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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你干嘛?”
“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的神情,“伤口愈合得很好,不用看了。”
“去床上坐着,我看看。”
他一步步走近,我往后退,“真不用,我今天早上还检查过。”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我已经退无可退,靠着洗手间的门,伸直一只手抵着他,阻止他再靠近。
“冷萧,我真的好累,我准备去洗澡。”
“身上的伤都还没好,洗什么澡。”
他伸手拉住我抵着他的手,我缩了回来。
“我都快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你闻闻,都……霉了。”
他当真低头嗅了嗅,“香的”。
这人是有什么怪癖吗?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撩。
“不用洗,我用热水给你擦擦。”
我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咳……咳,不用了,我想洗澡。”
“在医院又不是没给你擦过,不用和哥哥客气。”
?????
“那我当时是特殊情况……我右手和左腿的伤还比较严重。我说我想洗澡,你非要给我擦。”
他眉毛微扬,“嗯,哥哥……强烈要求的。”
“冷萧”
“好,我帮你。”
我斜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从他身旁走向房间的门,按下门把手,把门打开,“来这边住的时候,你说过的,一切听我的。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要睡觉了。”
他站在原地,“不是要洗澡吗?”
“我现在又不想洗了,只想睡觉。”
我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行,那我们一起睡吧,我也困了。”
在一起后,男生是不是都是这么的得寸进尺?
我看着他,心中突生一计,放柔语气,“好啊,那你抱我过去。”
他打量我的神情,思索了几秒,朝着我走过来。
他快靠近我的时候,我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去把门带上。”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打开的门边,准备去把门关上。
我抬起右腿往他背上踢过去,他似是有所察觉,往前踉跄了一步,然后转身。趁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嘭'的一声把门合上,然后从里面锁上,'咔哒'一声。
他在门外说,“谋杀亲夫吗?”
“在医院里,我不是已经所告诉过你,我偷偷学过几年跆拳道吗?你还敢惹我。”
“阿默”
“回你自己的房间,等一下把澜姨吵醒了。”
他没再喊,敲了敲门。
我没理会,直接去了洗澡间。
等我吹干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冷萧打过来的视频电话。再看看消息通知,已经有五个未接视频了,我心里又气又好笑。
以前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粘着他,现在却反过来了。我接通视屏,“又想干嘛?”
“临时检查”
“检查什么?”
“看你有没有去洗澡。”
“洗了”
“我就知道,伤口有没有事?”
我躺倒床上,伸手把房间的灯关了,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哪有这么脆弱,没有遇见你之前,我经常和同学打架的。小的时候,我在外地,没有人管我,同学就说我没爹生没娘养,还各种欺负我,那会儿我又瘦又小,找老师不管用,过后会被打的更惨,我就跟我爸要了钱,偷偷学了跆拳道,自己动手把他们揍乖,再也没人敢欺负我。多多少少都是会受点伤的,不用处理,它也会慢慢好的。”
那边沉默了,我看着手机屏幕,他满脸的心疼。
“都过去了,后来他把我接回来,我遇见了你、冷叔叔和澜姨,也没再受过什么伤。”
我没盯着屏幕,视线放在天花板上。
他还是不说话,“冷萧,其实我真实的样子可能与你眼中的样子大相径庭。在冰冷的世界呆了太久,我无依无靠,被迫早熟,被迫强大。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所有欺负我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样的我,你会不会后悔?”
我等着他的应答,可是却迟迟没有。
我看向手机,屏幕前哪有什么人,正当我惊讶之时,敲门声响起。
“阿默,开门。”
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我挂断视频电话,翻身下床,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开门。
他拿着手机走进来,伸手把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低语。
“不会”
“不会什么?”
“只要是你,我永远不会后悔。”
我的心,像似有股小溪淌过,从干涸到清凉,再到津润。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手搭在我的腰上,还在睡梦中。
一醒来就可以看见他,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我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睫毛,他抓住我的手。
“阿默”
眼睛没有睁开,沙哑的嗓音喊我的名字。
“嗯”
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轻轻用力,把我箍在怀里。
“再睡一会儿”
我伸手摸摸他的下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只怪君王不早朝,谁知还未度春宵。”
我埋在他怀里偷偷地笑,“听起来,确实很委屈。”
他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请问何时可以度春宵?”
