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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助理点头应了下来,然后指了指自己车的后排,试探性问道。“那些?”
白诗衾歪头疑惑,甩出致命一问。“刘助理也二十四岁了吧……没有女朋友吗?”
刘助理干笑几声。“没,还没有。”
白诗衾开始打量这位助理,长得那叫一个斯文败类,一副金丝眼镜在他脸上,那叫一个好看啊,能在她二哥身边当助理,能力也肯定是没的说,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giao!你喜欢男的?!”
“二哥!你以后小心他!”
刘助理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不是的大小姐!我是刚刚失恋!前女友说我天天跟在白总身边,都没时间陪她,所以把我甩了。”
白诗衾这才放下心来,让他把那些卫生巾送去老宅,接着又一屁股坐回了迈巴赫的副驾驶,再次往她二哥的口袋里摸了摸,白时霆知道她的意思,就直接把自己刚刚剥开的奶糖递到她嘴边。
白诗衾也不客气。“嗷呜”一声就含进嘴里去了,舌尖略过手指的感觉让白时霆有些痒,莫名的笑意就爬满了面庞,语气不禁软了下来,连算账这事都忘了个干净。
“好了,去祭拜妈。”
但……再次出来问题,车不过才开了五六分钟,白诗衾看着密闭的车内,以及相隔甚远的蓝海,渐渐开始害怕,噩梦袭入她的脑海。
其实白诗衾有一直个毛病,因为她当初被绑架时,歹徒把她捂住口鼻绑在车里,本来想着先拿白江敲一笔,再顺手拿她也敲一点出来。
没想,白家到底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就摸到了歹徒的老窝,白时霆更是得知妹妹失踪,暴怒之下亲自来救人,可他没见到自己的妹妹,只见到了白江,导致她眼睁睁看着白江被她二哥救走,她却被歹徒当成垃圾一样丢进了海里……
自那以后,她对海和密闭的车内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恐惧,从前她因为失忆而忘记了一切,自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现在她记起来了。
之前还好,她起码可以看见开着的窗户,也不会闲着没事往海边去,可是现在……
太像了,都太像了……
她慢慢陷入了那可怕的回忆,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脸,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让她害怕的脸,那个绑走她和白江的,把她丢进海里的脸……
白诗衾的呼吸开始急促,她无法挣脱那一层梦魇,因为太可怕,太深刻,那个场面仿佛还在昨天一样。
她大喊。
“不要!二哥救我!啊啊啊——”
“二哥——”
“二哥……二哥……海里好冷啊……”
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住了白时霆,他即刻停下车,转头去看白诗衾,然他妹妹眼神空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蜷缩抱臂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怕这一哭之后车内空气不流通,立刻打开了她那一侧的窗户,刚要开口安慰她,就听到了下言,似是质问,似是埋怨。
“为什么……”
“二哥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当时明明就在车里啊……”
“你救了我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被丢进海里了……”
“为什么!我怎么哭你都不管我,我不是你的妹妹了么……”
“你救下了小江,那我呢……”
“那我呢?!”
白时霆顿时一个刹车,他那个时候,确实看到了一辆车就停在拐角处,但那辆车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跟刘助理现在的车差不多,采用的都是防窥材质。
他本想着……那群人不会蠢到把白家的宝贝,放在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所以只是经过时深深看了几眼,看不出什么,他就走了,他不知道他的妹妹就在里面,如果……那个时候,他再谨慎一些,再计较一些。
一定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白时霆靠近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试图唤回她的意识,但他越抱紧,白诗衾就挣扎的越厉害,嘴里还一直喊着“二哥救我”一类的话,这让白时霆心中更加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衾衾,是我,我是二哥,二哥把你找回来了,衾衾别怕了。”
白时霆哄孩子般安慰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是二哥。”
白诗衾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也逐渐清明,看着开着的窗户,她也确定自己现在没事了,她牢牢回抱住白时霆,口中喃喃。“回来了,二哥把我找回来了……”
她慢慢的,想起了那张脸的名字——赵浩,说了也巧了,那人是被汪慈慈她爹提拔上来的,难道当年那件事和赵浩有关吗?罢了,先抓。
“二哥,赵浩那个畜生呢?我要杀他!”
