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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天气多变,往往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严佳俊到古城王西铺子买了三两梅子酒,又站在屋檐下躲了一会儿雨才出发去“探望”王科的太太。说是“探望”其实不妥当,应该说是“祭拜”,王太太早在两年前的一场“意外”中抢救无效去世,这对于王科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严佳俊一路走出古城,坐上公交车往城外去,那里有一处较为隐秘的墓地。王太太喜静,所以王科把妻子安葬在那里。
生前承载着太多的担惊受怕,死后就让她在鸟语花香中静谧独处。
严佳俊拎着梅子酒走到王太太的墓碑前:“婶婶,是我,俊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我记得你最爱喝王西铺子的梅子酒,你说别人家的梅子都是七分熟的时候就摘下来酿酒,酿好的酒总有些许酸涩,只有他家的酒,梅子是全熟了的,三蒸三晒后再拿来酿酒,酿出来的味酸甜酸甜的,把那些生活中的苦涩都去掉了,只留下美好与微甜。来,婶婶,咱喝一口,尝尝这王西铺子的梅酒有没有变味。”
他把木塞拔出来,洒下一些酒到地上。梅子的香味马上飘散出来,似乎不用尝也知道其中滋味。
“亏你还记得你婶婶喜欢喝梅子酒,怎么不把杏仁饼也一起带过来?有酒没饼像什么样?”王科走上前去,把一个盒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金黄色的杏仁饼。
“老婆,你离开我两年了,不知道口味有没有改变,今儿先吃个杏仁饼,如果不好吃记得托梦给我,我下次给你换个别样的。”
王科与太太相处一直是很幽默风趣的,如今一个已然离世,真想找一个人好好唠唠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才有了王队长对待工作和家庭截然不同的态度,以及他对待严佳俊的态度。
“严佳俊,婶婶你来看过了,赶紧给我汇报汇报工作,讲讲你为何不把这次行动向上级汇报。”王科严肃地说道。
严佳俊注视着王太太的墓碑,上面有一行字“洁白人世由你我守护”,这是王太太的遗言。
“叔,婶婶生前一直盼望您有多一点时间来陪伴她,但是又觉得你的工作是那么的崇高,所以每次都煮好一桌饭菜等你回来,结果你常常忙到半夜才到家,饭菜冷了,婶婶的心却从来没有冷过。她告诉我,只有她安心地在家等您,您才可以安心地去对抗不公正。”
王科的双眼有些濡湿,他用手轻轻地抚摸墓碑,仿佛这个就是自己的妻子。他爱她,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遇到了她,与她成家,却没有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直至妻子离世,他才恍然大悟。只是斯人已去,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成为了他坚持下去的座右铭。
“我在金先生的言谈细节以及我已经掌握的部分名单中,发现了我的上线可能参与其中的线索。我不敢向他汇报,也不敢向你汇报。只有经过这次行动,看到你们的抓捕,我才敢确认谁才是自己人。如您所说的,我确实在企业的日常管理人沾染了一些习惯,例如察言观色,例如不轻易相信片面之词。即使是你,我也做不到完全信任。”
“那你现在跟我说的是什么?你就不怕我才是那个双面人,一边抓捕一边放人吗?轻易的相信我,这才是你犯的最大的错误。”
“我知道,我别无选择。”
“好,既然如此,你把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是的,王队!”
严佳俊立正,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