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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萦的话究竟在李可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到现在为止,还是不可而知的。就姚昊本人来说,李可能不计较俞萦的醉话才好,别的就无所谓了。
虽然要比李可年长得多,但俞萦的酒力其实要比经常宴饮的李可要差得多。上一刻还在和姚昊嬉笑打闹的她,下一刻就只能昏昏沉沉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呼大睡了。姚昊没办法,只好委托李可找人,把两位烂醉如泥的姑娘安顿好。
“姚真人若是无事,不如随李可到处走走。”眼见姚昊百无聊赖的样子,李可干脆发出了一个邀请,“剑湾的夜色也很特别呢!”
对于李可的邀请,姚昊没有多想,随口便应承了下来。等李可换上了一身便于出行的常服,二人便从小门走上了街。感受到了李可发自内心的愉悦,姚昊感慨地说:“原来李可小友这么喜欢夜游啊!”
听到姚昊的话,李可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但立马又迈开起了步子,“是啊!我很喜欢。大概是自从我决定把演艺作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之后,选择在白天光明正大地上街,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吧!真是的,太出名也不好呢……”
皎洁的月色光辉播洒在李可无瑕的俏脸上,让她原本精致的容颜更加增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剩下姚昊和李可两人,童心发作的李可到处跑到处跳,和白天里精明能干的李可一点也不一样。姚昊静静观察着现在的李可,或许她不是个性格多变的人,只是她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实在太多了。
注意到姚昊有些无聊地立在一旁,一副被冷落的样子,李可轻笑一声,跑过来拉住他的手,用调侃的语气试探性地问:“怎么样?姚真人愿不愿意和可可一起,跳支舞呢?”
姚昊被李可搭着手,一摇一摇地,不知怎么感觉到了些羞涩,“这里……不太好吧?”姚昊环顾四周,虽然空无一人,但还有些零星的灯火,暗示着人迹,“或许一会就有人从这里走过也说不定呢?”
“哎呀,这可真是……”自己的提议被姚昊婉拒,李可有些沮丧,但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提出了一个建议,“那我们去海边吧!”
“海边?”涛声依稀在耳边回响,姚昊试着想象了一下此时的海景,感觉应该是很不错的,“听上去是个很棒的提议呢……”
结果姚昊只把话说到这里,李可就很是不耐烦地撒开了腿跑向海边,“那就来吧!”姚昊见此只能摇摇头,用同样的速度追了上去,长夜里,李可开怀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在晚风里流淌,姚昊听着听着,觉得自己的心都年轻了很多。
对于修士来说,驻容养颜不是难事,真正能让一个修士老去的,是他身体里更加苍老的道心。李可偶尔回过头看看姚昊跟到了哪里,却惊讶地发现现在的姚昊,似乎已经有些不同了。
“不会吧……”无视了姚昊十分尴尬的脸色,李可有些不敢置信地捏了捏姚昊的脸,“我还是第一次发觉,原来老气横秋的姚真人是这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吧?”李可气呼呼地说:“故意装老,是不是想占我便宜?不行,不能叫你姚真人了,再叫我就平白无故矮你一辈了。”
“李可小友!”姚昊哭笑不得地说:“别看我这幅样子,我可是失忆过,重修过,光是我从修为尽废到重新达到金丹期,就用了超过十五年的时间了!我比你想象得大得多。”
“哼!我才不管呢!”李可其实也有点醉意在身上,借着酒劲就开始耍性子,“以后我只能叫你哥了!嗯……”虽然如此,当李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底气不足,“昊哥哥?”
“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姚昊无奈地说:“我已经无所谓了。”
“嘻嘻……”带着些许歉意,李可不好意思地掩嘴偷笑,“看来不仅是昊哥哥,还是好哥哥呢!”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海边。海潮极富韵律地拍打着海堤,寂静的夜色中孕育着难以名状的生机意味。李可纵身一跃,在空中轻巧地翻过身,打开双手,稳稳地立在了海堤上。李可把双手轻轻合拢,又像播洒希望一般地往前对着姚昊伸出,“昊哥哥,来跳舞吗?如果你不来的话,可可只能一个人自顾自地跳舞,好无聊啊……”
见姚昊还在犹豫,李可叹了口气,“算了,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哥哥……”
于是李可的独舞开始了。这一次的舞蹈没有恢弘的舞乐和婉转的唱腔,只有夜风与海潮来为她伴奏,月、海、天、夜的大幕缓缓拉开,素服的李可像是一阵在秋风中疾速轮舞的银杏叶一般上下翻飞,月亮总是平等地把自己的光辉播洒到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但这一次李可才是她最为偏爱的那一个。
月光沐浴下的李可化身为光与影的宠儿,那璀璨的清辉流转进姚昊的眼帘里,让他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感动的热泪,因为这实在是太美了。当李可缓缓停下自己的舞步,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来到姚昊身边,他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梦幻旋律中无法自拔。
轻轻地拍了拍姚昊的肩膀,吸引了一下他的注意力,李可红着脸问他,“喜欢吗?我的舞蹈。”
姚昊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喜欢!不,我觉得我已经爱上这种感觉了。”
听到姚昊这样赞美自己,李可脸上笑意更浓,“什么嘛……明明是个如此不解风情的哥哥,却用这样肉麻的话来称赞我,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管李可认不认可,我已经把我的心迹,明明白白地给表现出来了。”姚昊正色道,“比起牵着李可的手和你共舞,我更加在意的,是怎么才能守护好你的天真、你的纯洁,不要让她从你的身上溜走,使虚伪的算计无端地占据你的内心……在我心中,只有今天的李可,才是最美的!”
听完姚昊的话,李可怔住了很久,才像是烫到了一般不住地往脸上扇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