白时霆不解,但还是替她顺着后背,接着另一手拨通了苏陵言的电话,但传来的用户已关机提示音让他愣了片刻,干脆就打了苏陵言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接通后直接开了免提,倒也不废话,直接就开门见山了。“查查赵浩,衾衾要弄他。”
苏陵言:“赵浩?汪董身边那个?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白诗衾闻声瞄了一眼备注——“苏陵言座机”,好特么直白啊!等等……苏陵言?!她她她……她小时候最怕也最喜欢的那个表哥!?
白诗衾突然就老实了,坐在她身边的白时霆最先察觉到,于是开始调侃人。“衾衾,你怕他啊?那我就不安排你们见面了,省得吓着你。”
苏陵言立刻反应过来,衾衾在二表哥旁边!于是刚刚还在挨训的四十七眼睁睁看着他老大急眼。
“白老二!你敢?衾衾也是我妹妹,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白时霆:“你是表的,我是亲的。”
白诗衾:“……”我不说话。
苏陵言吃了瘪,但还是去查了赵浩,却得知他的信息早在十二年前就戛然而止了,且那个时间正是白家姑侄二人被绑架前,真会这么碰巧么?
苏陵言将消息挑重点说了个大概,白时霆第一时间推理出了事情的原委,但白诗衾却迷茫了,她听不懂那些巴拉巴拉的东西,思绪早不知什么时候飘走了,满脑子都是明天的比赛,导致白时霆伸手去捏她的脸才有反应。
“啊?啊,你们聊完了?”
电话那边——
苏陵言的办公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四十七都感觉到了他老大的怒气,要完啊……
苏陵言沉默几瞬。:“……你没听?”
白诗衾不解反问。:“诶?还需要我听吗?”
白时霆在一边憋笑憋的辛苦,干脆就将手机放到他妹妹手里,接着开车去了,本想着可以分散一些注意力,让自己不用憋笑憋的那么困难,但开着开着直接破功笑出了声。
苏陵言:“……靠,你最好祈祷你以后没有单子递到我这里,不然我耗死你!”
白时霆:“放心,你那个位置,够不着我的单子。”
白诗衾:“二哥,你这句话很打击表哥诶。”
白时霆:“实话而已。”
于是——“嘟嘟嘟”,电话被苏陵言挂了,接着座机也被暴怒之下的苏长官给砸了,稀碎稀碎的,要不是那几个散落的数字按键,绝对不会有人知道那曾是个座机。
片刻后,车子停在了白家的墓场,在白时霆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一座墓碑前,上面的黑白照正是已故的白夫人,他们的母亲,墓碑上书——先母苏清影之墓。
墓碑前有一块软垫,本是白时霆给自己准备的,但是现在这块软垫是他妹妹的了。
白诗衾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亲人,她本就是个极其缺爱的孩子,只能用无尽的学习来消磨时光,现在回来了,妈妈却没了。
她本还可以埋藏住悲伤,不显露出来,但在看见妈妈黑白照的那一刻,她埋藏不住了,像是失去全身力量般踉跄下跪。
白时霆见状,心里狠狠一疼,跟着妹妹跪了下去,他也看着墓碑上人的黑白照,他的心里慢慢放下了那执念,先前他是为了寻找妹妹而活,现在他是为了保护妹妹而活,他不想妹妹这么难受的,但他要告诉妈妈,让妈妈知道,衾衾回来了。
白诗衾身形有些不稳,哽咽着声音开口。
“妈——”
“衾衾回来了,衾衾回来找您了,可是您骗衾衾,您明明说了要看着衾衾长大的,衾衾还没长大呢,您就食言了……”
白诗衾泪水止不住落下,濡湿了领口,眼眶也有些红肿,直到白时霆再也看不下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哄着她。“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白诗衾转身依靠在白时霆肩上,她哭的有些喘不过来气,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想要缓解一下,但显然没大用,就这样兄妹二人一直互相靠着。
“叮叮叮——”
白时霆的手机打进一个电话,白时霆扶着石碑站了起来,并将他妹妹也扶了起来,看白诗衾站好才接通电话,顺便点了。
是汪慈慈的电话,她已经做好了电话不会被接通的准备,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接了这电话,这倒让她有些不忍心下手了,但经过思虑她还是开了口。
“能不能陪我一顿饭,你别急着拒绝!我知道我今天错了,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吃醋啊……”
白时霆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白诗衾却关闭了麦克风。“去啊,为什么不去,不吃白不吃,带我一起去,正好哭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