“三书六礼未见,吉时未到,何以行周公之礼。”
他笑了笑,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那确实是我的问题。”
“我今天就回学校了。”
“不是过几天才正式开学吗?”
“嗯,但是大四的事情比较多,毕业论文还有实习,先作准备。还有,我决定考研。”
“为什么突然决定考研?”
“你太优秀了,我有压力。”
他一愣,随即低笑。
“那确实也是我的问题。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养你。”
“不用你养,我可以拿奖学金,做兼职。”
他还想说什么,我把手指放到他的唇上,“不许有意见……我有我的骄傲。”
“好,那再陪我睡一会儿。”
“嗯”
我环着他的腰,重新闭上了眼睛。
下楼的时候,澜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冷萧正坐在餐桌前喝粥。
“小默,快来吃早餐,今天给你熬了蔬菜粥。”
我在冷萧的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早点,“好,澜姨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六点一刻,人一旦年纪大了,自然就会醒得比较早。”
“过几天等我从学校回来,陪你散散步,这样睡眠也会好点儿。”
“好,当然好了。”
澜姨对着我笑,看起来很是高兴。
吃完早餐,冷萧牵着我准备出门,澜姨出声叫住了我,说有几句话想和我说,我就让冷萧先去开车了。
“您想说什么,澜姨。”
她拉过我的手,用另一只手拍拍我的手背。
澜姨眉眼温柔,语气关怀。
“今天早上,我看见小萧从你的房间出来,回他自己的房间。小默啊,虽说我是看着小萧长大的,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但是,你们毕竟还没结婚……有些事情还是得掌握好分寸。”
澜姨的话,就像一阵暖风拂过我的心房,仿若偷窥了阳光,得以滋养。
我抬起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背上,“不会的,您是知道的,从小他就顺从我的心意,没结婚之前,我们不会越界。”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抱了抱她,然后出门上了车。
从副驾驶透过车窗往外看,澜姨站到了门口,衣着淡雅,容貌娟秀,仪态端庄,眼神正温和地看着我们这边。
我把车窗摇下去,“澜姨,过几天我回来想吃排骨。”
她应了声好,挥了挥手。
车子开了一会儿后,我让冷萧送我到高铁站。记得刚去池大的时候,高铁还没开通,坐火车要坐7、8个小时,现在一个小时就到了。
“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比较方便。我已经二十一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要好好工作,不然拿什么养我。”
“行,好好工作养你。”
他一边开车,一边把放在后座的外套递给我。
“钱包里面有张蓝色的银行卡,你帮我拿出来。”
他这点儿小心思,我再明白不过了。
伸手接过外套,又放回后座。
“那会儿我已经说过了,等我需要了,会和你说的。”
“好,那把手给我牵牵。”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朝我这边伸过来。
我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掌心,“好好开车”。
回到池大后,其实校园里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回来了,还是很热闹的。
我拿出电话打给洛羽轲,“阿轲,你什么时候学校?”
“你已经回学校了呀,我估计得再过几天了,龙哥他妈生病了,我让我妈托了点关系,找了个医生。他工作室和医院来回跑,有点吃力,我在医院帮衬着点。”
“冷萧都没和我说这事,不然我就和你一块儿去了。”
“他心疼你,说你害怕医院。再说,也不用这么多人,我和龙歌在,雷鞑他们一有时间也会过来,够了。”
“嗯,你真的想好毕业后就出国了?”
“嗯呐,伤心之地,留下来只会徒增伤感。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一定要出去看看世界。”
“有道理,我们都要变得更优秀。”
“那就先这样,阿默,我去帮她妈妈接点水。”
“好,那你先去忙吧。”
洛羽轲挂断电话后,去走廊里的热水机那儿接了一杯热水。
返回病房,低头把手机放进裤兜里,正好撞到了前方的人。滚烫的水晃了三分之一在洛羽轲的手上。
洛羽轲哎呀一声,手背立刻就红了一片,但纸杯依然握在手中。
龙歌接过她手中的纸杯,拉着她到不远处洗手间外面的盥洗池,把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给烫红的地方降温。
“走路怎么不看路?”
