这…”协会中所有青年一代看着屈服的木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约书亚…你和诺瓦去…把浮空城降下来…”诺维说道,“将士们…你们去俘获那些贵族…别杀他们…拜托了…”
约书亚在诺瓦的搀扶下,走向磁悬浮控制装置,浮空城缓缓降下。
“白零…让东线和西线…停止攻城吧…”诺维恳求着。
“嗯。”白零接通东线和西线通讯装置,下达停战撤退指令。此时,东线抵抗军将士阵亡两千人,东城军将士阵亡四千五百人;西线抵抗军将士阵亡七千人,攻城电弩仅存一座,西城军将士阵亡一万两千人。西线攻城失败,在停战指令之前便已撤退。
两军将士包围浮空城,其上所有人高举双手走出来,一番清点后,发现除却多戈家族,其他三家家族代表均不见踪影。据多戈描述,他们已经乘坐飞行器向南边离开了。
“可恶,让他们跑了。”老卡尔恶狠狠道。
“不用担心…父亲…白零…帮我一下…”白零帮诺维把通讯器打开,连接到了南部翻越山区进攻的五千人分队。
“黑王,我们已成功捕获逃逸飞行器!南城军也已投降!”五千人将领大声汇报,一字一句都在震撼所有人的心灵。
“好…你们…赶紧往中区押送…”
“收到!”通讯中断。
“结束了…”诺维长出一口气。
“嗯,结束了。”白零双目含泪,“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别这么说…白零…你们…也只是受害者…”诺维摸了摸白零的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父亲…巴达克叔叔…白零…约书亚…”诺维呼唤着,声音微弱。
“我们在。”众人齐声回应。
“雷暴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怕是…撑不住了…”诺维低语着,“请你们…好好重建克洛伊…还有墙外世界…一定要协同发展…弥补…我们人类…对地球的罪孽…要恢复灭世之战前…我们的蓝色水晶球…具体策略…还请你们自行商定…你们可以…相互信任…好吗…”
“嗯!”众人哽咽,已然说不出话来。
“城墙缺口…会由木马修复…纳米虫的重组能力…能让城墙…活起来…在世界恢复之前…我们仍需要城墙保护…”诺维说着,随后木马启动,向城墙缺口迈步走去,诺维看了看胸前的能量核心,“纳米虫控制装置…还有雷暴能量结晶…都在我的核心里…能量…可以供…克洛伊和…墙外世界…十年利用…具体事项…都在‘真知’的影像里…”
诺维剧烈地咳嗽起来,在众人的安抚下恢复平静。
“父亲…有些话…我想先对你说…”诺维看着老卡尔。
“嗯,孩子,我听着。”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长子…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但请您好好培养…诺瓦…他是个好孩子…和约书亚一样…”诺维双目含泪,“这么多年来…我有好多话想跟您说…它们都在…录像盒子里…白零…会拿给您看的…也请您善待…白零…我爱他…所以请您…好好对他吧…”
“嗯,父亲答应你,答应你…”老卡尔握着诺维的手,已然泣不成声。
“约书亚…你长大了…也更加坚强…今后…你要好好…帮助父亲…帮助卡尔家族…敬爱长辈们…”诺维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转而为微笑,“我还…给你留了…小礼物…诺瓦…会给你的…还有…诺瓦…要好好帮助朋友…”
约书亚已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跪倒在地,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诺瓦也屈膝下跪,双目泪水涌出。
“各位将士们…我对不起你们!”诺维尽力喊着,然而却也微弱不堪,“也请你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保护新的克洛伊吧…保护新世界的人们吧!”
众人一齐行着各自的军礼,向诺维致意。
“白零…白零…”诺维不安地呼唤着,他感到自己的眼前开始模糊了。
“我在…”白零回答着。
“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今后的日子里…你们要带着人们…走向新世界…走向光明的未来…”诺维抚摸着白零的面庞,“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陪着我…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期…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诺维…”白零和诺维额头相触,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你知道吗…曾经有人说…把你交给…克洛伊…我们就能…进入墙内…可是你…我不换…”诺维温情道,随后微笑着,“我有点…理解…当年…霍卡兰特…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你跟他不一样。你是我最爱的人,今生今世,没有之一。”白零强忍泪水,更加紧密地拥着诺维。
“请你…吻我一下吧…如果…不会困扰…”
诺维尚且没有说完,白零已轻轻吻上。天地万物仿佛在此刻消解了,只留下最纯洁的轻轻一吻。缓缓的,二人才不舍的分离。
“真甜…”诺维幸福地一笑。
“你也是…”白零柔情地回应着。
“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请求…”诺维开始剧烈的喘气。
“白零…请你…唱抵抗军之歌吧…”
“父亲…请您…唱克洛伊之歌吧…”
“约书亚…请你…唱守城军之歌吧…”
众人含泪点头答应。三方歌起,悲怆、纷繁与刚毅的音符交织,巧妙地谱成了另一篇乐章。诺维闭上眼,静静聆听。
声音渐渐淡化了,诺维的耳边,开始萦绕空灵的声音。他感到自己在上升,遥远的星河似来迎接他,无尽的穹宇似在召唤他,他离天空越发的近了。一切束缚仿佛消失了,存留的只是一个自由人自由的灵魂。
要回头看看他们吗?
还是不了…
那么,在新世界再见吧…。
再见了各位…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