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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盛蔓很早就起床了,她决定要早些回去,把昨天的事告诉盛柳。
两人吃过早饭后,买了最早一班的高铁,各怀着心事回去了。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可一回到家,见到盛柳后又有些犹豫。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枕头那么大了,昨天的消息让她的脸色很差,盛蔓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她。
盛柳看着她一脸严肃,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婶婶也在一旁听着,盛蔓抓着盛柳的手,将贷款的事讲了出来。
盛柳听完,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婶婶也焦急的不断向盛蔓确认,生怕弄错了。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盛柳嘴里喃喃自语,呆呆的看着前方,想起之前身份证借给过郑远超,也确实帮他做过担保人,可怎么会成她借的呢。
“做担保人也是要帮他还债的啊,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婶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明白郑远超是为了撇清自己,所以哄骗着盛柳,糊里糊涂的借了贷。
因为信任,盛柳当时签下借贷合同时根本没有看,因为是郑远超私下拿来的,又花言巧语了半天,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手印。
怪不得,郑远超一直推三阻四的说要等到项目发展起来再结婚,现在想想,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现如今,盛柳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她连泪也流不出,站起身走进了房间。
婶婶依旧焦急万分,一百万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大笔天文数字,就算卖掉房子,也只能勉强凑个一半。
盛蔓一直守着盛柳,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她振作起来。
整整一天,盛柳都是茶不思饭不想,婶婶在客厅里止不住的流眼泪,也没有心思做饭,盛蔓只好进厨房,煮了些粥,又随便炒了两个菜。
婶婶没有胃口,但她担心盛柳的身子吃不消,让盛蔓去劝劝她,多少吃一点。
盛蔓端着饭菜进去,放到卧室的书桌上,她看着盛柳颓废的样子,开口劝道:“吃点吧,你不饿孩子也会饿的。”
见盛柳没有反应,盛蔓叹了口气:“我放在这了,你等下起来吃一点,无论如何,你都得振作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去想办法解决。”
这些话成熟的不像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盛柳仍是一动不动,眼泪却从眼角划过,也该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了,盛蔓想着,走出了卧室。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传出了轻轻的啜泣。
就这样,整整两天,盛柳都没有走出过卧室,也没吃什么东西,盛蔓和婶婶也进去劝了很多次,却也只是干着急。
第三天,盛柳终于走出了房间,她看着婶婶,说自己饿了,婶婶连忙跑去厨房忙活,盛蔓知道,她算是活过来了。
吃过饭后,盛柳和婶婶商量,想把这栋房子卖掉,先还一部分。
婶婶犹豫着,一脸的忧愁:“卖掉房子我们住哪呢。”
“住奶奶那个房子啊,虽然只是两室,但我们三个人住还是够的。”盛蔓说着,又不禁为难,这样的话就要把自己兼职的事告诉盛柳了,但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随后又说:“我等下去找找中介,给这房子估个价。”
婶婶点点头,到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听盛柳的了:“卖掉房子也不够啊,剩下的钱怎么办呢?”
“四处借借吧,能凑就凑,实在凑不出来也没办法了。”盛柳脸上没什么表情,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她也只能这样做。
“去问问我爸,应该可以凑点。”现在盛柳身边的人,也只有盛源古能帮上忙,想到这,盛蔓决定先联系一下他:“我打电话给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盛源古一直没接电话,盛蔓决定先去找中介,顺便再回去整理一下奶奶的房子。
晚上时,他回了电话,盛蔓讲了这件事,盛源古一反常态,语气很平静:“不如把你奶奶的房子也卖了,我能力有限,帮不了这么大的忙,但这房子可以过户给盛柳。”
现如今,家里唯一的长辈就是盛源古,奶奶的遗嘱上说要把这套房子留给两个儿子,但如今大伯不在,房子就算是有盛源古的一半,他说可以卖,那盛柳就可以这么做。
“你弟弟和你都要上学,后面花钱的地方有很多,现在生意又不好做,今年我也没挣到什么钱……”他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说着,总的意思就是没钱借给盛柳,盛蔓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听着,不去和他争论这些,她明白,盛源古算是帮了很大的忙了。
收拾好房间,盛蔓去找了盛柳,把现在能凑出来的钱给她讲了一遍:“这两套房子加在一起总值差不多能到七十几万,中介要看完房才能估具体的价格,再凑不到三十万我们就能把本金还清了。”
她说这话时,用了“我们”而不是你,盛柳眼眶有些发红,她看着这张温柔秀气的脸,本不该拖累她的:“这房子不能卖,当初奶奶走的时候,就是不愿意卖掉房子,才给到他们两个人手上,没有明确给到哪个人。”
盛蔓对于这些法律上的知识她一概不懂,有些疑惑:“也就是说,如果房子没有卖掉的话,是不能给到两个人手上的。”
“她只是不想房子被卖掉,但又变相的告诉大家,谁都可以去住。”接着,盛柳苦笑了一下:“奶奶以前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还是该有个地方住。”
这句话说完,盛蔓愣住,瞬间明白奶奶说的是她,她从托儿所去到奶奶身边时,一直觉得她实在古怪至极,很少和她交谈,她也从不袒露自己,性格倔强又对人冷淡。
“看来,我是真的不了解她。”盛蔓淡淡的说着,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奶奶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个家住,但她从来没有明白过。
