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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
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虚老严陵。
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晓山青。
“既见月明,不见晓山青。”
中了“晓山青”这味毒的人,若是没有解药,不出六个时辰,一定毒发身亡,因为熬过了当夜地明明,也等不到第二日的朝阳升起,更见不到拂晓满山染青碧了。
最重要的是,这味毒,无色无味,遇水便化无形,唯有中毒者身上的伤口,会现出隐约一丝碧色,星星点点,宛如黎明前,薄雾笼罩下,群山山尖那冒出地一点青碧。而中了此毒的人,不论是武林高手,或者手无缚鸡之力,除非饮下解药,否则只剩痴睡,人事不知,直至毒发身亡,堪称是灭口的不二法门。
可是,不管是在庙堂朱紫之上,或者江湖天高海阔里,“晓山青”都已经绝迹多年了。
只因为,它涉及了一些不曾被人提起的禁忌与旧事,桩桩件件都是人命关天,血流成河。
今日,却突然在这里出现,只怕,是麻烦不小了。
薛管家拿手肘认真撞了撞姜大夫的胳膊,问道:老姜,这毒,我倒是听过,不过,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怎么认出来的?
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姜大夫,这才回过神来,他抬头道:什么,你方才说?
薛管家道:我是问,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晓山青?
姜大夫道:天底下的奇毒自然成百上千,可像晓山青这种诡异的毒,却不多见的,尤其是,悄无声息地放倒一个功夫好手,伤重蚀骨,人却昏睡不醒,再看那症状,还能猜不到,据说当年,威名赫赫镇守西北的……
姜大夫的话到这里,忽然止住。
他轻咳一声后,说道:“我也是看到那位爷胳膊的伤口,有被腐蚀恶化的情况,才敢大致断定的。沈家有自己的医馆药铺,还有种了药草药树的庄子山林,防着碰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药毒,解药多半也是常备着的。咱们也不要先马虎着急了,等沈大老爷吩咐了人,送药过来后,再看看,这性命,大概总能保下来的。”
薛管家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姜大夫后,说道:“是这样吗?”
姜成伸出半只手来,拿食指朝上指了指,道:“这事儿,总有人会来查的,咱们管不了,也没法管,少打听,总是有好处的。你们顾大爷,那是我们二老爷都说过一声,有办法的人,放心吧!”
薛管家跟着点点头,他面上神色总算过得去了些。
殊不知,此刻,薛管家的心里,却真正敲起了鼓,他怀疑,很有可能,是整个顾府,都给人做了筏子。
沈孟簿在把沈家药庐的钥匙交出去前,已经喝的半醉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的架势。
管家沈何接过那串钥匙后,留下常雨贴身照顾着沈家大爷,自己立刻带人回了沈府。
沈家药庐就在苍松阁旁边,距离姜大夫住的院子不远。
沈何进了药庐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拿了个朱砂盒子出来,接着,他带了人直接出了沈府,去了安置郑举一行人的沈家别院。
几个小乞丐此刻正拿了只破碗路过,大概预备着讨几个铜板,都畏手畏脚地看着门口的动静,等门口的护卫开始赶人后,小乞丐们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