洛羽轲心里一委屈,“我们是彼此撞到,大哥,不是我撞到了你,你也撞到了我好吧?”
冲了会儿,龙歌拉着洛羽轲去看了门诊,开了烫伤膏,找了个位置坐下。
“手伸过来”
“我自己来”
“听话,伸过来。”
洛羽轲睨了眼他的眼神,乖乖地把手伸过去。
龙歌轻轻捏着她的手腕,往上面涂抹烫伤膏。
手背轻微红肿,洛羽轲看着自己的手,出声问,“会留疤吗?”
龙歌抬手弹了一下她的前额,“不会,没有起水泡,过几天就不会痛了。”
“哦”,洛羽轲低头吹了吹,“你怎么来这边了,昨天不是还说今天要去和别的公司签合同吗?”
“本来是我负责的,但是我又担心我妈这边,就让谈熙替我去了。”
“哦哦,临时换人也可以的吗?”
“不影响,都最后一步了。虽说是我接手的,但是工作室里面的事情,我们四个都非常熟悉。老萧说清默回学校了,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不着急,等阿姨情况好一点儿再说吧。”
“这里有我就行,你该回学校就回学校去。”
“当初让你直接办理个单间,再找个护工,你非要办普通病房,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虽然照顾父母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如果你把自己累垮了,叔叔阿姨谁来管。”
洛羽轲实在没忍住,一顿数落。
龙歌最近瘦了一圈,棱角更加分明,气色不太好,满脸净是疲惫。本来以前就偏受,现在更瘦了,看着都有点像营养不良了。
“阿轲,你这么帮我,是看我可怜吗?”
洛羽轲,心里憋的气还没消,“不然呢?”
“洛羽轲,你以后不用来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我自己能行,不用你帮。”
龙歌把药膏放在洛羽轲腿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准备走。
洛羽轲看着他的背影,站起来,药膏掉在地上。
“你还生气了,龙歌,你是不是有病,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龙歌停下,回头看着她,眼里的情绪低落,“洛羽轲,你眼里从来只见过月亮的高贵,何曾体会过星星的悲哀。”
“我和你说正事,你和我谈月亮星星?”
“洛羽轲,我家庭不富裕,没有多余的钱去办理单间,请护工。你从小就衣食无忧,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你和我本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很感谢你妈帮我找医生,也非常感激你这段时间的屈尊降贵。以后,请你别来了,我的世界,本来就不适合你。”
洛羽轲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说不清是委屈还是自责。
过了一会儿后,捡起药膏,出了医院。
一个人坐在医院前方的花坛上,天空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洛羽轲脸上的泪水模糊在了雨里。
龙歌回到病房后,准备重新拿纸杯接水。
坐在床边的龙爸问,“小龙啊,轲轲不是已经去接水了吗?你进来没看到?”
龙妈说,“是呀,这都好一会儿功夫了。”
龙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笑着回头说,“爸,妈,她回学校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哦,这孩子怎么也没和我们打声招呼呢,咱们应该要好好谢谢她的。”
“不对呀,珂珂的包还在窗台那儿呢。”
龙歌看了眼窗台,白色的包正立在窗台上,一如骄傲的洛羽轲。
“外面雨下得这么大,这孩子也不知道拿伞没有?”
“对呀,多好的孩子啊,不仅人长得漂亮,还体贴细心。”
爸爸妈妈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刺激着龙歌。
龙歌朝着窗边走过去,却看见花坛上坐着的洛羽轲,拿起包和伞往病房外面跑。
洛羽轲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腿上,突然听到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
“怎么坐在这里?雨很大知不知道?”
洛羽轲看着眼前的人,刚刚还说让自己走,现在又跑下来给自己打伞,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