两人商量了很久,决定先把盛柳的房子卖掉,第二天,中介来估了价,不多不少50万。
可另外五十万又去哪儿凑呢,盛蔓也不禁发起愁来。
盛柳和婶婶搬家的那天,追债的打来电话,盛柳冷冰冰的对着听筒说:“我已经在卖房子了,能凑出来的就这么多。”
那男人根本不理她茬:“那就先打过来,剩余的钱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这已经很宽限了,如果你不想利息越来越多的话,就尽快。”
说完,电话被挂断,盛柳绷着的精神一下子放松,差点没站稳,盛蔓跑过去将她扶住,听那人的语气,这事情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这时,盛蔓的电话来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她接起后礼貌的说了声“你好,哪位。”
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是林枫的父亲。”
她先是愣住,随后走到一旁,声音虽小,但可以听的出很紧张:“叔叔你好。”
“方便见一面吗?”电话里的语气还算是平和,盛蔓回过头看着房子里满地的狼藉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听到他说:“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这样一来,盛蔓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挂掉电话后,她走到客厅告诉盛柳:“我出去一趟,朋友找我有点急事,收拾不了的大件物品就放着等我回来。”
盛柳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让她放心去吧,她知道,自从自己出了这事以后,盛蔓几乎一直陪在身边,也帮她做了很多事,就算她想出去玩,盛柳也不会说什么。
盛蔓匆匆忙忙的出来,打了一辆车,尽管见面的咖啡店不远,可还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到达地点,她快步走进咖啡厅里,打量了一圈,认出了林枫的父亲。
虽然上了年纪,但他们的眉眼之间都有一种疏远和淡漠,但林志涛整个人散发着成年人的严谨,她径直走向那个穿灰西装的男人,礼貌一笑:“叔叔你好,我是盛蔓。”
林志涛抬头看着她,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庞映入眼脸,有些疑惑:“你见过我?”
盛蔓摇摇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没有,因为您和林枫很像。”
他淡淡的笑了,随后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盛蔓礼貌回绝,告诉他家里有事,等下要赶快回去。
林志涛也不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前一阵子林枫是不是去别的城市找你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兴师问罪,但盛蔓没有犹豫,而是诚实的点头。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这么多年,他再过火也有个限度,从来不会一声不吭的消失,尽管时间不长,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林志涛明显话里有话,盛蔓不太听的明白,她从来没听林枫聊过家里的事,所以对林志涛的脾气秉性一概不知,她疑惑的发问:“您是在担心林枫的安全,还是成绩?”
“两者都有。”林志涛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眼睛里有着严肃认真:“直截了当的说,我希望你们分手。”
盛蔓看着他,桌子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来之前,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目的,又怎么会单独约她出来,一开口,居然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盛蔓怕极了自己的事被林志涛知道,紧张的加快了心跳。
“林枫是要考军校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讲过。”他淡淡的说着,观察了一下盛蔓的表情,见她轻点头,又接着说道:“那他一定没告诉你,为什么一定要读军校。”
他轻叹出一口气,脸上带了一丝忧愁,似乎开启这个话题,对他而言并不是易事:“我来告诉你,林枫有个哥哥,叫林阳,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军官,那些年里,一直努力的朝着梦想前进,我们都很支持,尤其是他母亲,在二十三年里,一直对他疼爱有加。”
“怀上林枫时,她本想打掉的,因为那时的她已经可以算是高领产妇了,最主要的是预产期在林阳高考那年,她更不想被分心,后来因为医生说胎儿发育的不错,我也确实想再要个孩子,再三劝说,他母亲才同意下来。”
“林枫出生后,她母亲可以说是无暇顾及,平时,我工作也很忙,那个时候林枫基本是月嫂带,在这期间,林阳如愿以偿,考进了军校,当时他母亲高兴的几天没有睡踏实,又带着他去旅行,庆祝,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一人身上,我也曾经说过她,她却总说林枫还太小,现在是林阳最关键的时刻,绝不能马虎。”
回忆起这些事,对林志涛也是一种折磨,可他知道,如果不把这些告诉她,两个人很难分开,他咽下嘴里的咖啡,继续说道:“后来,林阳去世了,在休假期间,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他母亲把自己就锁在房间里一个月没有出去过,我开始以为她悲痛万分,一时间走不出来,也放下手里的事守着她,直到她从房间里出来,我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她经常会把年仅四岁的林枫喊成林阳,我纠正了很多次后,她彻底崩溃,疯了一样的抓着我的手,说要让林阳回来。”
说到这,盛蔓的眼泪忍不住落下,这是第一次,在一个长辈面前流泪,她别过头去,用手指擦掉,随即又说:“没事,您继续说。”
林志涛也曾在这个年纪里走过,他以为盛蔓现在已经想通了要和林枫分开所以伤心,殊不知,她是因为心疼。
“后来,我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简单来说,就是接受不了儿子的离世,导致内心崩溃,极度抑郁,从那以后,我不敢再质问她说的每句话,生怕引她发病,后来,她也开始正常起来,和林枫亲近起来,就像当初疼爱林杨那样,但她给林枫一直灌输着林阳的梦想,给他讲林阳生活的习惯,小时候,林枫也不像现在这样内向,冷漠,直到有一天,他说自己想做一名赛车手,或许是孩子无心的话,他母亲却听了进去,几近疯狂的掐着他,如果不是家里的阿姨发现……”